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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车经过长江大桥,如果在晚上,隔着小月湖,能远远地看到“汉阳造”三个字在黑夜里若隐若现。老武汉人都知道,那里是龟北路,曾是全武汉近代工业的基地,生产过著名的“汉阳造”;而文艺点儿的年轻人会这样告诉你:它是“武汉版的798”,是汉阳造文化创意产业园区(简称“汉阳造”)。
虽被称为“武汉798”,但显然,汉阳造和北京798艺术区还存在较大差距。便利的交通、艺术氛围的营造、历史遗迹更好地保存、国际大家的进驻……尽管如此,让人欣慰的是,武汉终于有了自己的文化艺术地。
蹲点记者:谢方
蹲点时间:3月31日—4月23日
蹲点地点:汉阳造文化创意产业园区
蹲点身份:汉阳造文化创意产业园区管理办公室宣传人员
今天的汉阳造,绿树成荫,一层或两层的老式小洋楼,墙壁上布满了涂鸦,随处可见创意雕塑,充满了艺术氛围。走进这里的年轻人或许无法想象它之前的模样:高大的厂房里满布巨大的机器,日夜轰隆作响。这里曾是中国近代工业发轫的标志。
20世纪90年代,伴随国企改革,这里的工厂陆续停产外迁,“汉阳造”的机器轰鸣渐渐消退。
在厂房停产的情况下,曾有一段时间,企业留守者将厂房分割开来租出去,涂鸦的、绘画的、文化创意……武汉的各种创意设计和文化艺术人士在这里聚集。
画家蒋义是这批人之一,早在2005年5月,蒋义租下824工厂的花房,并将其改造成“824创意工厂”,接着就开展了“不爱红装爱武装”等一系列的文化主题Party,在武汉艺术圈内逐渐声名鹊起。
在开辟“824创意工厂”之前,武汉艺术圈非常分散和独立。蒋义说,他产生了一个大胆的想法:成立汉版“798”艺术区,囊括除了一般院校的科班艺术人才和主流艺术人士之外,也吸引一些小众的、非主流的艺术群体,为各类艺术人士提供一个交流的平台。
得意居原创设计机构的负责人展智也是最早发现汉阳造的“土著”,在他看来,这里绿树环绕、环境清幽,散落着汉阳钢铁厂、汉阳兵工厂等制造企业大量闲置的厂房,空间高大、粗糙,极具历史感,这种地方能为艺术家提供广阔的改造空间和创作思维,尤其适合文化艺术创意人士聚集。
“在四五年前,一到晚上,各种人群聚集到了一起,在这块荒地上像是幽灵一样活动”,展智说,“我们这群人总是善于寻找适合自己的土壤,之前武汉缺乏这样的文化艺术地,我们散布在各地,活得比较憋屈。现在汉阳造给我们提供了一个聚集地”。
文化创意人的聚集地
新生
艺术家的自然聚集让汉阳造萌发了新的生机。近年来,受西方的影响,中国对待工业遗产的方式也有了新的思路,将工业遗产时期的建筑进行改造换新,重新利用打造成文化创意产业园区。北京“798艺术区”就是代表和典型。
2009年10月,汉阳区政府介入了汉阳造的改造。政府出资将这块地方租下来,由上海致盛集团统一规划。
如今占地90亩的园区,集文化艺术、原创艺术、展览展示等各类企业80余家,涵盖设计研发、原创艺术、展览展示、动漫影视、休闲旅游5大类。2011年全年实现营业收入约5亿元,上缴利税4000万元,初步形成一个集创意设计、文化艺术交流展示、时尚旅游休闲于一体的复合型功能园区。
园区内LOFT国际青年旅社的创办者胡水清说,2010年刚来时,算是这里进驻的前十家,不到两年,进驻的企业已达八十多家,很多还是国际上和业内的知名企业。
经过三年的时间,汉阳造已形成了集画廊、艺术中心、艺术家工作室、设计公司、时尚店铺、餐饮酒吧等一体化的创意产业区,据了解,汉阳造二期工程也将启动,对龟北路2号的旧厂房进行改造,面积是一期的两倍之多,届时,汉阳造将形成更大规模的商业艺术综合体。
蜕变为文化创意园区
发展
到过汉阳造的人都会把这里与北京798艺术区进行对比,所以汉阳造也有个称呼叫“798的武汉版”。
但是,深入园区会发现,汉阳造与798是很不同的。首先园区内的主要企业是创意设计公司和影棚,更多的企业是把这里作为一个工作地点,不对外开放,画廊和咖啡馆等可以对外开放的公共场所较少。
而这里与798的差距也是显而易见的,“798已经是国际化的文化区了”,在798待过多年的易文科介绍,“798的成名有很多原因,在园区开创之初,政府主动引进了许多知名的国际艺术大家和国际企业,甚至是免费的,这对提升园区的知名度很有用”。
知名度有待提高
虽然地处武昌、汉口、汉阳的交会处,但汉阳造的交通并不便利。记者注意到,前往汉阳造的路目前只有龟北路这一条,如果驱车前往该产业园,只能从鹦鹉大道右转进入龟北路。汉阳造文化创意产业园的标牌并不明显,而龟北路又是单行线,一旦开过,则只有将龟北路走穿后右转上拦江路,转入汉阳大道后再转入鹦鹉大道,整整一大圈。
胡水清则表示,感觉这里的历史遗迹并没有被很好地保存,“之前这里有很多珍贵的工业机器,比如铁炉,一个德国的起重机,非常漂亮,现在这里被改造得几乎认不出之前的样子了。”
园区“11号影棚”的老板易文科表示,对园区的发展他还有一个隐忧,“现在园区以广告创意产业为主,这个产业在最初发展比较快,但后面陆续会有问题,比如如果明后年租金提高了,有一些承担不了就会出去,到时园区会面临很多变动。”
记者手记
去年夏天,在一位文艺青年朋友的带领下,我第一次走进汉阳造。随处可见的创意,每栋房子都有自己的样子,每处角落都有自己的故事这竟是我梦寐以求想要工作和生活的地方。
得知要找一个地方进行长期采访,我选择了此次蹲点地汉阳造,这个选择其实有着很大的私心。畅想一下,早晨在阳光房里醒来,对面满墙的爬山虎在清晨的微光里泛着亮光,在青旅的阳光房里看书、听音乐、与天南海北的住客聊天,再写点东西。
这是很多人的梦想,汉阳造就是一个可以过这种梦幻生活的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