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耘简介
梁耘,1943年生,陕西蒲城人。1965年毕业于西安美术学院附属中学。1970年毕业于西安美术学院。系中国美术家协会会员。国家一级美术师,陕西省美术家协会顾问,陕西科技大学教授,陕西省文史馆馆员,陕西省山水画研究会名誉主席。
1977年,参加由轻工部组织的“祖国山水”“革命圣地”“园林名胜”工艺美术资料写生团陕西组,成员有崔振宽、叶坚、李世南、梁耘、马云等八人,赴陕北、陕南、华山、秦岭等地写生八个月,入编白描画稿二十余幅。
1982年,两幅油画作品参加全国煤炭职工美术作品展览,其中《晨阳》获三等奖。
1985年,组画农村速写三幅在陕西日报发表。
1986年,创作电影宣传画《野鹅敢死队》《谭嗣同》两幅参加西北电影宣传画展,《野鹅敢死队》获三等奖,《谭嗣同》获荣誉奖。
1992年,在陕西省美术家画廊举办梁耘山水画展。
1994年,创作山水画《雄立》,参加全国第八届美展。
1997年,创作《曙光的呼唤》,参加全国第二届“群星杯”美展。
1998年,速写长卷《渭图北莽塬大岭》,入选全国首届写生展。
2001年,国画作品《曙光的呼唤》,参加“建党八十周年”美展,荣获二等奖。
2002年,作品《春暖图》《江岸人家》由国家邮政局印制成明信卡全国发行。
2003年,《西部风韵》梁耘山水画册出版。
2004年,作品《雄立》在人民日报发表,二幅作品在经济日报发表。
2005年,组建并成立陕西省山水画研究会,任该会主席。举办陕西省山水画研究会首届会员作品展。
2008年,赴郑州、洛阳等地举办“梁耘山水画巡回展”。
2011年,《梁耘作品集》由人民美术出版社出版。《新长安画谱梁耘山水卷》由陕西人民出版社出版。被省美协聘为艺术顾问。
2012年,在陕西省美术博物馆举办了“老笔梁耘山水画展”。陕西出版集团、陕西人民美术出版社出版作品集《古柏风韵》。《美术观察》《美术报》《荣宝斋》《中国书画报》等均组专版宣传。
2013年,由中国文联出版社编印出版《光荣绽放》一书在全国公开发行。此书精选了中国12位实力派书画名家。齐白石、徐悲鸿、傅抱石、李可染、启功、石鲁、沈鹏、梁耘、 刘大为、霍春阳、龙瑞、何家英的作品。创作“老窑居”系列作品60余幅,为第一次变法。
2017年,创作焦墨古柏60余幅,形成独具特色,具有强烈主体精神和表现主义的新画风,此为第二次变法。
2019年,千耦其耘—— 梁耘师生作品展在西安天然汇艺术馆隆重举行。
2020年,创作焦墨着色渭北雪景图40多幅,为第三次变法。8月份参加“众妙之门——当代中国画名家学术邀请展”,12月份参加由《文化月刊》组办的“匠心墨色——全国中国画名家学术邀请展”,入选作品六幅。
雄浑苍劲之美
——梁耘的山水画
邵大箴
读了梁耘君的水墨画,听他兴致勃勃地讲述他的艺术经历和一些作品的创作过程,我很感动,也很佩服。这是一位诚实、勤奋、执着、有悟性和创造精神,又非常谦虚的艺术家。画家不论天分高低,真正成功的关键在于能否坚持辛勤地劳作和不断深入思考前进中遇到的问题。张大千说过,在画家成长过程中,最重要的是理想、兴趣、爱好、路子正和坚持不懈的实践,由此领悟艺术的原理,做出引人注目的成绩。梁耘艺术成长和取得成功的过程,也充分说明了这一点。
梁耘在西安美术学院受过系统的艺术训练,接受的是中西融合的绘画教育,在学生年代,他练就了扎实的造型能力。早期对中西绘画均有所涉猎,80年代初曾有油画作品参加全国性展览并获奖,之后主要从事中国画创作,几十年来专心致志地画他心仪的渭北高原苍劲雄浑的自然景色,一面发挥他的写生特长,一面努力钻研传统中国画,练习书法,领略传统中国画平面造型和计白守黑的原理,在笔墨上狠下功夫,并努力把西画写实技巧融合在笔墨之中,终于创造了具有鲜明个性特色的绘画风格。
绘画不论中西,选择素材和描写对象并非无关重要,即使风景、山水也不例外,因为画别人未画过的景象本身便有一定的意义。当然,绘画创作除了选择合适的表现对象,还必须要有相应的绘画技巧承载丰富的文化内涵,才能站得住脚。梁耘一心迷醉的是横亘于渭北高原之上的山脉——处于恶劣自然环境的“北山”,而不是水源丰富、林木繁茂的“南山”(终南山),便说明他对幼年生活的如是环境有难以磨灭的恋情。故土滋育了他的趣味爱好和审美眼光,培养了他能在困难生存环境里倔强地显示生命力的草木山石中,发现豪迈阳刚之气和雄浑、壮阔、苍茫的大美。他坚信北山山脈照金山景色便是范宽的《溪山行旅图》的自然范本,由此更坚定了他为发掘、表现和传播这些雄健、刚毅、有勃勃生机自然景象的决心。
可以用乐此不疲、锲而不舍来形容梁耘的这段漫长的绘画实践。一位艺术家在一个地域反复经营同一类题材,描绘类似的景物,如果没有一种理想支撑是难以想象的。那些一棵棵粗实、雄壮的古柏,以及它们呈现出的各种曲折苍健的容态,传达出它们在与干旱、风沙顽强搏斗中茁壮生长的经历,象征着陕北高原劳动人民坚强的勇气和毅力。梁耘写的是古老柏树,是山峦、窑居,是莽莽野林,却在它们身上揭示一种自強不息的精神,他也因此得到深深的激励与鼓舞,驱使他甘于寂寞地在这里默默耕耘数十年。
为人诚实憨厚的梁耘,一心要把他生于斯长于斯的这片故土所包含的力和美,用自己的绘画作品表现出来。他在创作过程中逐渐体会到,所谓有个性的绘画风格是在长期艺术劳动中自然形成的,其中最重要的是画自己面对大自然的真切感受,不模仿古人,不追慕时尚。这也正是梁耘为人直率、坦诚和憨厚的性格所决定了的;而他这位陕北高原汉子所具有的宽阔心胸和质朴品质,也与苍茫雄浑的大自然心心相印。因此,当他掌握了传统国画的规则和技巧之后,他的水墨艺术创作的个性面貌便逐渐显示出来:在粗实、厚重中显示律动和韵味,在苍劲、雄浑中展示灵性和生气,作品展现出醇厚华滋的面貌。大概由于他认为有千年生命的古柏最能表现他的审美理想,为它们造像的作品在他创作中占有很大的比重。
梁耘对焦墨情有独钟,焦墨是有很多限制的一种水墨艺术,它要在枯笔、渴笔、竭墨中表现笔墨的一种特质美,显示笔墨语言深沉浓黑的刚健质朴的内在力量。梁耘通过笔力笔锋的运动,使焦墨的点线轻重、粗细、刚柔形成微妙的变化,以及充分利用黑白关系,赋予醇厚的焦墨以难得的滋润,造成丰富的画面效果。我认为,他的焦墨山水创作是他艺术创作的高度提烁,充分反映出这位雄浑苍劲之美歌手的艺术成就。
从“师诸物”到“师诸心”的焦墨古柏,就是梁耘的“心源”外化于“造化”的人格化身。
正如他所说:“我的精神和柏树那种扭曲向上的精神是一样的。”
批评家刘骁纯对梁耘说:“你在柏树那儿提取了精神,然后画柏树的时候是画的你自己。”
画家石鲁说:“山水画就是人物画……,你的人伟大,你的人沉着,你的人坚韧,你的人雄浑,都注入到山水画里面。”
批评家张渝说:“梁耘是一枝从金石气入手,老到、老辣、老拙的老笔。”
画家崔振宽说:“梁耘画的焦墨,苦涩、雄强、博大的气势和力度,构成了浑浑茫茫的点线交响。”
论者说:“山水画坛,焦墨古柏,唯我梁耘!”
遍翻中国山水画史,驻足北山者,古今二人耳;一位是宋人范宽,另一位是今人梁耘。
《豳风》古老的歌唱应和着梁耘黄陵古柏的老笔墨韵在北山悠悠飘荡:“七月流火,九月授衣。一之日觱(bi)发,二之日栗烈。无衣无褐,何以卒岁?三之日于耜(si),四之日举趾。同我妇子,合彼南亩。……”
梁耘的艺术创作受到业界的高度评价和广大观众的赞赏,但他始终保持一颗平常心,保持谦逊的态度。不顾进入古稀之年,他仍然不断锤炼自己的艺术,向新的高度攀登。梁耘的艺术成就和他的这种品质和精神,在浮躁风弥漫的美术界,值得我们学习,值得点赞!
笔老北山胡柏精神
——山水画家梁耘
程征
渭北民谣唱道:“北山高,南山高,北山高不过南山的腰!”
在傍渭水而居的关中人心目中,“北山”即横亘于渭北旱原之上的山脉;而“南山”则是茂林荫覆与清流潺潺的终南山。
梁耘生长的蒲城,地处北山之阳;青年时期在西安美术学院求学九载,院址兴国寺,位于终南山阴。自25岁由西安美术学院毕业,被分配到北山煤城铜川,直到50岁回返长安画坛,在北山腹地整整待了25个年头。之后又28载,人在西安,心系北山;北山是他展开艺术人生的既艰苦又亲切的根据地。
从地理分布来看,横贯东西的北山山系,是陕北黄土高原和关中渭河平原之间的分界岭。南边是古称“陆海”“天府”的秦川,中华民族曾在这里建都,演绎了周、秦、汉、隋、唐诸代的威武壮烈,创造了华夏农耕文明时代上升期的辉煌。那时,为防备北方游牧民族入关袭扰,在漠北修筑了长城,以广袤的陕北黄土高原为缓冲区,最后借北山之固而护佑了国都的长治久安,故曰“长安”。铜川在北山南麓,“金锁关”等险要、流传民间的孟姜女“哭泉”与杨家将的故事,提示着人们的关塞记忆。而在二十世纪三、四十年代,以延安为核心的陕北黄土高原是中国革命的大本营,北山成为防止国军北犯的地理屏障——勿论南犯与北犯,北山历来被看作一堵天险边墙。
然而,当我们在周原出土的青铜器铭文中释读出最早的“中国”二字,在秦始皇陵兵马俑阵感叹世界第八大奇迹,在汉武帝茂陵瞻仰石雕《马踏匈奴》,在唐代大明宫遗址追想含元殿、吟咏李杜诗句而壮胸怀的时候,可曾记得那些制造青铜器的周人迁来于豳(bin)。豳是周人部落的发祥地,那里有周文王、武王的先祖公刘;唐诗的源头可追溯至豳风,是谓“七月流火”“我徂(cu)东山”。在豳之先,更有华夏始祖轩辕黄帝,和观鸟兽之迹、品察万物而造书契的史皇氏仓颉。这些比关中文明史更远古的神话时代的人文初祖,皆据于北山。华夏文明的中心后来才西出岐山,转移到关中。
北山是被遗忘了的人文初祖地!
对这种遗忘感受最深的是梁耘。
人们只把北山看作贫瘠苍荒,景观破碎的穷山恶水,在这25年中,邂逅铜川者络绎不绝,勿论是不是画家,都是匆匆过客,只留下梁耘。他说:“我是从铜川的石头缝里拱出来的,孤寂,艰难!”
是啊!作为当代山水画家,北山没有华山的雄险,令何海霞初登北峰即“仿佛在血液中注入兴奋剂!”也没有陕北黄土高原让石鲁的心里激荡起革命圣地的回忆;或当代青年吼唱着“我家在黄土高坡”在那里寻根。
然而,当从众心理驱使人们只把铜川和北山看作过往的驿站而匆匆来去的时候,却给独自留在北山垦荒的梁耘留下一片待开垦的山水画处女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