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迷上毕加索24岁的年轻之作《拿烟斗的男孩》(见图)之前,根本不知道,它在2004年5月5日伦敦举行的苏富比拍卖会上,毕加索这幅粉红时期代表作《手拿烟斗的男孩》以1.04亿美元的天价成交。
我迷上《手拿烟斗的男孩》,首先因为喜欢齐白石,先认识的这幅画中的东方元素:画中男孩背后的两束花,明明就是中国的水墨画。据说1956年,画家张大千曾去拜访毕加索,去访时,毕加索就捧出5大本画册给他看,每册都有三四十幅之多,全都是模仿齐白石的笔触和画风所作的毛笔水墨画,并请张大千指正,并发出由衷感慨:“齐白石真是你们东方了不起的一位画家!”
抛开人物背景后热烈的水墨花开,在近乎深蓝的单色油画中,紧紧抓住我的心的还有,24岁年轻的毕加索,用他早期的那种神秘、深夜一般的蓝色调,捧出一张忧郁唯美的男孩的脸。画中男孩,似曾相识。看男孩的双眼时,一下子被电流击中,惊叹和震撼。我想起达芬奇,想起达芬奇的那幅《蒙娜丽莎》微笑的魅力,男孩子目光中的神秘,那神秘仿佛在讲述着一段传奇。
看画时,他就在眼前;离开后,他仍在脑海;画中的男孩,想你就在心田。冥冥中,我惊叹毕加索画笔的伟大,所有的少年情窦懵懂,所有的爱情传奇,都集中到了毕加索从忧郁蓝色调转到粉红色调的这幅画作代表。忧郁男孩,用他手中的烟斗,为我启开了通往大画家毕加索的早期绘画艺术之门。
我固执地认为,除了烟斗,还有头上的花环,不是男孩的,谁的?毕加索的,伟大画家的绘画观点和绘画思想。有了这烟斗和花环,在巴黎,毕加索不久以后一定从默默无闻而声名鹊起。
毕加索24岁,幸运遇到巴黎男孩“小路易”,他常到画家画室里玩耍,于是毕加索就画了“小路易”:蓝色的工作服,左手拿着烟斗,头戴花环。而这幅画的买主和卖主之间凄美的少年爱情,更是让毕加索的这幅画,增添了无限神秘和共鸣。
原来买主正是酷似画中男孩的斯蒂夫,卖主正是斯蒂夫的儿时伴侣贝蒂。1905年,毕加索《拿烟斗的男孩》创作完成,几经转手,最后被斯蒂夫的父亲收藏。斯蒂夫长得与画中的“小路易”颇有几分相似,贝蒂很喜欢这幅画,两个孩子慢慢喜欢上了一个游戏,每当贝蒂有什么要求,就写个纸条贴在《拿烟斗的男孩》背后,斯蒂夫看到后总会尽力去满足她。有一次,为满足贝蒂去维也纳欣赏音乐会的愿望,13岁的斯蒂夫竟带着她坐了十几个小时的火车偷偷去了维也纳。结果一下火车就被斯蒂夫父亲派来的人带回柏林,为此斯蒂夫还受到父亲严厉的惩罚。
然后是战争爆发,无情地拆散了这对恋人。贝蒂一家回了美国,斯蒂夫一家在战乱中流亡挣扎。战争过后贝蒂返回德国寻找斯蒂夫,几经周折,得到的消息却是斯蒂夫一家人逃的逃死的死。贝蒂悲痛欲绝,离开德国回到美国。
1949年,贝蒂嫁给了一位美国驻英国的大使,第二年跟着丈夫到了伦敦。在索斯比的拍卖会上,贝蒂意外地又见到了《拿烟斗的男孩》。《拿烟斗的男孩》的起拍价是一万美金,贝蒂最终以28000美金拍得了这幅本应属于斯蒂夫的油画。
斯蒂夫和《拿烟斗的男孩》一样幸运,不但在战乱中死里逃生,而且在分别28年后,又与贝蒂再次相逢。历经生死磨难之后还能共同面对《拿烟斗的男孩》,贝蒂要将本属于斯蒂夫的《拿烟斗的男孩》归还给他,而斯蒂夫没有接受,他希望还是由她继续保存。
还是独身的斯蒂夫,成了贝蒂夫妇的好朋友,50岁那年,斯蒂夫终于娶妻生子。2001年,贝蒂去世,在此之前她再一次提出把《拿烟斗的男孩》还给斯蒂夫,但他还是没要。于是贝蒂留下遗言,如果在她死后,斯蒂夫依旧拒绝接受这幅画,那么她的孩子可以将这幅画拍卖,拍卖所得平均分为三份,她的孩子们、世界残疾儿童基金会及以斯蒂夫命名的慈善机构各得其一。
2003年底,贝蒂去世一年半后,根据她的遗嘱,《拿烟斗的男孩》被拍卖,斯蒂夫秘密买到了手,这幅画一直陪伴他走到了生命的尽头。
突然我就明白了,我为什么自己被毕加索的蓝调男孩,深深吸引:原来所有的少年爱情,因为分开,而神秘而彼此一生难以忘记,这其中也包括我自己。
(文章来源:收藏快报河北保定王文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