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开元艺术简介】
裴开元,江苏省泗阳县人,1964年1月出生。毕业于解放军艺术学院美术系中国画专业和中央美术美院访问学者班。国家一级美术师。现为中国美术家协会会员,空军美术书法研究院创作员,中国美协创作中心委员,中央国家机关美协常务理事。中央美术学院创作高研班、东北师范大学美术学院、吉林艺术学院特聘教授,中国人民大学艺术学院裴开元工作室导师。
(文/邱正伦)裴开元在谈到自己从事绘画创作时说过这样一种十分单纯的创作感受。他说自己之所以会走上绘画艺术的创作之路,原因就是自己从小就喜欢用泥巴捏小人。后来又因为一乡邻用秃笔极为快速地在纸上勾出鲜活的小人来,便开始认定自己所要走的路是命中注定的了。我之所以要追述裴开元随想中的这种单纯的创作感受,肯定不是出于简单地和画家套近乎,或者也不是单纯为了探询裴开元为什么会成为画家的原因,而是要在这个基础上,探询画家的创作风格和画家的创作立场。
其实,当裴开元言及他从小就爱用泥巴捏小人时,已经在很大程度上预示着他今后要干什么,而且也预示着他该怎么样干。在我看来,用泥土捏小人的行为同上帝造人没有什么两样。有关这一点,也包含着后来那位乡邻给他的绘画创作的最初的启示。我想说,这其中一直都包含着某种高度的同一性。尽管我无法指出这一同一性因素的确切性质,但我知道,它决不是现代分类学上的简单归纳。有意思的是,生命的喜悦与好恶似乎不是我们今天人们简单的心理分析与科学归纳所能解释的,实际上它更包含着某种宿命性的品质,也先在地包含着其艺术创作的原创性品质与风格。正是这种先在的元创性的艺术创作品质与风格,一直推动着裴开元的艺术生命朝向自然和生命的神秘律动敞开,朝向艺术创作的至高境界敞开。
我一直认为,裴开元对绘画艺术的本质性思考是和他生命中注定的元创性情结是分不开的。不仅如此,裴开元的绘画艺术越是朝这种元创性方向迈进,这种感受就越发强烈,越发不可收拾。这似乎是个陷阱。裴开元尽管在自己的创作过程中意识到了这一点,但是他自己又无法摆脱,当然他自己也不愿意摆脱。因为在我看来,裴开元在他的绘画艺术不断走向更高的境界时,他自己所要做的就是将这种元创性的创作因素提升为绘画艺术中的个人成长与历史成长之间的协调因素。特别是当西藏出现在裴开元的面前时,他的这种命运便得到了更进一步的证实。在裴开元看来,西藏似乎是这个世界上迄今仍保留着最丰富视觉元创性资源的艺术宝库:紫蓝色的天空,伸手可及的云朵,原始苍凉的旷野,极富野性的牦牛,粗犷彪悍的牧民,还有极具宗教色彩的寺庙、壁画和居民,以及刻满经文的石板。这一切都让画家感到新奇、兴奋和激动不已。为什么这里的一切都会激发画家的情绪和创作欲望呢?除了元创性,很难说还有其他什么因素能够具有这样大的激发力。当然,这种元创性一方面肯定是艺术家本身具备的一种很深厚的内在因素,另一方面它又是客观世界本身就存在的外在因素。艺术家的元创性激情一旦在这种内外在因素相遇时,那种创作的激情就会以人们难以想象的方式得以爆发。裴开元的《西藏组画》就是这种元创性艺术很好的见证。
当我提及裴开元元创性绘画艺术时,我不由自主想到马克.布洛克曾经将历史定义为“踪迹的知识”。在我看来,裴开元的元创性绘画艺术,正是这种踪迹知识的最透彻的诠释。事实上,也正是这种相遇,才在最深刻的意义上激发和开启了画家一直都在期待的元创性艺术之门。我甚至认为这是艺术家的渴望之门,裴开元则是成功打开这扇门的幸运儿,更多的人则被关在这扇门之外,甚至一直无缘。当我看到画家描述他创作《祭》时的一段文字时,我对一位画家如何不由分说地采取元创性艺术立场的动机就更加坚定和充满信心。他说:“我在寺外的小路上,见一妇女不停地跪倒又爬起,便走过去看个究竟:她衣衫褴耨,满身全是尘土,面色灰紫,表情漠然,已看不出实际年龄。膝上胳膊上裹着厚厚的布片,手上套着木板,她微闭着双眼,口中念念有词,合掌举过头顶,尔后跪伏在地,起身后双脚又站到刚才双手及地的地方。”作为一位画家,对这样一种情景不惜笔墨地描绘,其中肯定包含着很深沉的内在因素,而这种内在因素也肯定是与生命中的某种原始信号密切相关,否则就不可能让画家受到这样大的振动与激发。
我有幸观赏裴开元的部分原作和他现场作画的情景。我感到多年来自己对中国山水画和中国人物画的习惯性体会和审美经验的把握正在被一种具有强烈现代性的元创性艺术所击碎。我深信自己正在接受中国画全新美学经验的影响,同时也在对这种全新的绘画创作做出新的思考和判断。值得庆幸的是,我能够以全新的方式来看待和接纳裴开元这种元创性的绘画立场。事实上,也只有真正元创性的艺术立场,才算得上是真正艺术的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