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昌宇,字鲸,号渔翁,1942年生于湖北省仙桃市,现为中国美术家协会会员。
清华大学中国书画艺术名家专项课题高研班导师,中国人民大学画院高研班导师,中国职业画家协会副主席,湖北书法创作研究员。
在当代国画美学形态中,大写意艺术是最具笔墨韵味与生命情怀的。然而想要表达这份情怀,画家必须具有扎实的笔墨功底,深厚的学养积淀,丰富的人生阅历与优雅的人格气质。这些层面都让看似简单易行的大写意艺术,在具体落实到水墨宣泄、情绪张扬、意态饱满等层面时,具备了很大的掌控难度。可以说,大写意艺术是一门厚积薄发的艺术,是一种强调视觉强度的心灵艺术。正是这种难于把控、灵性多变的艺术魅力让很多大写意画家甘愿为之执着坚守,奉献真情。大写意画家余昌宇,即是这其中的一位。他从生活中来,遵循自然法则,又能从写意传统中进行突围,不落俗套,在格调与品味上“自出一格”,在当下尤其难能可贵。
解读余昌宇的大写意艺术,大抵分为三个层次。即:大写的笔墨,大写的内涵,大写的气势。第一,这大写的笔墨,是指在笔墨功夫上兜得稳,立得住,经得起推敲。余昌宇下笔十分讲求拿捏精准的火候与力度,皴擦勾勒,依物象之轮廓,手腕挥毫,妙趣而为;墨法则浑厚稳重,多取沉实之态。第二,大写的内涵,是指随心状物,自然生发。主题内容之刻画,虽源于生活,但并非照搬于生活。
内容到内涵的转化,便是生活由感性到理性的深刻,由具象到抽象的凝练。第三,大写的气势,则指画家用笔精练,用大写的激情,大写的个性,把画面往情境深处开掘。每一点生活小景,平凡之态都化作了笔下的“胸有成竹”。你所能感受到的是画家从迅疾笔触中迸发出来的艺术张力,由“意势”到“动势”,转而上升为“气势”的一种恢宏之势,贯通于画面,畅达于意境。
可以说,因循着大写的笔墨,探索到大写的内涵,并由此凸显出大写的气势,是一个情感层次循序渐进的过程,而这些最终都要服务于一个终级目的:那就是大写的精神。
余昌宇深谙此理。他的作品,看似有迹可循,实则抽象随性。这都是他善于运用笔墨表达的巧妙之处。画家并不囿于物象局限,而是进行了艺术化的迁移,重构与创造。传达一种洒脱、俊逸的精神所在,这扇精神之门一旦被打开,就拓展出不断蔓延、不断创造的各种可能。
余昌宇的写意作品《惠风》,便带有这种爆发性、灵感化的艺术轨迹。一切看似是为画面安排,其实统筹于内心,笔迹之下,心绪奔宕。枝干遒劲,花簇绽放,相互缠绕的墨色与线条,如呼啸之闪电,如风雨之猛烈,一切不可预测,一切都等待画家用画笔的探索来揭示。这种充满偶然性、不可预知所带来的审美快感即是余昌宇大写意艺术的一种态度。敢于尝试,敢于突围,造就了他艺术上的恣意挥洒、声情并茂。
这就是余昌宇大写意精神之所在。画家把这种“寄情于心”,“笔墨抒怀”,投射于画面上,形成张扬与内敛并举,多变与奔放共存的艺术面貌,极具观赏性的同时,又凸显出主题构思的丰富性与差异化。不得不说,画家余昌宇那种从内心深处流露出的真自我、真性情,是他持续创作的最大源动力,也是他大写意作品的最大魅力。一个优秀的画家既是画生活,也是画自己,更是画生活。
余昌宇作品中有一个明显的形神关系的转化,极富深意。在开始刻画形象时他是一个物我相合、情感不断投入累积的状态;而到了绘画的高潮部分时,情绪也随之到达高点,这时他笔下的花卉、鸟雀充满生气,物象的神采鲜活跳动起来。由此,余昌宇将“自我”从画面形象的藩篱中突破解放出来,不再为笔所使,不再为画所困,情绪的不断积累、控制到爆发后的宣泄,将作品从“物我相合”实现了到“物我两相忘”的深度转换。即“目不见绢素,手不知笔墨”。
所以,从这个层面讲,大写意艺术是门槛极高的一门艺术。
通过鉴赏余昌宇的作品,总能感受到他持续创造的艺术能力。在水墨淋漓的写意图景中,他不仅强调黑、白、灰层次上的过渡与变化,更能挖掘出色彩对于水墨冲融所带来的气质上的凸显。他善于通过施色,强调视觉的冲击力,渲染烘托意境之美。作品《听泉》、《野逸图》中,以暗灰色的基调统一整体,再辅以局部红黄相间的花卉,或是绿色的秀竹,使得画面既有冲突,又有对比,设色浓重沉郁,隽美中略显肃重;而作品《赏花图》、《花为媒》的用色单纯饱满。
画面以灰色为土地、蓝色为枝干、或红色或黄色的花朵交错期间,显得生机盎然。可以看出,余昌宇试图以色彩的视觉呈现传递出内心的生命力量,每一片颜色既相互独立,又互补统一。都带着澎湃的激情,大胆的构想,都是他心之状物交织出来的自然万象。墨色流彩,互冲互融,自然之趣,跃然纸上。这是大写意应有的华彩乐章,应有的激昂旋律,这更是对“大美无言,大音希声”的艺术之境弥散而来的一片生机勃发的生命景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