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成
不久前，荣宝斋(济南)拍卖入驻山东后的首拍落槌，5个专场600件书画珍品共成交4.3亿元，创造了山东艺术品拍卖市场的新纪录。在近些年全国艺术品市场渐趋冷静的情势下，山东艺术品市场一直保持着相当活跃的状态，今年，这里更吸引多家国内一线拍行入驻——除荣宝斋外，北京保利在山东潍坊设立分支拍卖机构，中贸圣佳也在山东设立了一家办事处。一时间，无论是艺术机构还是收藏家都将目光聚集到山东。这里为何能吸引一线拍行纷纷竞逐？一线拍行的渐次进入又将为这里的艺术品市场带来怎样的改变？
书画重镇吸引一线大拍落户
山东收藏传统由来已久，深厚的历史文化基础造就了艺术品市场的繁荣。与北京等地一、二级市场倒挂的情形有所不同，山东的画廊、书画市场数量多、规模大，仅山东淄博就有多个大规模的书画交易市场及近万家大小画廊。在藏家资源方面，山东藏家也是中国书画市场上不容忽视的一股力量。曾有业内人士粗略估计，山东每年流向艺术品市场的资金达数十亿元，尤其是当代书画市场，占据全国的“半壁江山”。
“近些年来当代水墨市场的兴起，跟山东藏家对艺术品市场特别是这一板块的支持是分不开的。山东市场支撑了中国书画的半壁江山，特别是近现代书画和当代水墨画。山东兵团是战场上的主力军，所以每个拍卖公司都不敢轻视、忽视。”艺术品市场分析专家、前中茂圣佳国际拍卖总经理易苏昊在梳理中国书画市场时这样评价。来自拍卖公司的数据也显示出山东书画收藏市场在全国举足轻重的地位。据荣宝斋(济南)拍卖总经理何奇峰介绍，山东省的份额占了全国当代书画成交额的近50%。“从每次荣宝拍卖统计的数据中都能看出，在我们的书画买家中有近五成来自山东，高的时候甚至可以达到79%。送拍情况也是这样，除了北京、上海，第三大征集重镇就是山东。”
丰富的藏家资源和良好的市场基础是山东能够吸引一线拍行、艺术机构关注的首要因素。北京保利拍卖执行董事赵旭在接受采访时坦言，入驻山东首先是因为这里有着非常大规模的书画市场，其次是保利整体规划上的需要。“在各地设立分公司，可以培育新的买家。入驻山东是我们整体策略规划的一部分，这个计划会使保利拍卖的客户更多、更好地将新的买家吸引到北京保利的拍卖大本营来。”“从全国范围看，山东的艺术品市场是比较成熟的，很少有盲目性。不像有些地方的书画市场盲目跟风和盲目炒作。这也许得益于起步和发展得比较早的缘故。荣宝斋选择山东的一个初衷正是本着把文化这块蛋糕越做越大。”荣宝斋画廊济南分店总经理杨海青也表示。
“现今我国的一线拍卖公司主营业务出现井喷式的多元化发展和较为完善的运营模式，发展到一定规模，有了足够的沉淀和基础之后，自然想要越做越大，各种中介业务包括私人洽购，甚至跨界发展起了一级市场的作用，对外拓展成为必然。那么在国内，除了北京、上海，无疑山东就是非常好的选择。”有业内人士分析，随着国内拍卖公司的逐渐成熟，他们会通过各种途径和有效形式实现跨越式发展，在跨地区寻找客户和征集拍品的同时干脆跨地区设立机构，文化生态良好的山东即成首选。
繁荣背后诸多掣肘
虽然山东藏家众多，但主要是以相对传统的当代书画为主，这导致山东艺术品市场结构比较单一，强势之下依然难掩其偏颇和局限性。“山东，特别是潍坊、淄博、胶东、临沂地区的收藏都是以当代画家为主的，说白了有很多炒作的成分。很多人都是从投资甚至投机角度出发的。也正是因为山东推高了当代书画，才为近现代书画的市场做出了非常大的贡献。”山东籍藏家寇建军曾直言，山东书画市场虽然好，但缺乏大的财团，具有一定规模的收藏机构在当地也未能形成。
“虽然艺术爱好者众多，但大部分的藏家只是关注中低档次的艺术品，在真正重量级的作品上，山东并不占优势。”在山东天承拍卖公司董事长荆延亮看来，“低端化”大大局限了山东艺术品市场的发展。据了解，山东有百余家艺术品拍卖行，但其中知名的寥寥无几。“这一是因为在山东，无论是画廊还是拍卖行都处于各自为政的状态，艺术家和经营者缺乏足够的市场号召力；其次，山东的画廊和拍卖行缺少经营意识和手段；山东藏家更习惯于利用关系来购买书画的做法也大大影响了山东艺术品市场的发展。”有业内人士指出。
此外，尽管山东书画市场在全国首屈一指，但长期以来山东艺术品拍卖市场却逊色得多，在不少业内人士看来，这也成为山东艺术品市场进一步发展壮大的掣肘。对此，何奇峰表示，山东本地的拍卖行业经营得的确比较一般，但这并不能成为拍行对山东市场担忧的理由，反而提供了一个机会。“这里还缺乏竞争机制，正好成为一个好的发展机遇和空间。山东目前虽然拥有了很好的艺术收藏氛围，并且已经形成了不错的市场基础，但是整个一、二级市场多数只停留于中低端的艺术品的经营上，因此要想突破藩篱获得高速发展，高端化、精品化是必须的。”
“一线拍行更应该引领和指导市场，带领山东艺术品市场走向更高端、更全面。”随着保利、荣宝斋等一线拍行的入驻，不少山东藏家表示了对未来这里的艺术品市场的希冀——希望这些拍行能够为山东的二级市场做出表率，提振整个市场。
期望一线拍行带来下一个出口
表面上看，山东艺术品市场业绩骄人，实际上，在品牌建设上却存在硬伤，不少山东艺术品从业者也意识到，本地艺术品经营的品牌建设尚处萌芽状态。山东翰德拍卖有限公司董事长宗佩山曾表示希望山东的艺术家和收藏家们能抱团取暖，“山东的艺术家和收藏家都应该端正心态，多沟通多交流，这样才能进一步扩大山东艺术品市场在全国乃至全世界的影响。”
正因如此，对于此番具有品牌效应的一线拍行的入驻，大部分当地藏家和艺术机构都寄予厚望。“山东的书画市场曾经有过比较高涨和繁荣的时期，但今天因为市场低迷，画廊生意也并不好做，当代画家高价位的作品很难流通。山东原有的拍卖公司总体来说规模较小，很难对市场起到提振作用。希望品牌拍行的介入能够开辟市场，挖掘出更多本地优秀艺术家，并将原来活跃于市场的本地艺术家带向全国。”一位山东藏家如是表示。
而在业内人士看来，一线拍行在从山东收获艺术品、收获藏家的同时，也带去了全国化和国际化资源，以及更规范的经营模式。“我们的入驻就是希望搭建一道桥梁，把山东好的艺术作品输送到全国去，同时我们还可以把全国各地乃至全球好的艺术作品征集回来，输送给山东的藏家。统计资料已经显示，北京、上海拍行的很多客户来自山东，原因就是山东缺少好的拍卖行，只能去北京、上海这些地方购买。”何奇峰表示，业界对山东拍卖业的关注可能会带动这里的二级市场迅速崛起，而一线拍行带去的规范化职业操守和操作方式，可以促进当地二级市场走上一个新台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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