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其佩(1660—1734),清初著名画家、诗人,中国指画“开山鼻祖”。其字韦之,号且园、南村,又号书且道人、山海关外人、创匠等,铁岭人,隶籍汉军镶黄旗,官刑部侍郎、四川按察使,卒后,“谥恪勤”。高且园家族满门高官,加官进爵者甚夥,可喻门庭兴旺。后疲于官场之应酬,遂罢官归隐。其工诗善画,于山水、人物、花鸟、走兽无所不能,尤精指画,画能“开宗立派”,艺术成就奇高。晚年再不用毛笔画画至终老。盛名于清初的高其佩,就是用指写画的成功画家,被后世尊为中国指画最具成就的“开山鼻祖”。
高且园早年对宋元名画,曾系统临摹并下过苦功,所作山川密林、亭台楼阁、小桥流水及人物刻画皆工细入微,笔墨功力生动精到。且园公山水、人物,多受明代浙派画坛殿军吴小仙影响最深,内心十分欣赏吴伟狂放不羁的艺术个性。赏其恣肆爽利的笔墨线条,认为吴伟笔墨线条中,始终充盈着一股丰富饱满的奔放激情。这种被画史视为“野狐禅”的离经叛道,艺术风格依旧耐人寻味。故而,高其佩一改过去工细繁缛之画笔,笔墨渐渐趋于简逸生动,古趋盎然之画风。中年后的高且园,无意中发现手及掌画画的作用很大,就尝试着以手代笔,不曾想,这一试,竟试出了名堂。
高其佩《松鹿图》,绢本设色,尺寸159×82厘米
指画与毛笔在使用上虽有别,但在绘画艺术的创作上,亦有“异曲同工”之妙。高其佩的绘画思想是有相当深度的,在后期的创作上,“化繁为简”,作品中,多的是山林空寂的自然之美。曾大胆提出“舍笔而求之于手”,话句富有哲理,更具有美学思想。可能让一般人无法理解,认为一个正常严谨的人,有画笔,为什么一定要用手指去画呢?又被一些“正流”画家所质疑。此中原由,的确让很多人费解。那么,高其佩就是第一个“尝苦瓜”的人,他很执著,也很有信心,经过反复试验,终于在失败中,看到了希望!那么,从高其佩不少传世画作中,如果不落“指头画”三字,又有谁能看得出,他的画是用“指头”来画的呢?鉴赏其中,你不能不为高其佩的笔墨神奇而深感诚服。一些认为是“旁门左道”或“脑中有病”的肤浅之见,在高其佩令人神奇的指画创新中不攻自破。高其佩指画创作的圆满成功,在中国绘画史上树立了极高的艺术地位,对后世影响可谓深远。“八怪”中的李复堂(鱓),闻高其佩画名,曾登门拜访,从学于且园公,从中“获益匪浅”。《国朝画征录》有载:“高且园善指画,画人、山水、花鸟、鱼虫、鸟兽,天资超迈,情奇逸趣,信手而得,四方重之。”后人赞其指画有“叱石成羊”之神奇,可喻评价之高。
画图算得上大幛之作,画境空灵,笔势开张,苍虬古松,直插云霄。点点山涧绿草怪石,画中似带有仙气。神鹿骨骼勾勒壮硕,仰天思鸣,根根毛发坚如钢针,让人无法想象,画家之精作,乃是用手指头画出来的,其中神奇,似有仙助。其侄孙高秉在《指头画说》一文中言:“自弱冠至七旬,不下五、六万幅。”可以看出,高其佩在告官归隐后,创作日勤。尤在独创手指画后,作画量更惊人,这也算是勤奋创作的“高产”画家。然历经数百年后,真正能见到其画品真迹的,已几乎鲜见,实属难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