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家简历
徐善循1960生于东北吉林。现居上海,职业教授艺术,业余爱好书法与绘画。
徐善循作品2018年 68×68cm
徐善循作品2018年 68×68cm
线的情感与表现
晓力/文
在一幅画里完成一个形象,一个可识别的形象,这幅画就有了一个明确的概念,就可以解释,可以还原为画家或观众的某种经验。也意味着这幅画是可以看得懂的。为了让观众可以看懂,画家就得把画面让给对象:一个外在的物,或者人,或者自画像中的那个自己。而那个“物”有它的“象”,有它的叙事,有它的意义。形象有它自己的表达。
徐善循作品2018年 68×68cm
徐善循 2018年 横幅六尺双联
而当画家拿起笔来,并没有一个故事要讲,也不想复制自己的视觉经验,不想被任何物象束缚和固定,只是内在的自发的想表现,那么,他就打破了具象,使色彩和线条不再从属于物象,绘画回到了画家自身,回到了画家对色彩和线条的直觉和习惯,进入到一个观众难以代入并与之共鸣的意义空间。晦涩难懂的抽象艺术成为当代艺术家的必由之路,毕竟,这个时代最好的艺术不再是高超的再现技巧,而是在众多的粗制滥造的抽象艺术中最具探索精神和先锋意味的抽象绘画。
徐善循作品2018年68×68cm
徐善循作品2018年68×68cm
诚然,在艺术史中具象绘画和抽象绘画绝不是一个孰优孰劣的问题,而是绘画审美观念的冲突和碰撞。一个传统的古典的艺术家要做的是遵从尺度,延续并推进传统;一个现代的艺术家则要以他个人的方式重新定义形式、趣味以及美;而一个当代或未来的艺术家他要自己来发明绘画。
徐善循作品 2018年 68×68cm
徐善循 2019年 横幅六尺双联
对于中国当代画家,尤其是国画家而言,他能发明出什么呢?画家们已经做过种种试验,技术的、材料的、行为的、综合的以及各种难以描述的当代新水墨。在追新求变的中国当代水墨艺术潮流中,徐善循的绘画并不标新立异,他固执于毛笔和宣纸,一直用笔在宣纸上反复涂抹。他对中国画的重新定义不是把中国画复杂化,让它中西合璧,也不是为中国画增添些什么时髦的手段。几十年反复磨炼,他做的是减法:越来越单纯的色彩,越来越率性的线条。画幅渐渐由小变大,线条也由局促、细碎而变得奔逸、狂放。线条成为画面中被强调、被烘托的唯一“形象”,就像舞台灯光追随着的舞者。线被书写,似字非字,有画家深藏其中的谜语;线被泼洒,时断时续,有画家胸中块垒,如鲠在喉;线被勾画,有画家灵魂起舞,凭藉笔墨而获自由。艺术当然要首先拯救艺术家这个人,使他有勇气也有信念创造出更美、更自由的世界。
徐善循作品2018年 200×200cm
徐善循作品2018年 200×200cm
马克·罗斯科说:“绘画是一个逐渐清晰的过程,它最终会消除所有的阻碍——画家和观念,观念和观众之间的任何阻隔。”画家也一定是在不断的反复的绘画过程中才能逼近自己的内心世界,沉淀、澄清出自己最终要表达的那个无限复杂、含混又深刻的意义,并把它用最清晰的方式,用朴素的手法描绘下来。徐善循就是用这种笨拙的反复将自己由混沌到清晰,再由清晰重返直觉、无意识,任由线条在纸上自在流动、挣扎,直到线条可以精准、自由地表达他观察世界、反省内心的每一丝细微变化。
徐善循作品2019年 200×200cm
徐善循作品2018年 六尺对开
当画家不为“形象”分心,就能够更专注于“象”之外的形式本身。线对画家而言是如此的古老和简陋,而对徐善循来说,一管笔足够了,线的世界是无限丰富,千变万化的。毛笔在宣纸上的墨线天然地抽象,也自在地象形,倾向于宣泄的飞动和空灵。线是他几十年来一系列作品的主角,无论是命名为树、百合、人体的具象画作,还是纯抽象的各种线的变奏,线是他情感的隐喻和象征,是他和自己,和中国水墨艺术传统,也是和西方现代艺术交流的语言和载体。他的书法更是把对线的琢磨和领悟推进到更幽微的深度。
徐善循作品2018年 六尺对开
徐善循作2015年 120×120cm
在《文学回忆录》里,木心说到创作,说艺术家要清通、圆通,对万事万物非常通,但是说到画画,他说:“画画,人越傻越好。”看到这么一句会让人一怔。画家最后总归是用一幅画来说话的,所有的一切都是画家的个人意象。画一根线,就一根筋把全部灌注到这根线上。徐善循是一个偏执的画家,对线的表现有近乎痴迷的热爱,这种“傻”使他的线笨拙、本真,不以柔美媚人,赤裸出枯涩、凌乱、纠结和激昂,充满力量感。法乎自然,祛除了刻意和造作,徐善循用线条表现出他的全部:他的痴狂和孤傲,他对艺术的信仰和疑惑,以及永不停止的追求。生活在今天的画家,要成功就要钻得透政治投机,算得清商业投资,摸得准大众流行的心机,已经圆通到圆滑。徐善循选择不问世事,要傻傻地一直画下去,做一个纯粹的人,创造出纯粹的艺术。
徐善循 2018年 横幅六尺双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