设色绢本《平定乌什战图》张廷彦作台湾故宫博物院藏
三代供奉宫廷的
绘画世家
——清代扬州宫廷画家张震、张为邦、张廷彦
扬州人张震于康熙、雍正时在宫廷中供职，张震之子张为邦于雍正时进入宫廷，成为供奉画家。张为邦在宫中作画延续至乾隆时，又推荐他的儿子张廷彦奉宫廷入画院，成为三代供奉宫廷的绘画世家。
设色绢本《岁朝图》张为邦作故宫博物院藏
据清代周道所著的《读画辑略》记载：“张震，字文远，号扶旭，广陵(今扬州)人。画猫狗，名重一时。山水、界画楼阁、花鸟以及写生，俱称入格，惜为猫狗所掩耳。自维邦(为邦)父子俱供奉画院。”从这段记载中可知：张震于山水、界画花鸟、走兽以及人物写真均能，是一个具有多方面才能的宫廷画家。遗憾的是，张震今留存于世的作品极少。目前，仅见其作于康熙四年(1665)的《云山高阁图》，画作现藏天津市艺术博物馆。在此图中，山峦耸入云霄，龙脉回旋。云端山腰，山川楼宇气势恢宏。作者采用了“全景式”构图，近景林木参天，溪流湍急从板桥下流过；中景的山崖上楼阁鳞次栉比；远景白云蒸腾萦绕在山脉之间。龙脉与白云形成双S的构图。山间小路跌宕起伏，展现了可望、可居、可游、可观的山水境界。整个画面用笔严谨工稳。
张震之子张为邦于雍正、乾隆年间供奉宫廷。张为邦以人物、楼阁界画、花卉见擅，曾向郎世宁学习西洋画法。《石渠宝笈》著录了他的《上元中元下元图》、《岁朝图》等七件作品。张为邦与姚文瀚合画的《冰嬉图》描绘的是太液池冬月表演冰嬉盛况。有滑冰射箭比赛的场面以及各种娱乐性冰上杂技表演。画面上的冰嬉场面宏大而热烈。描绘自然景色与建筑物时，采用了线画法。使得金碧辉煌的宫廷建筑更加逼真。
张震之孙张廷彦工画人物、山水，尤善界画，风格近似袁江、袁耀。《读画辑略》对其的记载为：“邗水(今扬州)人。善画楼阁，供奉内廷。”从清康熙到乾隆中期，在画院中糅合西画技法的风格颇为盛行。张廷彦吸收了西洋的线画法，并参与许多节令庆典大画制作，如：《万国来朝图》、《清明上河图》、《乾隆帝行乐图》等。《石渠宝笈》著录了张廷彦的《平定乌什战图》、《中秋佳庆》、《仿宋人越王宫殿图》、《庆灯市集图》、《登瀛图》等六件作品。
清内务府档案明确记录了张廷彦入宫的时间，以及张为邦和张廷彦的父子关系。清宫档案记载：“乾隆九年(1744)四月初三日传旨：如意馆画画人张为邦之子张廷彦，著伊内廷学习行走，每月赏给银三两，钦此。”从此，父子二人在宫中共同度过了将近二十年的时光，且父子二人在绘画中多有合作。
虽然他们祖孙三代供职于清朝宫廷，但在官方的眼中，他们仍然是社会地位低下的画匠、手艺人，无法与有功名的词臣画家们相比。因此，在官方所修的编年史、作撰中，更不会为他们书写一笔。在大众眼中，他们既是地位在上的吃皇粮者，也是属于没有过多文化修养的匠人，因而社会上的文士、画家们与他们甚少来往。在清代文人笔记、画家史料丛书中，也很难查询到有关其生平事迹、艺术活动等方面的记载。张氏祖孙三代没有在扬州画坛留下痕迹，清内务府档案却记录了他们活动的丰富的信息。让我们有幸重新发现扬州的三位宫廷画家。
顾志红/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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