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舜威
早在30多年前读大学时就开始写诗了,不过写的是新诗。后来因为工作关系,转向书画评论。
在我的内心深处,诗一直占据着重要位置。这些年致力于格律诗创作,是因为我觉得格律诗是中国传统文化中最旖旎多姿的部分——《平闲堂吟稿》收录了近年创作的160首格律诗。诗歌与书法就像一对孪生姐妹,密不可分,诗歌为书法提供了大量书写内容,书法为诗歌拓展了表现空间,诗笺、诗稿尤其是最常见的文人书法表现形式,诗书合璧,美不胜收。上世纪80年代以来,书法迎来复兴期,大众对书法的热情持续升高。可以说,书法既是精英文化,同时也是大众文化。诗歌当然是精英文化,却很难成为大众文化。在相当一段时间内诗歌受到冷淡,我们固然不能期望诗歌出现大众热潮,但诗歌承载了太多的文化基因,中国文化要复兴,格律诗词是十分重要的,也应该迎来新的春天。许多近现代书画名家都非常重视诗词修养,黄宾虹、林散之、陆维钊、白蕉、潘天寿、齐白石……他们在论及艺术成就时,往往无一例外都强调自己“诗第一”。历代文人把书法当做风雅余事,在他们心目中,诗的分量最重,这与中国传统文人特有的审美方式和生活情致有关。我这次出版诗集,主要是以诗会友,可以更广泛地求教于师长、方家,同时为我长期坚持格律诗创作增加一些信心,也可以说,写诗是我对文人生活状态的一种追求。
诗歌看上去是“无用”的,却是“无用之用”,它主要是精神需求,精神升华,精神慰藉。
关注格律诗和推动文人书法在本质追求上是统一的。正因为看到当代书坛日趋严重的浮躁和功利倾向,我才致力于书法批评。光批评显然无济于事,更需要重建,这其中最重要的就是提倡文人书法。信札、诗笺、手稿,这些日常化的书写是文人书法最基本的形态。
学诗和学书法是相通的,两者都讲究传承有序、取法乎上。我的书法主要学“二王”一路,兼涉其他,上涉汉碑。我的诗主要以学唐人为主,兼及宋诗、清诗。只有广泛地涉猎,才会找到自己的定位和风格。书法有法,格律诗也有规矩,学诗要循古,如果连最起码的格律规范都做不到,作诗就无从谈起了。
(作者系浙江美术馆副馆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