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术资料网分享绘画、雕塑、工艺美术、建筑艺术、书法、篆刻、摄影等行业资料!

黄永玉:世界长大了,我他妈也老了[图文]

时间 : 12-05 投稿人 : 小麒 点击 :

黄永玉:世界长大了,我他妈也老了 | 艺术杂谈

黄永玉曾经自认为是左派,讽刺过张大千。多年之后,他对张大千的感觉是佩服:张大千像钢琴,完美、全面,而别人像小提琴、大提琴。(南方周末记者蒋彬/图)

原标题:“世界长大了,我他妈也老了”黄永玉九十说生说死

黄永玉在万荷堂养了十来只狗,近十只猫,各自有名。一只叫“科学”的川东猎犬满院跑,另一只叫“民主”,因为好斗、爱咬同类,关进了笼里。

这是南方周末记者第二次采访年近九十的黄永玉,他烟斗不离口,一餐吃一碗饭,不近视老花,口齿清楚,走路飞快,只有左耳不大灵光。他晚睡早起,每天工作八九小时,上午写文,下午画画,周六日晚必看《非诚勿扰》。因为看电视,他知道斯诺登,说这是“奥巴马在全世界搞水门事件”,说完笑:“你看,还没有人这样说过。”

2009年,黄永玉写了一幅字,“世界长大了,我他妈也老了”。

2013年7月,黄永玉为画展和生日宴亲手写了请柬,毛笔小楷,开头都是:今年我九十了。

2009年黄永玉原本打算戒画,结果没戒成。戒画是因为急着写自传体小说《无愁河的浪荡汉子》。小说2009年开始在《收获》上连载,一张稿纸500字,写满70页才够一次连载的量。

黄永玉照他“写到哪算哪”的写法,每天写两千来字,从1924年写到1937年,已有60万字,即将出版。“不会写到今天,到文化大革命就结束了。”为什么不写到今天?“你会告诉我为什么。”黄永玉对南方周末记者说。

小说最近卡住了。他写13岁离家,到山里的小县城上学。想不起晚自习点的是什么灯。“那时没有电灯,一人用一个蜡烛肯定不行,没有这么阔气,点油灯也不可能。”没人可以求证,有来往的最后一个同学也过世了。怎么解决?他打算在书里老老实实地写:这个地方我搞不清楚了。

“都死完了,”黄永玉语气不哀不怨,“我原来最小,现在成最老的了。”

2013年7月1日,黄永玉的老朋友、翻译家陈实去世,享年94岁。

黄永玉和陈实一共只见了三次面,信却写了二三十封,黄永玉用毛笔写,每次八九张。最后一封陈实来信字迹已经歪斜。她曾在信中说,幸好没有回大陆,否则到“反右”肯定自杀。

2011年黄永玉去陈实家,一起听音乐,他坐在很窄的一个椅子上,她躺在床上。陈实爱肖邦的《雨滴》,后来黄永玉送了她一幅画,就叫《雨滴》。

临别陈实对黄永玉说了一句话:“你要小心,不要踩地雷。”这是两人最后一次见面。

黄永玉笑着告诉南方周末记者:“我在政治上没有什么特别的聪明,就是根据常识来过日子。”

7月3日,湖南美术出版社派大队人马送《黄永玉全集》样书。书小心翼翼从封套中抽出,端放黄永玉面前。

为出全集,出版社网上征集黄永玉作品,征来三十多张。全集执行主编左汉中鉴定:没一张真品。一对老实巴交的夫妻拿来一张两万块收的人物画,署名黄永玉,画风模仿的却是上海画家华山川。

2013年8月15日,万荷堂将举办黄永玉90岁生日庆典,他在请柬结尾提醒:严格一人一券,不带宠物(包括小孩)。生日庆典第二天,他的个人画展将在国家博物馆开幕。

不到二十岁,见了木刻界的圣人

在流浪的时候因为有这个思想,所以苦都不怕:咱们是无产阶级,有朝一日天下是咱们的,资产阶级肯定要垮台。

南方周末:你13岁去厦门集美中学上学,成天泡在图书馆,看些什么书?

黄永玉:自然科学的多些,像地质学、气象学。比如达尔文,他不只是大科学家,文学也有修养。有本书很有趣,叫《动物和人类的表情》。他19岁写的《贝尔格兵舰上的报告书》,也很好。

达尔文的学生莱伊尔写了一本《普通地质学》,其实很不普通。他们文笔都很好,读起来都像文学作品。

莱伊尔这本书,没想到对以后画画很有作用。我看别人画过,一个花岗岩的山上有水源,那就犯了常识错误,一般冲击岩、石灰岩上才会有水。

南方周末:木刻和绘画都是自学?

黄永玉:是自学的。在学校,老师让我参加木刻协会,交了一块多的入会费。之后慢慢受到教育和影响,知道中国的木刻是鲁迅先生开创的,接触到一些版画家,都有进步思想,慢慢的俨然自己也是个进步的人了。在流浪时因为有这个思想,所以苦都不怕:咱们是无产阶级,有朝一日天下是咱们的,资产阶级肯定要垮台。

南方周末:哪些作品最早影响你?

黄永玉:像野夫、李桦、黄新波、陈烟桥这些人。也不是影响,我们不一样。我的木刻风格,主要以家乡民间艺术作基调,同社会流行的不一样,所以后来受批评。1947年有本杂志骂我和钱锺书,说钱锺书作品是资产阶级的,我的木刻也有这种倾向,战斗性、人民性不够,没有好下场。

南方周末:陈啸高、叶灵凤和黄苗子,都是不喜欢借书给人的“孤寒种”,但你在三位先生那里看了很多书,为什么?

黄永玉:他们觉得我这个小孩还比较诚恳,而且真实地在读书。叶灵凤先生在香港有一个大房子,藏书非常多,我随便要借,他都借给我。他相信我的信用,借了不会弄坏,会还给他,有的人借书不还,太可怕了。

南方周末:在叶灵凤那儿都看了些什么书?

黄永玉:很多外国画册,古典、现代的都有。现代绘画是马蒂斯、毕加索,美国的本·沙恩,还有个非常重要的版画家罗克韦尔·肯特。再是丹麦版画家麦绥莱勒,鲁迅、郁达夫、叶灵凤都介绍过。解放后我居然接待过他,你说多巧!对木刻界来讲他简直是圣人,我居然不到二十岁就见到他,而且作为美术家协会的工作人员,陪他在北京参观。他还送我一幅原作。

南方周末:他到中国来什么机缘?

黄永玉:中国请他来。中国那个时候比较保守,这个老人家来,是他的女朋友,不是妻子,陪他一起来,又高又大又胖又黑,挂了一些圆珠项链,很大一颗颗球,像鲁智深一样。上面居然叫我们暗示他,欢迎他下次同夫人一起来。

还有一位墨西哥左派画家西盖罗斯,也是一个革命家。他从苏联到的中国,在苏联时发表了一些对印象派、现代绘画的看法,不是苏联那种理论,这边就有人打了招呼,说这个人的艺术观点有点问题。我们接待了他,一起照相、一起玩,他走了我们才听说:他是墨西哥共产党中央主席,我们的领导都不知道。你说多好玩啊!

世界不会永远是这样

“文革”很厉害的时候,有两个外头来的青年拿皮带头打我,我一动不动让他打,两个人一起打了224下。那天是我的生日。

南方周末:你1946年去了香港,为什么后来要回大陆?

黄永玉:我认为我很左,是进步的,回来才知道自己落后。我想入不入党都没有关系,大家都是左派,回来后才发现分别这么大。那时候在香港有朋友启发我让我入党,问我有什么要求,我不懂,我以为他要让我加薪、提级,我说你不要客气。以后懂事的时候想入,又不要你了。

南方周末:一直有个说法是,沈从文给你写信,召唤你回大陆,所以你回来了。

黄永玉:他不召唤我,我也会回来,因为我是中华全国木刻协会的常务理事,是没有办法才到香港的,香港又不是什么好地方。有一个国家、有一个新的社会,这么平等、这么自由、能够有好发展,怎么不回来呢?

南方周末:回来后有过失望吗?

黄永玉:没有的,那个时候我看到警察都握手,看到三轮车都高兴,在天安门第一次参加国庆游行,看到了毛主席,我们跟着文艺大军,眼泪流得路都看不见。从来没有考虑有什么失望不失望,为什么呢?我们脑子里面装的东西原来就不多,现在又看到每一个人都这么平等、这么朴素。

不叫做失望,就是慢慢发现有一点问题。比如说,我尊敬的一些前辈、好朋友,怎么都变右派了?我了解他们,一起反对国民党、一起斗争的,甚至有的人不怕牺牲生命的,有些人还是老共产党员。就有点怀疑,但是(觉得)一定有我们不懂得的道理在里面,是我们自己无知。

我自己的工作很认真,学校也对我挺看重,我也不是延安来的美术老干部,也不是徐悲鸿培养的学生,我一个人到了美术学院,80%的留学生都让我教。

当然我还有很多毛病,喜欢听外国音乐、鼓励学生看外国文学、看外国绘画,也养狗、打猎,礼拜六带个帐篷出去露营,这是资产阶级作风,所以要检查。每一个运动来了要检查,不就是认错嘛,运动过去了不还是老样子嘛。批判我的人、提意见的人也跟我一起玩,听我讲音乐、讲文学,还跟着我出去打猎。因为本身其实的确不是个事。你说是不是?

南方周末:你那时主要是不理解?

黄永玉:“文化大革命”开始时,我都不太清楚怎么回事。文学界、美术界、音乐界、戏剧界,上千人,都集中到西郊的社会主义学院去,马思聪、夏衍、田汉……都在里面,然后回原单位接受批判,那个时候都不懂。

“文革”很厉害的时候,有两个外头来的青年拿皮带头打我,我一动不动让他打,两个人一起打了224下。那天是我的生日。我回去衣服都被血粘住了,我爱人拿热布给我敷,哭起来了。她说当时有人叫你不要回来,你都不会相信的。我说不要这么说,世界不会永远是这样的。不是说我有一个具体的信心,人类生活的规律不会是这样的,怎么会永远这样的呢?

人这个东西真拿不准!

江青根本不知道我这个人,幸好她不喜欢我,要是她喜欢我,把我提拔出来,我说不定会做多少坏事!

南方周末:你1940年代到1953年在香港的木刻作品跟1960年代在内地的作品有区别吗?

黄永玉:区别很大。在香港的时候是“左倾幼稚病”,表现工农兵。但是兵没有地方表现,就表现工人受苦,自己虚拟、想象的那些斗争、贫穷、老百姓受帝国主义压迫,刻了这么些东西。

回来以后也表现解放后的生活、大跃进,上面说什么我们刻什么。说羊喂得像牛这么大,我就刻一个非常大的羊。人民公社盖房子,我就画了一个公社食堂。(亩产)一万斤粮食,小孩可以在(稻穗)上面跳舞,我就刻一张小孩在上面跳舞。我不一定相信。因为我必须要工作、要创作,《人民日报》要登,我就刻。

南方周末:你不相信,刻起来不会有抗拒吗?

黄永玉:那个时候的群众情绪你现在体会不到。前两年有人说,那你不是帮着说谎?我说,那个不叫做说谎,那是真的兴趣,真的刻出来,明明知道它靠不住。说香山那边一头猪,用牛配它,牛和猪怎么能配种呢?说是配了,猪养得像牛这么大,不用喂,满山吃草,所以我等着看,要是真有,我要去刻一张。

南方周末:回来后做木刻,是纯粹任务性的还是有稿费?

黄永玉:有的是任务,有的是自己即兴的创作,有的是教学的范本。政府给的任务,也有稿费,比如说《人民日报》,正常情况是5块钱一张,最多是8块,一张要刻好几天、十几天或者一个多月。但是这个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刻出来了,发表了。也不是不重要,你一个月有这么几张作品发表了,多二三十块钱,还是挺解决问题的。

南方周末:你在干校三年,被禁画。1972年“禁画”解除,此后的这一阶段,你做了些什么作品?

黄永玉:“四人帮”垮了以后,毛泽东纪念堂后面那一张大的画,很多人出稿子。每个星期二还是星期三,中央政治局常委华国锋、叶剑英、李先念等人要开会,就是讨论毛泽东纪念堂的进展,那个画稿老不批准。最后领导就说那你画一张,我就捡地上一张清华大学不用的设计蓝图翻过来画,地球、黄河、长江,然后是山脉。后来胡乔木同志告诉我,他也在场,大家一看就批准了。什么原因呢?它有概括性。我用毛的两句诗词:问苍茫大地,谁主沉浮。就这样我就开始工作了。

南方周末:新中国成立后沈从文开始不写小说了,去做服装史研究。当时你有问过他为什么吗?

黄永玉:我相信他对事物的判断力没有这么高明,只是一个天生的珍贵的务本心理:这个我干不了,就挑一样我能干得好的事情去干。这么几十年我同他没有谈过文学,这事怪吧!

“文革”后有一天我们和一些领导人在钓鱼台吃饭,我坐在廖承志旁边,他问我,你讲讲看,你怎么和“四人帮”斗争的?我说,我哪还敢跟他们斗争?我才不敢呢!顶多我没有求饶。他说不求饶也是斗争。

江青根本不知道我这个人,幸好她不喜欢我,要是她喜欢我,把我提拔出来,我说不定会做多少坏事!人这个东西真拿不准!

“胯下之辱一万回”

为什么我对那些罪恶的东西怜悯?我站得比他高。

南方周末:你年轻时的很多木刻作品,一些前辈甚至不认识的人看到了,觉得欣赏,会主动找你买画襄助,这种情况现在还有可能发生吗?

黄永玉:现在老头对年轻人,没有那个时候老头对年轻人这么好。那些老人家和我一点关系也没有,但是这些老头,像臧克家先生,我刻了几张木刻拿给他,他替我介绍发表,先把稿费垫给我,现在有这样的老头没有?没有了。

巴金先生,我到上海住在他的编辑部宿舍,唐弢先生给我到处介绍工作,还介绍给一个资本家的爸爸画像,我画得不像,人家不要,没有办法。现在有这样的老头吗?

南方周末:为什么现在没有了?

黄永玉:“文化大革命”以后,人同人的关系完全不一样了。那个时候我们一家把布票节约下来,买一捆帆布自己做个小帐篷,带着儿女礼拜六叫个小出租车到野外去露营,很太平。现在你敢吗?小心有人把你杀了。“文化大革命”把礼法、社会关系完全破坏了,同时让每个人心里有了一种邪恶的东西,可以随便杀人、欺负人。

我三四岁时,1920年代,离城里面不远的地方有一个蚕业学校,仿照日本的制度,培养学生种桑、养蚕。两层的木楼,有课堂、有实验室,小时候我叔叔在那里教书,我常常跑到那去玩。我离开家乡13年,1950年回去,课堂、黑板、课桌、老师的准备室、柜子里的解剖刀,完全照样,没有人去动过。

那个时候老百姓生活这么潦倒、这么残破,没有人想过要拿那些东西去卖或者把房子拆了偷木头。为什么?一直保持着道德标准,不是谁教的,是一种民族优良传统,千百年形成的道德习惯。

“文化大革命”之前,我可以出去露营,我可以有猎枪,大家都有猎枪,因为不怕人造反。有了“文化大革命”以后才怕人有枪造反。因为人心坏了。“文化大革命”开始我和我爱人偷偷说过一句话,我说这粒种子会长成罪恶大树的。我挨打了之后,感觉到这里面有一些不正常的东西,是邪恶的。黑妮那个时候这么小,她说:爸爸你别自杀,我没有进过孤儿院,我不知道怎么进。

我这个人怎么会自杀呢?抗战八年一双小脚板跑了这么几万里路,死亡见了这么多,我才不会自杀呢!

南方周末:你觉得一个社会,是人心道德比较重要还是社会制度更重要?

黄永玉:道德是基础,它能够使社会巩固,道德没有了,社会就要分崩离析。我也不太清楚一些问题,比如说没有受过教育的一些人,他拜菩萨也能够管理自己,他拜了菩萨就能够在很有限的时间、空间里面自己管自己——千万别做坏事,会有报应的。

南方周末:你信菩萨吗?

黄永玉:我相信善、恶。为什么我对那些罪恶的东西怜悯?我站得比他高。要是年轻时候你给我一拳,我起码给你八拳,我打得你半死。我慢慢想通了一个问题,个体不能跟集体打,你可以像韩信那样受胯下之辱,韩信受胯下之辱,辱了一回,我们是一万回。

现在的中国会好起来的,因为科学发达了,以前没有想过科学可以使人向善。这是一个进步。

南方周末:科学为什么会让人向善?

黄永玉:“五四”时期提出一个口号:要科学、要民主,实际上就是一个,要科学。政治上科学化了,就民主了,不能随便要人家的钱,不能贪污,贪污在经济学上是不科学的。

今天有了电脑这些东西,你说谁能够禁止外界的消息传进来?过去可以控制,现在是不方便控制,有人想方设法可以看到真实的消息,这就是科学的帮助。

潘金莲:爱了,你把我怎样?

文化艺术不是这个胜过那个,那个打倒这个,整个几千年的文化历史是繁荣的概念。

南方周末:对你美术上有影响的前辈有哪些?

黄永玉:我佩服的人不是很多。我佩服张大千,张大千像钢琴,其他人像小提琴、大提琴,就是说,他完美、全面,就像梅兰芳一样。他画过一套八大山人的册页,卖给日本人,日本人把它印出来了,很贵,我们中央美术学院买了一套,摆在橱窗里面。张大千一个好朋友有一年到北京,看到那些画,偷偷告诉我,这是张大千画的。

张大千博大,身体好,用功,为人也很大方,不辞劳苦。他到敦煌去临画,因此长进也很大。那个地方可不是普通的、见识很浅的人有胆子去的,还要有财力。

我曾经讽刺过张大千。那个时候我思想简单,自认为是左派,他是亲近国民党的。我在香港《大公报》写文章,他们有一个特务混在《大公报》,透露了消息,他知道了,就叫律师来找我们的领导,那篇文章就没有发表。

南方周末:你对傅抱石的评价呢?

黄永玉:也是了不起的,他很早就把抽象的和具体的东西融合在一起,还融合得很绝妙。

张大千到后来年老了,眼睛不太好了,就泼颜料,让它流动,里面再加几个小房子、小人,也显得山和水都活了,意思是一样的。

南方周末:你对赵无极的画怎么评价?

黄永玉:他表现一种境界,手法很高妙。他1947年还没有到法国去,在上海开画展我就看过,那时候他受保罗·克利的影响,又不完全是。后来他的境界、规模、气派都很大。这么大的一个艺术世界,他占到很灿烂的一个角,有所贡献。

南方周末:你对当代中国画整体的评价是什么?

黄永玉:今天这么多的人用宣纸、水墨,画了很多老百姓喜欢的生活,基础这么好,画得很生动,以前没有过。但有一个遗憾的地方是忘记了世界,世界有很多的艺术、很多的美,不光只有实际的,还有理想、美感这些东西。世界这么大,为什么要永远停在非常局限的美的观念里面呢?举一个例子,是因为有了现代化的房子、庭园才出现现代化的美感,画也是这样的。

南方周末:能不能把当代的这些绘画的成就,跟张大千、齐白石那一代或者更远时代的成就做一个比较?

黄永玉:文化艺术不是这个胜过那个,那个打倒这个,整个几千年的文化历史是繁荣的概念,不是“打倒”和“消灭”的概念,每一个时代有每一个时代的高峰。《清明上河图》那种技巧是那个时候的高峰,今天有今天的高峰。

今天哪怕是前卫的画,一千年以后也成了中国的美术传统。前卫画里面也有好的跟不好的,也有成熟的跟不成熟的,就像女孩子穿衣服一样,不是新就好。

南方周末:新不一定好,那旧呢?

黄永玉:既不是新是好,也不是旧就是好。三十年前我就说过,我弄不清楚,什么叫做创新。要画得好,就要努力,要去探索。一张不算数,一百张、一千张搞完了还不一定到了终点,要别人去完成它,前赴后继。

南方周末:你画过一套《水浒传》人物,是画了108个吗?

黄永玉:多一点,一百好几十呢!有的是一个人画好几张。我小时候就很喜欢《水浒传》,想画老画不成,“文革”之前准备刻一套木刻版,当插图,后来没刻成。年纪大了刻木刻不可能了,就画画,画上有一些批注,表达了我当时对《水浒传》的看法。

南方周末:你最喜欢哪些人物?

黄永玉:看人物刻画的深浅就知道,这也跟我对那个人物的资料掌握多少有关。比如说武大郎,有什么值得去画的?原来扬州有一个说书的,叫做王少堂,我看过1950年代他说书的一本记录。《水浒传》不也是瞎编的吗?他在《水浒传》的基础上也瞎编。他讲到武松的时候,说:他大叫一声,酒缸都共鸣,咣咣地响,这是《水浒传》没有的。所以我就画武松趴在桌子上,没有醉,假装醉,手都软了,眼睛斜着。

南方周末:给武松写的批注是什么?

黄永玉:武松那句话不重要。我给那些女的批注比较多,因为女的最受苦了,我就很同情。比如说阎婆惜爱宋江的徒弟,这不可以,幸好她抓住宋江同梁山勾结的把柄了,所以利用政治来敲诈宋江,争取独立。一个是爱情、一个是政治,加在这么一个小女人身上,你说她厉不厉害?潘金莲我画了好几张,有一张说:爱了,你把我怎么样?王婆我都说她好,她能够辩证来谈问题,她给西门庆分析跟潘金莲约会的正反关系,放在今天她是一个科技信息人才。只有一个女的我不同情,叫宋蕙莲,我写的是:出卖梁山,勾结政府,存心害人。

南方周末:四大名著里面《水浒传》是你最喜欢的吗?其他几本呢?

黄永玉:其他不适合画画。比如说《红楼梦》,牵扯的方面这么多,连住房、凳子、椅子都讲究,怎么画?可爱的女孩子又那么多,都是漂亮的,还个个不一样,画出来又怎么样呢?《三国演义》就更麻烦了,还要打仗,上百、上千、上万的人打仗。《西游记》没有意思。《儒林外史》很好,这个书我最喜欢,比《水浒传》还喜欢,很耐看。

我没有沈从文的痕迹,有聂绀弩的

最早在陈啸高先生那里看了最初的《鲁迅全集》,是红布封面的。我每一篇都看过,骂人可真会骂,后来我对什么人有意见,写信给人家,也学鲁迅的方法。

南方周末:你最早开始对文学有兴趣是哪个时期?

黄永玉:离开学校以后,有机会见一些先生,思想都是非常进步的,有很多的书让我有机会看。中国古代文学我有兴趣,里面都有很深刻的见解,现代文学就不大有兴趣,缺乏古代文学那些笔墨。

中学读的文学很少。我在中学念过鲁迅吗?念过茅盾吗?翻了,没兴趣。有一个李劼人,他写了一本书叫做《死水微澜》,我对书名很感兴趣,借来一看没有兴趣又还了。

多少年以后长大了,受到阶级斗争的教育了,就拿来作为作品好坏的标准,但这个时期是短的。我大量的时期看苏联的小说,看俄罗斯的小说。比如1940年代,看屠格涅夫、列斯科夫、列夫·托尔斯泰、阿·托尔斯泰,一直到西蒙诺夫、肖洛霍夫……回头一看,还是俄罗斯小说好,觉得这才是文学。

我到北京之后,看了很多解放区的小说,比如赵树理的,也很感动,但是为什么过一阵子就不感动了呢?“文革”的时候《欧阳海之歌》,都说好,我也看了,很快就在脑子里消失了,这是什么道理?后来就想,原来有一个文学性的问题。

南方周末:鲁迅和茅盾,也是那个时期看的吗?

黄永玉:鲁迅对我的影响也很大,我不晓得看过多少次了,最早在陈啸高先生那里看了最初的《鲁迅全集》,是红布封面的。我每一篇都看过,骂人可真会骂,后来我对什么人有意见,写信给人家,也学鲁迅的方法。不光写信,对人、事情,都是用鲁迅的办法来看,比较尖锐。后来一想,人同人之间的关系怎么老这么刻薄?慢慢就感觉到那是斗争尖锐时才用的,不斗争的话何必用这么尖锐的话呢?

南方周末:你对沈从文文章的兴趣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黄永玉:比较晚,念中学的时候基本上都没有,我对现代文学都不感兴趣。懂得他的文章是在上海,1947年。之前我在德化做瓷器工人,去理发,理完买了一本《昆明冬景》,七八毛钱,我看不懂。后来看他写的《丈夫》,他21岁写的,这么深刻,很了不起。

他写我们湘西,让我们认识他,更认识湘西,把湘西的局面打开给我们。另一个,他的文章这么讲究,像绣花这么细致地写出来。他写《边城》,改了不知道几十次,一句一句地改。

巴金先生像巴尔扎克,博大,写了社会很多宏观的事件,沈从文像福楼拜,细腻、讲究,他写湘西河边一个老头子同孙女的事情,这么讲究,行文认真。他不完全像我们普通讲话,充满地方情调。

南方周末:你觉得他把乡土的地方的东西变成艺术,奥妙是什么?

黄永玉:主要是文学修养,他本身积累得多。这也是一个奇迹,我说他小学没有念完,他说他念完了,就算小学念完又怎么样呢?后来变成这么大的作家,这么有修养的学者。他真是像精灵一样,哪来的这些东西?

南方周末:他给你传授过、教导过什么?

黄永玉:没有。你可以发现我写的小说里面没有他的痕迹。如果说我的文章里有聂绀弩的痕迹,我是承认的。聂绀弩的文笔、看问题的方法、表现手法,都非常好,我受了他的一些影响。

我基本上受法国18世纪启蒙时代和俄罗斯的东西更多,英国菲尔丁、法国狄德罗、俄罗斯契诃夫,受这些人影响多一点,包括取材和写法。

契诃夫我不晓得看了多少遍,他二十几岁,笔名还是契洪捷的时候,专找好玩、好笑的事来写。1950年代我们到十三陵劳动,文艺大军,住三十六个帐篷,晚上大家一起聊天,我就讲契诃夫。翻译契诃夫的汝龙也在,听我讲,他笑得不得了,说你比我翻译的有趣得多。

“又不是你一个人死,别人都不死”

我自己过日子,按照自己的工作方式来做,我有什么梦啊?每天忙得要死。

南方周末:你这几年读一些什么书,有哪些你觉得比较重要的?

黄永玉:这几年读老书。我在看《尤利西斯》,是我的熟人萧乾翻译的。人们老强调它的意识流,其实不仅仅是意识流的问题,它是语言节奏的技巧,很高的技巧。我最喜欢大讲故事,从头到尾讲故事。

南方周末:看电影吗?

黄永玉:看外国电影,中国电影也看。也看连续剧,明明很无聊的,后面要演什么我都知道了,还是连着看下去,拖二十集、三十集、五十集。也有的很好的,我最近看了《男大当婚》,感觉很好,人物也好。礼拜六、礼拜天晚上一定要看《非诚勿扰》,就知道眼下青年男女的一些状况,一些社会关系。

南方周末:你喜欢这个节目?

黄永玉:我认为很要紧的,我是看的,还鼓动别人看。看到不太像话的事情大家很生气,还议论起来了。比如有的人目的性不明确,有的人像流氓一样,像黑社会一样。还有一些女的,一下子这样、一下子那样,都说好了她又不干了,还有的站在那里就让人很讨厌,话很多,啰啰嗦嗦的。

南方周末:你有没有一直以来的人生哲学?是持续不变的还是有变化?

黄永玉:为自己想,也为人家想,这一点我是力行的。一直是这样的。基辛格也是这么想的,他当国务卿的时候人家问他,你这个外交为什么搞得这么成功?他说,为自己想,也为人家想。我觉得这个比较具体,你弄古代的几句话来讲,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这些东西太远了。

南方周末:现在谈得多的是中国梦,能讲一讲你个人的梦想吗?

黄永玉:我不想讲梦的问题,我自己过日子,按照自己的工作方式来做,我有什么梦啊?每天忙得要死。

南方周末:对于国家的梦想呢?

黄永玉:你现在问我,我现在才开始想。眼前我感觉到不简单了,去年、前年我还挺担心的,去年你们访问我的时候我还讲了,吵吵闹闹是一件好事,就怕不吵,一个人说话算数。

但是眼前稳定下来了,解决很多新的问题,心里还是比较踏实,不是吹牛的,是一步一步在做的。

南方周末:你有写日记的习惯吗?

黄永玉:没有,我没有写日记,写日记的话,“文化大革命”抄走我就跑不掉了。

南方周末:你讲过你写文章骂起人来会非常地狠,但是我们看你的文章,并没有这种东西。

黄永玉:你讲得对。需要骂的那种人就不值得写。我要怜悯他们,怜悯残暴、怜悯愚蠢。他们为什么会这么残暴?就是因为没有文化,打起有文化的招牌,实际上没有文化。我遗憾的是,好人、坏人都读书,问题就在这里,坏人也读书,秦桧也读书,你说怎么办呢?文化这个东西要放在坏人手上就麻烦了。他可以动员一些没有文化的人来做这种愚蠢的事情。

一个人他的对面是另外一个人,那就好办,是两个人那就麻烦了,是三个人就够呛了,到了五个人、十个人、一万人、十万人,你对付他,那你就死吧!你还有什么好说的?对付狼群你没有办法的。

南方周末:你怎么看待死亡?

黄永玉:死有很多形式,一种是害病的形式,痛得在床上打滚,也医不好,子孙们哭。一种是穷死、饿死,没有饭吃。一种是打仗牺牲。自杀也是一种方式。

我活一天干一天活,不能工作的时候就死了,死了怎么办呢?跟真正的人民群众在一起。把人送到火葬场,手上戴的什么表、好一点的东西就留下来,骨灰呢就不要了,朋友大家喝一杯咖啡了事。你留一个骨灰在家里,你儿子对它可能还尊敬,你孙子可能还稍微有点珍重,重孙子扔到哪去就不知道了。

人生就是这样,又不是你一个人死,别人都不死。年年都死这么多人,李太白、苏东坡也没有怎么样,活着的人欣赏的东西不过就是他的文章而已。

相关文章

  • 评:“平尺论”要了中国画家的艺术生命[图文]
    评:“平尺论”要了中国画家的艺术生命[图文]

    《丹霞枫林》(国画)李可染从业20年来,做过几百位书画家的展览策划。有一个书画市场的怪诞现象始终令笔者如鲠在喉,不吐不快。这就是为什么中国书画的交易价格不论品质优劣,单以尺寸大小而定?每一件艺术品,都承载着艺术家某一时间段的思想和情感,艺术的魅力很大程度上也源于它的原创和不可复制性,即便是出自同一位画家之手,在同一时间段里,也不可能画出两张完全同样的作品,更何况还有风格、题材、构图、笔墨,抑...

    1787 艺术理论 艺术常识 美术科普 美术文摘
  • 王璜生:美术馆免费开放需提供好展览 否则误导公众
    王璜生:美术馆免费开放需提供好展览 否则误导公众

    王璜生(中央美术学院美术馆馆长、理论家)中新网北京11月18日电(记者张中江)中央美术学院美术馆馆长王璜生18日表示,从中国现实来看,公众对美术馆的认知和兴趣还是比较少的。通过免费开放的方式鼓励大家走进美术馆,是一种重要的措施。随之而来的问题是,美术馆需要具有知识生产的能力,提供好的展览和活动,否则有可能会误导公众。据介绍,王璜生日前推出新书《作为知识生产的美术馆》。该书是《王璜生:美术馆的台...

    257 美术理论 美术常识 艺术科普 艺术杂谈
  • 百年山水画的演变[图文]
    百年山水画的演变[图文]

    中国绘画从古以来逐渐形成山水、花鸟、人物三种表现形式,不同于西方的风景、静物、人体,一向有自己独特的要求和审美追求。但是到了近百年来,由于西方艺术思潮不断袭来,直接影响了中国绘画的发展。100年前,在山水画领域,占统治地位的是“四王”派山水(指明末清初的王时敏、王鉴、王翬、王原祁)代表的画派。四王派山水崇尚临摹,讲究古法古意,在山水画领域备受推崇,临、摹、仿、拟古人,技法功...

    403 艺术理论 美术知识 美术文摘 美术评论
  • 查税门引发艺术品原罪[图文]
    查税门引发艺术品原罪[图文]

    图片资料对于中国人来说,在经历了物质极度匮乏的年代和近几十年的高速经济增长之后,“富人”注定要成为这个时代最热门的话题。当人们渴望着成为富人,却又在内心“仇富”的同时,由“富人阶层”引发的问题便被不断地放大。有人说中国转轨时期的财富积累天生带有特定历史条件下的胎记,有着与生俱来的原罪。然而不论如何,中国正在形成庞大的富人阶...

    509 艺术理论 艺术常识 美术科普 美术文摘
  • 谁才是新的艺术明星?[图文]
    谁才是新的艺术明星?[图文]

    7月25日晚上,一辆运载大量艺术品的货车燃烧,作品被烧毁74件。这批作品,本来是准备参加26日的预展——由元亨利贞艺术拍卖有限公司组织、沈其斌担任总策展人的“当代艺术:中国进行时”。大火后,众说纷纭,阴谋论和仇富心理在其中最为抢眼。在这样的浪潮中,28日的拍卖会按期举行,成交111件,成交总额6597.325万元(含佣金)。其中,徐震、邱志杰、汪建...

    1688 美术理论 艺术理论 艺术知识 美术观点
  • 郎世宁:紫禁城里的洋画家[图文]
    郎世宁:紫禁城里的洋画家[图文]

    郎世宁作者:顾乐渠犹记得2000年的一天,香港佳士得[微博]拍卖公司进行着一场艺术品常规拍卖。有一件显然不被拍卖公司看好的古旧的绘画作品以无底价的形式起拍——所谓无底价,往往就是100元起拍,最高不超过1000元。轮到这件绘画作品,拍卖师不紧不慢地报出了拍品号,接着是惯有的阶梯叫价:“1000,1500,1800,2000……...

    1473 美术教学 美术文摘 艺术理论 艺术知识
  • 诚信的力量——当下展览断想[图文]
    诚信的力量——当下展览断想[图文]

    有这样的一个寓言,一个年轻人跋涉在漫长的人生路上,到了一个渡口的时候,他已经拥有了“健康”、“美貌”、“诚信”、“机敏”、“才学”、“金钱”、“荣誉”7个背囊。渡船出发时风平浪静,说不清过了多久,风起浪涌,小船上下颠簸,险象环生。梢...

    930 美术趣闻 艺术评论 美术理论 艺术知识
  • 海上墨林:人物画的复兴[图文]
    海上墨林:人物画的复兴[图文]

    任伯年《群仙祝寿图》局部文/汤哲明将“海派”绘画视作中国近现代画史的发端乃至近代绘画的摇篮,毫不为过。事实上,至民国时期“海派”画家的人数,保守估计恐怕也要占当时画坛的六七成之多,论者谓之为中国近代绘画的半壁江山,似犹有不足。更为难得的是,海上画坛以无与伦比的包容性与自由度,令各地画坛的主流风格,几乎都能在此立足,在近代史上曾经涌现过的有影响的艺...

    1822 艺术理论 艺术常识 美术科普 美术文摘
  • 宋晓霞:吴长江青藏写生是人本主义的表达[图文]
    宋晓霞:吴长江青藏写生是人本主义的表达[图文]

    2010年4月28日《藏家小院》(水彩)40×65cm(青海同仁)一十五年前,我随吴长江初踏青藏高原。从西宁去玉树,一路上长途客车时走时停,道路也时断时续。临近傍晚的时候,车子彻底抛锚,我们一车人都下来,捡了要紧的行李随身带上,站在路边拦截过往车辆。同车的都是沿途的乡亲,有不少是藏胞。吴长江在挨挨挤挤的人群中背着画具,怀里还小心地抱着画夹子。有卡车来了,有人冲上去用...

    1378 美术理论 美术知识 艺术科普 艺术常识
  • 方力钧:光头泼皮形象背后[图文]
    方力钧:光头泼皮形象背后[图文]

    图片资料也许很多人已经在不同场合见过方力钧的作品,但却不一定能够如此系统、大量地看到“光头”从艺30年、成名前后的各时期作品。无论是作品中还是真人,“光头”已成为方力钧的LOGO。也许很多人已经在不同场合见过方力钧的作品,但却不一定能够系统、大量地看到“光头”从艺30年、成名前后的各时期作品。正在广东美术馆展出的&ld...

    718 美术理论 艺术理论 艺术知识 美术观点
  • 方绮画虎:神中取韵[图文]
    方绮画虎:神中取韵[图文]

    赏读方绮笔下的虎,犹如走进一个充满磁力的场中,人的心神被控制、被拽住,而这种震惊,却又不同于生理上的胆怯、恐惧,它是磁力在场中的作用,是艺术张力的扩展。此时,那些线条,仿佛构成了一种生命的弹跳与伸缩的韧性,它们在力量的收放中,释放出一种幽游浮动的气息,让你逮不住、抓不着,但你能明显感觉到那种劲道和力度的存在……方绮笔下的虎,有着浑厚的气韵,这是写意上的功夫。当下有不少...

    909 艺术理论 艺术常识 美术科普 美术文摘
  • 超现实主义:“看不懂”还是“不用懂”[图文]
    超现实主义:“看不懂”还是“不用懂”[图文]

    弗兰克·斯特拉《波伦布》继《米勒、库尔贝和法国自然主义——奥赛博物馆珍藏展》在中华艺术宫揭开面纱之后,《电场:超越超现实——蓬皮杜中心藏品展》前天起在上海当代艺术博物馆展露真颜。在许多人津津乐道于两场展览的艺术品“天价”市值比较时,还有更多人提出了艺术赏鉴上的比较问题:和以“写实主义”...

    1159 艺术理论 美术知识 美术文摘 美术评论
  • 宣德青花双龙杯端庄大气 龙头双目圆睁披发上扬[图文]
    宣德青花双龙杯端庄大气 龙头双目圆睁披发上扬[图文]

    龙,在我们民族文化里占有显赫的地位,它象征着威严、强大、正气、祥瑞。它的形象最初表现于五六千年前的新石器时代红山文化玉雕艺术品,原始、抽象、精美绝伦。到了商代,无名艺术大师创作的玉卷尾龙之类,则较为具象地刻画了龙的形貌与神态,至春秋战国及两汉,在我国辉煌的古玉艺术中,龙的形象已得到完备的塑造。瓷器上有龙的出现,大抵已到隋唐,以简练的堆塑手法表现,极具观赏价值。元代首创青花瓷,所绘图案除鱼藻花...

    1266 艺术理论 艺术常识 美术科普 美术文摘
  • 孙磊:当代水墨构建当代特征[图文]
    孙磊:当代水墨构建当代特征[图文]

    ◎孙磊(艺术家、艺术批评家)身处当代,以当代的眼光,建构具有当代特征的表达,就是水墨画在当代的必然道路,就是当代水墨的基本形态。以当代语境为特征当代水墨,顾名思义,以“当代”为语境和特征,它至少有三个方面的含义。一、它是一个时间上的确认。就是指时间上的当代范畴,指当下的社会、经济、文化等全部的现实背景。“笔墨当随时代”中对时代的确认正是基于这...

    410 美术理论 美术知识 艺术科普 艺术常识
  • 刘石平:石破天惊抱不平[图文]
    刘石平:石破天惊抱不平[图文]

    刘石平先生你还记得初中课本上的《愚公移山》吗?“太行、王屋二山,方七百里,高万仞……”但你相信吗?如今,王屋山中隐居着两位耄耋老翁,一位叫宗福元,寿高八秩,日日开山种树,乐此不疲,另一位叫刘石平,寿高九旬,或弄笔丹青晨起时,或自拉自唱山林间,或静坐沉思斜阳后。他们同居一室,欧阳中石先生为其题写斋号“二翁草堂”。欧阳中...

    695 艺术理论 艺术常识 美术科普 美术文摘
留言与评论(共有 0 条评论)
   
验证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