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杰,1955年出生于天津,1977年毕业于天津美术学院中国画系,2005年结业于中国艺术研究院研究生院“硕士课程美术学研究生班及中国艺术研究院中国画高级访问学者班”。现为天津工艺美院国画系教授,国家一级美术师。
2012年 应邀为中南海创作大型山水画作《群峰沐朝阳》。
中国画的色彩根本和灵魂就是黑色。这黑色,以它的墨分五色为根本,使中国画可以延续几千年。万物之中,黑色无处在处处在,它可以和任何颜色相配而不落伍,而更高贵,更美,更庄严肃穆,黑色也就应为中国画色彩之根本。
中国画重“意”,无论工笔或是水墨都是如此。古人作画,从造型、构图、色彩、技法等均以“六法为准则”。工笔人物画自明清至近代,逐渐出现了匠气和僵化的现象,究其原因,笔者以为,一是受传统技法束缚过紧所致,其二是缺少有创新的工笔画家。只注重遵守传统的作画程序,画面无感情,冷漠,技法如画匠一样,只讲技术不讲情感,随着年龄的 和心理因素等的变化,必定是越画越匠。工笔画制作技巧的程序性给后人在工笔画语言上打下了一个“结”。传统的工笔画是我们必须研习的在掌握其精华外,尤其要深解其中的“写意”,从中体悟“写意”的美学观念,唯此才能解开这个结,使工笔画走向更自由的空间。
郭熙把山水空间分为高远、平远、深远,便把静观推到了面前。静观向内是心境,向外是交触,张旭说书法是流动的。但它是静观的方式,是一种写意。静观是一种精神,以此引申一条线,一个空间,一种笔法,可见一种人格,以此引申一个造型,更是一种文化的缩影,辛弃疾“郁孤台下清江水,中间多少行人泪,西北望长安,可怜无数山。”“江水”、“行人泪”是平远与高远的空间,而“望长安”与“可怜无数山”是心底深远的造型与空间。“远”是一种静观的方式。平常在自然界空间里传来声音的回响,以及观看黑白照片都有“远”的感觉,冥想更带有“远”的意味,人的一个行为也让人觉得远而亲切。金农的画像冬日的阳光,白石老人的画似春秋。明代吴从先《小窗自纪》中有“山静昼亦夜,山淡春亦秋,山空暖而寒,山深情亦雨”的诗句,借自然之状的转换,道出了人的一种冷远而沉郁的感觉,这就是一种写意。
水墨画为什么叫写意?其原因是纸张技法和工笔不同,生宣纸是渗化的,毛笔落在纸上容不得慢慢地一点点地去制作,有很大程度的不可预知性,即兴性很强,注入情感直截了当。
作为一个艺术家应具备丰富的想象力和敏锐的感受力。画画,画到最后是画修养,你有多少本事,多少修养,多少文化底蕴全部都会在画面上表现出来,甚至做不得半点假,它不管你同意不同意还是故弄玄虚和欺诈。
刘勰于《文心雕龙·神思》中也明确说明“意”在艺术创作中的重要地位,“此盖驭文之首求,谋篇之大端”,他还说:“故寂然凝虑,思接千载,悄然动容,视通万里,吟诵之间吐纳珠玉之声,眉睫之前,卷舒风云之色,其思理之致手?故思理为妙,神与物游。”这段话的内容值得我们神思:首先,他提及了创作主题如何使客体从感受转化来的意象是作品表达出来的心志是品评的核心标准,,境界深广才是作品的生民。在这里“神与物游”成为创造富有独特艺术美的作品的必要过程,二“悄然动容”并非故作多情,牵强附会的自我欣赏,而是在艰苦的学养修炼后,自然流露出的一种审美愉悦和“思理”相结合的充满人文特性的意象意境。也是说,写意无处不在。
现实生活的人和事在一般人的眼里不会有什么特别的不同意义,而在画家眼里却是千差万别的。这是由于画家观察生活的角度和常人不同之故。不同的画家个人的精神追求不同,其发现和传达感情细节的方式必然不同。用自己的眼睛去寻找发现与自我感受必然不同。用自己的眼睛去寻找发现与自我感受相同的“细节”正是对人类本身的认知,这与“意象”造型是相通相连的。所以画中国画必须坚持写意。我们必须学会学好中国画的写意。
中国画最鼎盛时期,应居于宋朝。回观宋代自开国以来,屡受外侮,武运不兴而文运特胜,其思想绵延至于元、明尤受其影响,然则宋朝之特色,可谓居于文人而非属于武人。故亦可谓中国文艺复兴之时代。学者各发挥研究之精神,集理学之大成,而为古今思想发达史上一大关键。而艺术绘画亦由此焕发。盖其精神脱离实例方面,以表示超世无我之理想,其中不免含有佛法之趣味,即以绘画而论,不仅于注意形似色彩,且趋重于气韵生动;不专为它用纸装饰,且 自然之玩赏。当时各种画派并出,成一代之风尚。岂非文学、哲理、思想精神之体现。
淡景是极高境界的美,甚至可以说是代表了中华文化的最高审美理想。淡,象征着含蓄自然,天人合一的艺术境界,古往今来的大画家无一不是在淡字上做足了文章,淡是一种心境,一种人生态度,一种人生境界,我们欣赏古今中国画的杰作时,无不从那似不经意的远景中感到冲淡而悠远的神韵,使人的精神为之超脱。我感到清淡是中国写意画的最高、最深远的境界,梅至俞诗:“作诗无古今,唯造平淡难。”写诗与作画是同一道理。“淡”是一种写意。抒发画家心胸宽阔,淡泊名利的情操和广阔胸襟。
宋朝画艺之盛况过于唐朝,而帝室奖励画艺,优遇画家。亦无有及宋朝者。南唐李后主已设画院,以待诏。祈候之官优待画人。及至宋朝,更扩张其规模,设翰林图画院,集天下之画人,因其才艺而授予待诏、祗侯、艺学、画学正、学士、供奉等官职,常令画执扇进献,最良者令画宫殿寺观。太宗时,藩镇悉为征服。蜀之后主孟昶,南唐之李煜相继归顺,此等君主所搜集之名画多归宋之御府。而其待诏、祗候亦招入宋之画院,故画院益见隆盛。
宋仁宗自擅丹青,益加奖励,徽宗朝遂达其极盖由徽宗自善画,耽文艺之趣味。是时四方无事,内库充盈,而蔡京当国,利用其逸乐悠游之意,得以揽权窃势。又劝帝兴花石纲应奉司,御前生活所,营造所,苏杭造作局。穷极奢侈。
政和中兴,画院设六种阶段。旧制以艺进者,服绯紫不得佩鱼袋。政、宣间,书画院之官职独许配鱼。又待诏之班制,以画院为首,书院次之,琴棋在下。以敕令公布画题于天下,试四方之画人。其试法以古诗命题,使之作画。令举例,如“踏花归去马蹄香”之句,则有画一群蜂蝶追踪驰马者,以描写香字。又“嫩绿枝头红一点,恼人春色不须多”,其时画手有画花树茂密以描写盛春光景者,然不入选。唯一人画危亭美人红裳依阐,旁有绿柳相映,是能写出诗中之意者,遂为上选。又“蝴蝶梦中家万里,杜鹃枝上月三更”,盖欲形容苏武远使匈奴,梦想归汉一段情景,月影朦胧,草木荒凉,若有杜鹃啼血之意。当时四方之诏试者接踵上京,不称旨而去者盖不少也。徽宗专尚法度,取形似,故进入画院者往往以人物为先,笔力气韵位次;而相倾轧之风反得切磋之益者亦甚多。此时用诗作画,已开“写意”作画之先河。
徽宗、钦宗为金人所掳,宗室南渡,高宗即位于临安。岳飞、吴圻、韩世忠屡破金人,仅得维持南方领土,然和战之议喧于朝,而武运日以不振矣。
宋高宗亦耽书画,而画院每进一图,必御书题识,文臣武官皆留心风雅。一代之文运依然不衰。临安新都为文艺之中心点,画人亦复旧职,加之绍兴,淳熙之改,名手辈出。刘、李、马、夏之徒在院者谓之院体画,院外者为别派,有搜及鉴赏古画,可与国初同称隆盛。
在宋朝前期山水画形成艺术高峰。董源、李成、范宽三家鼎立。李成字咸熙,长安人,唐之宗室。五代战乱之际,流寓四方,后避地于营邱,故世以李营邱称之。父祖以文学闻于时,成善居文,气调不凡。初师事关仝,后逐自成一家。惜墨如金,好似直擦之皴法写平远寒林。其树木做结处不用墨圈,但下一大点,通身以淡墨空过。其雪景、峰峦、林屋皆用淡墨,水天空处全以胡粉填之,其山之体貌称为古今独步。李成之画派有众多传人,先有许道宁、李宗成、翟院深,后有郭熙、高克恭,都是宋代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