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在国内著名的北京东站画廊协助下,西溪艺得美术馆精心策划的中国油画名家系列展之“三潭印月——张晖个展”将于6月2日在杭州画院新展馆开幕。本报特约请西溪艺得美术馆对优秀的中青年艺术家张晖作了访谈,以期披露和展现具有个案性质的中国当代艺术家的创作经历和心路历程。
问:回顾您20多年的创作历程,您对自己有何总结?
张:到目前为止,我的创作过程可以分3个阶段。1991年我从中央美院毕业后,1995年参加的一个3人联展,是我第一个比较正式的展览,之后便开始了职业画家的生涯。在这期间,我画了一批以北京街景为主的作品。整个90年代,作品的基调都是比较灰暗和压抑的,这也跟当时比较压抑的氛围和个人生活状态有关。接下来一个重要的转折是2000年,我离开北京到美国生活。在这一期间我学到了很多新的东西,思维也更开阔、更加多元性。受到国外自然环境和艺术观念的影响,我的颜色也用得比之前更加鲜亮、更加纯净,在艺术形式上也尝试了一些较为抽象的作品。2006年回国以后,我又重新画了一批以北京生活环境为素材的作品,颜色和情绪跟之前就很不一样了。
问:2006年回国后您觉得国内的艺术氛围怎么样?
张:我刚回来的那阵子,国内的艺术气氛是非常轰轰烈烈的,要适应这种气氛也不太容易。虽然我是在北京土生土长,跟这个圈子里的人也比较熟悉,但是在美国的时候,我周围的环境比较安静,各方面也比较平稳,所有的一切都是按部就班地进行。相比较之下,国内的气氛却比较热烈,很有跳跃性。
问:在现在这种浮躁的氛围下,很多艺术家甚至会以市场价值取向为参照标准,设计自己的创作风格来迎合市场。您是如何看待的呢?
张:这可能还是跟我们整个社会风气有关系。可能以前大家对自己的方向比较模糊,整体环境比较混乱。但是现在各方面正在逐步走向正轨,相信大家都在慢慢找到自己的轨迹。而且每个人的追求不同,很多事情我都看得比较淡。观众的口味也是多样性的,没办法迎合所有观众的审美,所以我更着重的是我要表达什么。
问:回国之后您在艺术创作上还是作出了一些新的尝试吧?
张:是的,其实这也是我要往前迈出的新的一步。比如说我前两年住在纽约的时候,看到了很多极简主义的作品,特别喜欢。有很多是装置作品,看到之后能让人得到一种净化的感觉。其实在国内很多人比较推崇印象派,但也有很多人学习古典或写实的绘画,真正去吸收极简主义精髓的也大有人在。但是我只是朦朦胧胧地受到极简主义的影响,并没有很具体地去做极简主义,完全去学别人的东西就变得没有意思了。所以我只是远远地、不自觉地受到他们那种精神或情绪的影响,再融合到我自己的题材里面来,这也算是目前正在做的一种尝试。
问:其实您也是在传统美学下面做各种尝试与创新了。很多当代艺术往往强调观念与创新,技术被退而求其次。那在你的艺术创作中,观念与技术的关系是如何处理的?
张:简单来说,技法肯定是要为我的观念服务的。有的时候为了传达某种情绪,甚至会更加淡化技法。虽然有时淡化了,又会有很多刻意的在细节上的追求。有些能体现绘画过程的痕迹,我会留在画布上。
问:在您的作品里面能很明显地感觉到中国元素和中国的文化底蕴,您可以给我们解读一下吗?
张:简单来说,其实也是我不自觉的。我在去美国之前,总是觉得自己学西方的东西比较多,想法也挺“西方”的。但是真正到了西方以后才发现,自己的思想还是很“中国”的。虽然我们没有具体学过儒教文化,但是我们所有的文化都脱离不开这个基础,很多中国传统早已经流淌入我们的血液里了。比如我有些作品,可能有些形式上面是西方的,但意境上面却还是东方的。
问:您能解读下您作品的内容和特色吗?
张:我画的都是平时比较常见的一些东西,在画面上我在营造一种气氛——有平静的,也有惊喜的;有孤寂的,也有甜美的东西在里面,可能各方面比较混合,有时有一种冥想和永恒的感觉。我的画有一个特点,在构图和每个细节的处理上都很刻意、也很主观。它不是简单地写实,我使它进行主观的变化,达到一种人工的自然。局部有抽象构成的因素,不同颜色的变化、点的变化,在变化中达到微妙的效果。在我的画面里会打破一些规律,有些大家比较讲究的地方我把它处理得简单了,有些我需要强调的地方我使它精益求精了。有时别人看来有些局部似乎没有完成,但其实我是进行了刻意的主观处理了。
问:那您的艺术风格是怎么形成的?
张:一方面是在学习期间学到的东西对自己有基础的影响;另一方面更多的是跟自己爱好、性格和经历息息相关。其实我喜欢很多风格的东西。我在画画的时候经常用电脑的iTunes软件听音乐。我把我所钟爱的不同类型的音乐专辑,比如中国戏曲、古典交响乐、中世纪的欧洲音乐、爵士、摇滚、拉美和非洲等不同的音乐都放在一起随机播放。当所有这些不同民族、不同风格、不同时代的音乐,一首接一首地随机播放的时候,非常奇特的是,其形成了独有的节奏和韵律,听起来很舒服,每一首音乐之间连接得很自然不会觉得冲突。这是为什么呢?因为这些音乐都是我选的,是通过我大脑过滤的,它们有我所喜欢的相通的共性在里边。同样,我想绘画的创作也是这么一个过程,不必特别顾忌,或者刻意地想去制造一些僵硬的、一致的风格特色。但不容置疑的是,我的画仍自然地形成着自身的风格特征。什么时候想表达什么样的追求,那就去表达,就像在随机播放音乐。这样能够放开自己,或许这也是当代艺术的一个表象特征吧。
问:形成自己的鲜明风格,特别是能被业界认可的语言和风格,这是很多艺术家努力追求的,您却对此并不强求?
张:我确实不太看重这些。首先“业界”这个概念是有很强的当今性,也许现在的5年和之后的5年就会发生很大的变化。其次,现在的中国艺术是很多元化的,不像上世纪80年代或者更早时期的单一化结构,并没有一个统一的技法标准和理论标准,能判定多元化艺术风格的优劣高下,但作为一个艺术家应该有自己的评判标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