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奈睡莲》137cm×67cm设色纸本水墨2013年
10月6日,林飞个展《莫奈花园》在北京798艺术区盛世天空美术馆开幕。不久前,林飞夫妇前往法国南部,重走印象派大师之路,归国后不久创作了这批《莫奈花园》,欧洲之行是个契机,开启了林飞艺术创作的新篇章,画出的画就像那片土地上生长出来的,色彩、神韵都来自那里。
《莫奈花园2》137cm×67cm设色纸本水墨2013年
简历
林飞
1959年,生于福建
1983年,毕业于福建师范大学美术系
1997年,毕业于中央美术学院美术史研修班
1997年,提出“后文人主义”概念
现为“荣宝斋画院”特聘教授
林飞:简逸致境
未去法国之前,艺术家林飞做的是素雅、淡然的指墨艺术,期许的是“谈笑有鸿儒,往来无白丁”般的境地,徜徉的是“调素琴,阅金经”之闲情雅兴。
罗一平曾说,在中国当代艺术中,林飞的艺术可谓独树一帜。他不属于任何一派,在同时期几乎找不到参照者。他只是在以一种非世俗的艺术精神,用独有的艺术表现方式对所认识的世界加以图像诠释,从而让人们在他作品中品出一种深沉的生命意象。
林飞这种独特的美学趣味,不免令人想起魏晋之文人遗风,尤其体现在这些“清净”、“无为”的指墨小品里,艺术家运用东方哲学模样的“无形之抽象图式”来表现“有形的隐秘文化内涵”,亦令观者领略到一种飘逸、灵动之美。有所不同的是,从艺术家的诗、文、书、画(架上油画、纸本水墨)、篆刻、陶瓷、摄影等多元的艺术呈现方式中,却能感知到他始终保持着某种不合作层面上的积极入世姿态,无论是其画中的异石、残荷、墨竹以及不时闪现的小精灵,抑或极具丰富暗示与象征意义的大片背景留白,如此这般童真稚趣之外,却蕴涵着对艺术、生命、世态那份“飘乎遗世独立”的坚守与挚诚;看似对中国传统水墨元素的“断章”,实则不忘取其个中文化精神“要义”,手指与纸、墨的直接触摸,更像是“随意”的勾勒,却铺陈出更为深邃的文化幽径。
林飞的指墨艺术可以理解为一种东方文化语境背景之下具有当代意义的时代观念阐释。几十年的传统水墨造诣,对西方哲理与东方思辨的通彻达观、中西合璧,使得他能够在东西方艺术语言方式之间游走自如。
林飞一直提倡回视传统、回归自然,早在13年前就曾提出极具东方文明精神的“后文人主义”,这一崭新的理念正是艺术家精神世界的真实写照,这是对“老庄”哲学的反观自照,是“天人合一”思想的再延续,也是对当今文化语境的思索与探寻。艺术家用独特而个性的艺术语言,表达出自己的文人关注、思想和对世界的体察与认知,其中都体现着一份东方精神的释放——返璞归真。
不久前,林飞夫妇前往法国南部,重走印象派大师之路,归国后不久创作了这批《莫奈花园》,如同林飞夫人余萍说得那样,欧洲之行是个契机,开启了林飞艺术创作的新篇章,画出的画就像那片土地上生长出来的,色彩、神韵都来自那里。
侠客仗剑行走天涯,想必林飞心中也自有一阕属于自己的艺术江湖与自留地,江湖变幻莫测,诗、文、书、画(油画、国画)、篆刻、陶瓷、摄影便是他的八大法器,居处坐拥花草小园环抱、爱种葫芦与竹荷、崇尚澹泊人生的“美髯君”林飞,有“莫听穿林打叶声,何妨吟啸且徐行”的超然,有传统文人素来秉持的遗世决绝与放达通透,也有不失敢于跳脱繁浮、喧嚣艺术行规的勇气和凛然,去寻觅一隅心灵的归属与栖息之所。
北京商报记者丛晓燕
读林飞新画
不久前,林飞在电话里告诉我他将到法国走一趟,说是要追寻一下当年印象派画家的足迹,画一批画回来。我一时还真无法想象这些作品会是怎样的面貌。在我的印象里,林飞是一位品性孤傲清高、超凡脱俗的当代文人。如果借用他提出的概念,也许称他为“后文人”更贴切。他的画作总是透露出空灵的哲思,早已达成物我两忘的境界。我不明白他何以突然要去和印象派这帮老掉牙的所谓现代派扯上关系。
三个月过去,当我收到林飞发来他法国之行的部分作品图像时,确实感到“情理之中,意料之外”。往日那种清高被温暖的现实所取代,有一种回归大地的感觉。让我不由得想起他曾说过的一句话:“心态有时候是需要回归一下,在传统的精神中寻找一下失落的文化精神。”以我的理解,他所说的“回归”可以有两方面的意义:一方面,摆脱当代艺术的浮躁,沉下心来寻找真正的思想境界;另一方面,在玄思冥想中暂停一下自由的心绪,由此寻获新的灵感。如果说林飞以往是沉浸在前一种回归中,那么,这次就属于后者。
实际上,艺术本来就是一种轮回。长年来,林飞一直坚守着脚下的这片黄土地。因此,这趟法国之行虽然短暂,但对于他而言应该是具有不凡的意义。在我看来,林飞与印象派的对话,是对自我的一次挑战。他通过题材上的转换,由此在技法上寻求变法。林飞的抽象油画也画得有声有色,尤其对色彩的把握丝毫不亚于他的笔墨功夫。我很欣慰地看到,当这些精致的色彩被移植到水墨中时,曾经枯淡的笔墨仿佛在法兰西阳光的映照下也显得神采奕奕起来。
东方画家西游法国早有先人。20世纪二三十年代的常玉以中国笔墨的神韵融汇欧洲现代绘画的力度,被称为“东方马蒂斯”;更遑论后来的赵无极、朱德群等大家。我还想到同时代的另一位日本画家藤田嗣治,他以墨线和空白改造了欧洲的老古董油画,蜚声巴黎画坛至今不衰。当然,林飞的法国之行并不是为了要进入欧洲的语境,而是试图为水墨探寻一种当代语汇。三十余年来,中国的当代水墨话题一再被提及,从文化策略上看,中国水墨画的发展存在多种可能,其中之一就是选择与时代相关、具有艺术史意义的图式语言。必须看到,水墨画虽内涵丰富但视觉张力不足,尤其是文人画崇尚悠远深奥的美学品格,在当代文化的对话上缺乏全球视野。因此,应当从个人化、情绪化的内心世界走向更为开阔的视觉空间,使水墨画成为由内向外的张力图式。我想,这应该是林飞法国之行的潜在意识。
林飞能够走到今天,实属不易。看到他的新画,我很想好好地给他写点什么。无奈自己在这边俗务缠身,分散了许多精力。只能赶在他的旅法画展开幕之前,匆匆急就章,遥致祝贺。相信这是他的开始,由衷希望林飞能走得更远。随着旅途的延伸,我们有理由期待他更加醒目的作品。
潘力(作者系中国人民大学艺术学院副教授)
2013年9月26日于沪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