近期,对美国三大信用评级机构的强烈不满,已导致欧盟金融监管当局开始对标准普尔、惠誉以及穆迪三大国际信用评级机构进行调查,以确定其对银行的评价流程是否足够严谨和透明。也有报道将此形容为国际评级机构遭遇“评级”。所谓三大国际信用评级机构,是指1975年,美国证券交易委员会SEC认可的惠誉国际、标准普尔、穆迪三大信用评级组织。这三大历史悠久的评级机构本来是以百年以上的“声誉资本”确定自己信誉的。美国评级机构一直在全球信用评级机构中占据绝对优势地位。但近年来,三大评级机构不仅没能预察美国的金融危机,反而在打压欧洲,打压如中国、俄罗斯等新兴经济体方面扮演极不光彩的角色,其信用已受到世界的质疑。欧洲证券和市场管理局近日开始对美国三大评级机构展开调查。欧盟内部也开始讨论建立自己的全球性评级机构,来与美国的三大国际评级机构相抗衡。俄罗斯与中国也开始建立自己的信用评级机构与美国抗衡。
这就引出一个有趣的话题:谁来给评级者评级?
美术界与这种评级相似的是鉴定与评论。尤其是美术品收藏热起,拍卖成风,艺术品价格日渐高涨,一件磁器已近6亿,一幅画作已逾4亿的时候,鉴定与评论这两个本来清静的行当如今已变得愈来愈不清静了!徐悲鸿油画人体假画案、“金缕玉衣”、汉代玉凳案,其鉴定者或者是亲属,或者称“国宝级”鉴定家群,居然把连假画都不是的今天学生的作品当徐悲鸿作品做信誓旦旦的鉴定,或者把伪得荒唐伪得缺乏考古学常识的东西当真东西。这不由得让人必须对这些鉴定家们做重新鉴定。最近笔者还真亲历几起鉴定方面的事。几幅大名家的画,已有全国权威的鉴定机构和几个国家级权威鉴定家签名盖章正儿八经的鉴定书,但再问问行内的另一些专家和画家的亲属,却都说这些专家的信誉已成问题,故其鉴定已不可当终审判定。俗话说,“一见钱就不亲热”。金钱的直接介入鉴定与评论,使鉴定与评论变了味。一个最直接的例子,故宫博物院院长单霁翔担忧于文物界乱象丛生,且鉴定往往与故宫相关,而明确宣布:“故宫博物院作为国家文物保护管理单位,按照职责负责故宫文物藏品的鉴定,同时按照政府职能部门的要求,提供公务性文物鉴定,除此之外,不承担对社会文物提供鉴定服务。因此,故宫博物院有规章制度规定,院内专家不得以故宫博物院的公务身份在社会上从事非公务文物鉴定活动,以及与文物拍卖、文物市场等有关的藏品鉴定活动。”话虽这么说,“不得以故宫博物院的公务身份”,但其人之“故宫博物院的公务身份”是不说也存在的一个事实!人家要的就是这个客观存在的身份!
美术评论界的情况也是一样。不管是什么艺术,哪怕是一堆狗屎,只要落到评论家的手中,那绝对是最顶级的艺术。西方当代艺术里有一个典型的案例,就是收藏人屎──而不是狗屎。1961年,意大利一个叫曼佐尼的家伙,把自己的粪便30克一罐装了90盒罐头,在画廊展览,竟被收藏一空,连纽约现代艺术博物馆、巴黎国立蓬皮杜现代艺术博物馆都也堂而皇之地去收藏。这里显然就有评论家对这些人屎罐头的高度评价!无独有偶,中国某著名美术学院也“借鉴”此例而把一堆堆在展厅臭烘烘的人屎──当然有“创新”而不装罐头──评为学生作品金奖且发给5000元奖金。这其中当然也涉及评论、鉴定与定级!
鉴定与评论都是建立在公信力基础上的。当本来因为已有一定的公信力而成为专家和评级者的学者们,必须像爱护自己的生命一样去爱护自己的名声。否则,社会与民众就会给这些鉴定家、评论家与评级者以再鉴定、再评论与再定级!上述那些鉴定徐悲鸿油画人体、“金缕玉衣”、汉代玉凳的鉴定家们,当然已因此失节而信誉扫地。“声誉资本”本来是社会与同行认可而“给”的,但现在,专家已降级成为了“砖家”,评级者已经被同行被社会给予了重新的评级,而这个再评级往往又是终审级别的评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