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一件“女娲遗骨”事件引起一片哗然。事情起源于23位专家达成的一项共识,认为日前在山西吉县人祖山娲皇宫女娲塑像下发现的“皇帝遗骨”,可能属于传说中史前“三皇时代”的“娲皇”遗骨。根据北京大学C14同位素测年,该遗骨距今约6200年。
神话传说未必就不是真实发生过的事情。据说在西方神话传说中诺亚方舟是真实存在的,人类与洪水搏斗的记忆被考古验证后,神话和真实之间的模糊地带变得更加宽泛了。山西的“娲皇”遗骨有C14同位素测年作为“佐证”,长期处于惶恐不安的、失去文化自信的中国人太需要一位真实存在的偶像来面对纷杂的世界了。
面对“女娲遗骨”,多数人的第一反应是“又一件华南虎事件发生了”,人们在经历了很多“雷人”的事件后已经开始学会了存疑——本质上是一种文化上的进步,中国人渐渐地学会了独立思考以及自我分析,尽管层面还很低,但总归是自我意识的萌动。
对中国神话传说稍有了解的人都知道,女娲是传说,恍然间出现了“女娲遗骨”,且是被最科学的监测手段C14证明“有可能”是“真实的”,人们总要问问“这是为什么?”。
之前穿越剧横行时,网络上曾经流行过一个段子,“同样是穿越剧,美国都是往前穿,中国都是往后穿。一个是想不出历史,一个是想不出未来。”民间语言的文字魅力时时透露出民族文化的影子。在想破脑袋也无法判定“未来为何物”的文化纠结中,退守历史以求自慰的鸵鸟战略就显得正逢其时了。
推定“女娲遗骨”的存在,除了发现者以及当地政府能够获得可想而知的利益回报,对中国文化领域来说,“将中国神话成为真实历史的过程”会是个让中国人在真正意义上实现文化自信的丰功伟绩,会让后世中国人拥有和韩国人一样的无可匹敌的文化自信,如此好事,何乐而不为呢。
在世界各个民族的历史中,中国人保存了较为完整的历史表述体系,中国人的文化自信在清末民初的“开眼看世界”并不缺乏,反倒是在西风东渐真实地看清了世界后,一点点的腐蚀了未来,同时,龟缩到了考古中寻求祖先的庇护,演绎到了高峰时,生生地用一堆骨头带来全体中国人硬性地穿越到“三皇时代”以确定中国文化的自信有坚强的历史证物。
忘记历史就意味着背叛,但没有能力思考未来的民族来说,抱守“女娲遗骨”兴奋不已时,同样意味着蒙昧和无知。历史也好,文物也罢,“女娲遗骨”即便是真实的也无法改变中国人空荡荡的头脑,一个靠金钱多寡作为社会价值坐标系的民族,文化抵挡不住物质的诱惑,文化自信的话题就会变得空谈无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