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曹喜蛙)
1949年新中国成立后,中国美术界以“共产革命”的名义对美术界的座位进行过重新洗牌,那一拨的影响至今还有。但是共产革命的名义在美术界大约维持了至少三十年,革命现实主义、革命浪漫主义占了主流地位,迄今为止所谓的“红色经典”都是那三十年的成就。第二个三十年,起自1980年,因为特殊原因,即大多数艺术家都因为“文革”元气大伤,所以第二个三十年话语权的争夺有些滞后,也就是1985至1990年新艺术观念,就是后来所说的“85美术新潮”的新一辈美术的领头羊出世稍晚了一点,但也只是用了5至10年就尘埃落定,尽管期间也受到冲击,但是大盘已定,一直到2015年85美术新潮那拨艺术家都依然以“先锋多元”占着主流地位,他们经过10年苦战,抢夺到话语权,实际统治的时间也就20年。今天我要说的是第三个三十年的抢位大战,此时美术一词已经让位于艺术一词。
一、85美术新潮的曲终人散:
“85美术新潮”曲终人散的标志,是那几年有关的回忆、回顾、史料的整理及陆续出版,有关85美术江湖的排位基本尘埃落定,不管是艺术家,还是评论家,以及收藏家,学术界基本形成共识,各种盛典颁奖以及纪念悼念越来越多。正当大家觉得从此可以坐享其成,居功颐养天年的时候,突然形势大转,不管是中共反腐大潮还是整个世界的经济萧条,都从不同的角度,发出有关85美术新潮气数已尽,大限将至的信号。
与此相配合的是,一切装神弄鬼者,一切庞氏骗局,一切投机钻营,溜须拍马,一切做局者,一切歪门邪道,全部将被打回原形,几乎所有人都对85美术新潮的学术成就、市场火爆以及各种骗人的障眼法都熟悉的如数家珍,大家仿佛一夜之间都知道了这些艺术家发迹的魔法和法宝,几乎什么都信,就是不相信他们的艺术精神了。
原来充满智慧的艺术家们,顷刻之间也变得莫衷一是,黔驴技穷。这些人还是那些人,但他们的魔术没人看了,他们的时代终结了,所谓雪消见死人。
二、85美术新潮人鬼情未了:
说85美术新潮过时了,并不是彻底否定他们的艺术成就,而是他们开始变得僵化,他们的艺术已经被定格了,面对新的思潮的冲击,他们只有格式化这一招了。
这时候,为了维护85美术新潮的地位,他们将会有内部的重新洗牌,重新排座。 以便向大众证实他们并没有成为僵尸,他们也将引进新的观念和美学,也将有1930后至1960后那些当初被他们自己遗忘或冷落的大师被挖掘出来,以延长维护他们整个利益共同体的命运。
在新的洗牌中,也将有人因政治体制的原因被拉下马,所谓“官威”将失去保护,一切以艺术为中心重新洗牌,真正的艺术大师而不是艺术领导反而在最后一刻被加上桂冠,得到缪斯女神最后一刻的救赎。
三、第三个三十年的艺术抢位大战已经炽热化:
第三个三十年的艺术奠基,首先是对前面两个三十年抑或三个三十年的艺术观念清洗,所谓85美术新潮内部的重新洗牌自然是被迫的,就是受到新的批评家和艺术家的冲击,艺术的尺度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对以往两个三十年美术史的清洗,最大的特点是排除官本位及政治本位的影响,是一次新学术的大清洗和质疑,以官本位和政治投机的所谓大师都将被清算,对新中国培养的几代美术家给予最后的审判和甄别,将籍此艺术的根除中国文化中的奴性和劣根性。
未来三十年的新艺术、新格局、新领军人物、新流派、新观念大战已经炽热化,未来三至五年就将尘埃落定,这一次要比第二次的升级速度绝对要快。
四、新的艺术生力军组成:
当代艺术新的挑战,新的领军人物,目前已经活跃在互联网及新媒体上,互联网和新媒体是未来三十年艺术的主战场,以知识学术跨界、科技艺术融合、国际开放交流的新特点为核心,将以七零后为龙头,八零后为主力军,九零后殿后。
新的生力军将聚集在体制外,因为整个体制内已经从生态上僵化。新的生力军已经形成新形态,他们是非体制内的崛起,体制艺术的全面溃败将是不争的事实,一攻一守,一优一劣,已经非常明显。发端于互联网的新艺术、新媒介、新媒体看似处于非主流地位,但已经抢占了新时代的话语权,他们有点起哄、围观、吐槽、更精确的新文体和新技术已经与旧势力远远拉开距离。尽管这个过程中,旧势力和旧体制会反扑,反扑的方式也会多种多样,但是格局已经形成,核心的部分不可更替,具有天然的不可替代性。
新的艺术和艺术家背后,是新评论家、新藏家、民间牵头政府跟进摘果子的新资本、新国际、新艺术区、新美术馆等等非主流的新势力,都成为新的热点,这一次影响的不仅仅是美术史和艺术史,更是新的社会史和文明史。以往的官办协会、美术院校、画院、研究院所、旧媒体等虽说不会立马消失,但很快会被那些民间的“公司”偷梁换柱。
五、新艺术批评阵营的狮子吼:
每一次新的排队都会大浪淘沙,未来三年将会有你死我活的博弈,五年后基本尘埃落定,这一轮排队至少也会维持三十年,大约从2016年开始,到2035会遇到新的文化冲击。
不要以为中国艺术学术界全是傻逼,全是自私自利的营营苟苟者,不要以为中国知识界的没有狮子吼。
新的批评家的知识结构发生了根本的变化,哲学、历史、文学曾经在美术界挣得一席之地,但是这些已经远远不够,新的批评队伍将迎来科学、金融、生态、社会、企业等各界的精英加入,因为在“革命”一词失去既有的理想色彩之后,“起哄”已经成为一种艺术精神的新常态,尤其随着中国中高阶层的成长,“革命”已成为众矢之的,“权威”也引起网络的围观,在新的民主体制未最后修成正果之前,起哄是精神追求唯一的栖息之地,挣不到民主权,挣个起哄权也是权宜之计。
(本文插图:苍鑫 装置作品;丁秋发 油画。)
作者简介:
曹喜蛙,艺术评论家、诗人、互联网哲学家,曾任多家媒体总编、主编,曾获全国哲理诗大赛一等奖、中国大学生最喜欢的旅游图书奖、雅昌艺术网年度最佳艺评人等。艺术评论代表作有《起哄艺术简史》、《中国行为艺术起哄简史》、《当代艺术收藏的价值判断》、《中国当代艺术收藏的圈地快感》、《当代艺术收藏需要一个圈子》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