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永灵书瓷
《百缘经》说佛陀率诸比丘去鹦鹉林,“各敷座具,在于树下,坐禅思惟。”——题记
9月26日,济南微霾,朱永灵书法艺术展“敷座而乐”于山东省博物馆——
这次朱永灵书法艺术展览与他以往各次个展略有不同,除了他的一些书法新作之外,还包括有家具、瓷器、紫砂壶、屏对、笔筒、笔洗、折扇、秘阁、压尺等等传统文人作画、作书的日常器物,呈现了他从“平常心”到“日常性”的变化逻辑。从现在流行的书法艺术展示到日常生活的器物,我以为这是回归以往书法艺术展示方式的可能性尝试,以及对艺术作品呈现的丰富性的再认识,实际上具有书法艺术与现实日常性关系的想象与重构。因为关注现实生活的具体性,致使一种日常生活的特色得以凸显出来,也使在中国经济崛起时代强调日常生活的意义成为可能,并成为日常生活的一种方式。那些被现代性宏伟叙事忽略的日常生活趣味变成了艺术表现,赋予了不同寻常的价值和意义。这种日常生活再发现的进程,以及通过对于日常生活的摹写,将日常生活的琐碎细节和消费价值凸显出来,个体生命的存在就被赋予了越来越大的意义。——冯博一
熟悉朱永灵的我知道,他的书写行为的日常性和书艺行为的日常性是高度融为一体的。在他杂乱无章,满是书籍、宣纸、笔墨的办公室兼工作室,他的工作、生活、艺术的状态完全不加修饰,甚至,他颇为注重自我仪表的个体亦融汇于这样真实的日常状态而变得可以亲近地玩味。稍稍留意一下,许多所谓高深莫测的艺术家人格与艺品往往是脱节的,外界的人看起来总是觉得非常不舒服。从朱永灵嘴里听不到夸夸其谈的玄理妙论,他的日常举止与普通人无异,而且喜欢美食好茶快走,喜欢款待奇士高朋,有点像当年京剧演员盖叫天,以交益友、良友、诤友,沉迷古董的方式弥补自身文化薄弱的缺陷,最终成了一代武生。朱永灵上世纪90年代曾进修于中央美院书法研究院,进修就是进修,他从不自称毕业于中央美院,单凭这一细节,多少类似情况的中央美院、中国美院“毕业生”要害羞几辈子啊!
永灵的字有禅意。说到字的禅意,固然是出于对佛的虔诚,出于弘扬佛旨的需求,然而在静穆之中,追求个性,追求意境,使得禅与字之间建立起一种亲密的关系,这也是六朝以来,书法艺术化的一条途径。故古人写经甚多,以《博古堂帖存》为例,就有王羲之、禇遂良、柳公权诸家。永灵写字,注重个人体验,那是一种置身静安的日常修炼,写经自然是功课。不但如此,他将禅的精神融入到作品中去。说到他接受禅意方法,不能不提到日本诗僧良宽,他喜欢良宽,认为他的字完全是意境的体现,有儿童般的“天真烂漫”。故有人说他是“俗家的良宽”,正因为是在俗,更多人间情感,更多人文情怀,他的字也就比良宽更可接切,让人感受到他是一个亲切的存在。永灵与佛有缘分,他自己起了一个号,曰若无,意思是好像没有,或者既有了实在还是没有,这种境界也就是禅的境界。——王稼驹
朱永灵身上有禅味可能是天生的,不能忽视的则是朱永灵周边有一批品行平和、学问深厚又擅长书画篆刻文论的师友智囊经常替他把脉问道,如刘涛、尹洁男、邵岩、梁永琳、冯博一、李军、徐冰、陈新亚、唐吟方、张建平、周祥林、刘绍刚、陈松长、王晓松等等。朱永灵书法虚静、敦实、玄秘兼而有之的艺术特色,特别是他变通成功的带金石气的典型朱氏简帛书法更是当代隶书创作的一大突破、一大奇葩,无论是横向、纵向比较,朱永灵简帛书法都在结体、运笔、用墨及现代性方面作出了一流贡献和探索,历史上肯定会有他浓笔重彩的一席位子,在当今篆隶创作偏弱的书法形势中,朱永灵简帛书法的研究价值更加难能可贵。开幕式上,山东省书协主席顾亚龙的一段发言说得到位:“永灵先生的书法我感觉他的精神是空灵的,状态是自由的。他在传统与现代之间找到了自己的精神空间,演绎出了属于他自己独特的生命轨迹,十分精彩和丰富,让人着迷,让人感佩。”
“敷座而乐”的展厅内,人头攒动,灯光柔和,没有雾霾,有的是朱永灵各种作品散发出的幽幽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