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术资料网分享绘画、雕塑、工艺美术、建筑艺术、书法、篆刻、摄影等行业资料!

王耀庭:顾恺之《女史箴图卷》画外的几个问题[图文]

时间 : 03-07 投稿人 : 噜噜 点击 :

王耀庭:顾恺之《女史箴图卷》画外的几个问题 | 美术文摘

大英博物馆藏东晋顾恺之(传)《女史箴图》(局部)

今日所见大英博物馆藏顾恺之《女史箴图卷》,已是经过历代辗转流传,画幅上多出了相关的印记,改变了装裱。本文探讨的问题不是绘画本身的风格,而是原画之外,因流传所增加诸事件。当然无关于画幅书幅本题的质量及真赝,但是既然它存在于画卷上,如能厘正这些问题,未尝也不是对一幅长远流传的名迹增多一份了解。

唐内府收藏之说

张华(232-300)的《女史箴》完成后,何时出现《女史箴图》呢?梁朝(502-533)就有《女史箴图》了。(大英博物馆收藏的)《女史箴图》被认为唐代皇室收藏,根据的是幅后“弘文之印”印。对照张彦远(9世纪后半期)《历代名画记》:“又有‘弘文之印’,恐是东观旧印印书者,其印至小。”以往被误认为唐代翰林院“弘文馆”的收藏。然而,从现存同型诸多的印章,出现在宋朝的书画上,就有多例。如上海博物馆藏传为王献之(344-386)实为米芾(1051-1107)或宋人临写之《中秋帖》,就有相同的“弘文之印”。上海博物馆藏虞世南《汝南公主墓志卷》幅最后下钤有“弘文之印”似又与《女史箴图卷》不同。此卷传为宋人所作。“弘文之印”出现最多当是《宝晋斋法帖》[咸淳四年(1265)曹之格摹刻本]第三卷中,王羲之《裹鲊帖》等法帖。这几帖已非全米芾所原藏,如《裹鲊帖》原本出自米芾好友薛绍彭之刻石。这两件的“弘文之印”,又是另一印了。(“文”字之交叉为近圆弧形。)这又是启人疑窦了。

又唐杜牧《书张好好诗卷》卷前右上方亦有“弘文之印”,惟此印“印”字笔画转折是方。(此点,于2001年6月大英博物馆《女史箴图卷》讨论会时,杨新先生亦说明是与《女史箴图卷》上不同印。)收藏于台北故宫博物院之南宋《朱熹易系辞》,最后一页亦有相同之“弘文之印”。这两印显然又不一了。周密《志雅堂杂钞》记:“(癸巳)三月二十八日,至困学斋观郝清臣字清甫所留……《孙过庭草书千文》用五色纸,……中有唐弘文馆印。……。”惜不知有否存世,能一见以为比对。

又以张彦远原文:“弘文之印……其印至小”所指来比较,此印恐不足相信为唐朝收藏印。实际上今日所见法帖上的“贞观”连珠印、“开元”印,可以说是小印。这“弘文之印”约二点五厘米见方,何能说是“至小”?可见此印之不可遽信为唐代印。“弘文”是个相当平凡的名词,与其说是唐代弘文馆,不如说是宋代或宋以后某个不知名的收藏者印章,乃至于是出于作伪者之手。

宋代收藏印的探讨

《女史箴图卷》十一世纪顷,见米芾所著《画史》。再记录于宋徽宗(1082-1135)《宣和画谱》。1966年山西出土的北魏司马金龙墓《漆画屏风列女古贤图》(484),有类似的图画,可见古画本应有相当多的摹本出现。所以,米芾《画史》所记,是否为“宣和”(宋徽宗)所藏?如果以“弘文之印”出于喜欢作伪的米芾之手,那今日大英博物馆所藏的这一卷画就是了。

1.宣和诸印的问题

“宣和”藏品的钤印和装潢格式,一般所见是有定式的,况且今天经“宣和”收藏的名品尚多,足供比较。《女史箴图卷》的装裱看来,最主要的是前隔水黄绫;中间是画本幅;后隔水两幅黄绫(绢)拼成;再往后是《金章宗书女史箴文》。又往后是拖尾清高宗乾隆的跋及邹一桂的《松柏图》了。(实际上,今日大英博物馆已将《女史箴图卷》割裂,裱褙成平板式上下两段了:一、引首前隔水及后段金章宗女史箴文、乾隆跋。二、《女史箴图卷》本幅。余乾隆朝仿制缂丝包首、《邹一桂松柏图》,则又另成一板。)

本卷只从钤印所见,被认为是宋徽宗(1082-1135)所藏者:前隔水黄绫上,有“政和”(在骑缝书“卷字第柒拾号”下方);卷前则为“御书”(瓢印)、“宣龢”(卷中第二“睿思东合”印右旁上有一“宣和”印,已相当模糊);卷后“宣和”,后隔水上则钤有“内府图书之印”九迭文大印。

当然,目前《女史箴图卷》已失去第一、第二两段,那是否当年宋徽宗“宣和”所藏就是如此状况,也无法得知了?《女史箴图卷》所见,与一般“宣和装”上“宣和七玺”的钤盖,不但不完全,位置也显然与其他名卷不一样。“宣和七玺”除了钤盖在拖尾“宋白纸”上的“内府图书之印”大印,其余都是作为骑缝印,(“黄绢”上大半与本幅小半)古书画屡经装裱,难免不能完全保存原样,古书画也不一定有完全一样的空间,能供同一收藏者作同一形式的钤盖收藏印。从所知的宋徽宗收藏名品,也未必是一致的,就可了解不能以绝对的形式来要求。

以个人曾目见之《晋王羲之远宦帖》与《行穰帖》、《唐孙过庭书谱》为准,后两件并著录于《宣和书谱》。这三件前后隔水都是黄绢本,肉眼所见,这些宋徽宗的印记印泥都是“水调朱印”,三者的钤印位置都是一致的。

《女史箴图卷》后隔水是两幅拼接,第二幅上有“内府图书之印”九迭文大印一方,此印台北与故宫藏《宋易元吉猴猫图》上之印,却是相符合的。台北故宫藏《如来说法图》亦有此印(按本画边角存有宣和装之诸印半印,疑伪,然可见为宣和旧藏)。

再从印泥的差异比较,“内府图书之印”印泥晕散的现象至为明显,相对地,《女史箴图卷》卷幅内三印:“宣龢”(连珠)、“宣和”、“御书”,印泥少有晕开,且笔画显得较细硬。对于同一套收藏印,钤于同一幅画上,竟有如此差别,那该如何作想?

更有趣的是台北故宫藏王羲之《平安何如奉橘帖》,幅前隔水是花绫,宣和钤印形制也与前举三幅有黄绢隔水者不相符。惟将此花绫隔水上之“宣龢”连珠印与《女史箴图卷》上之“宣龢”连珠印比对,却又是相符合的。又两幅中之“宣和”也可视为同一印。至于同为前隔水的“政和”,也可认为同一印。“和”之“禾”最后一捺,应是印泥堵塞所成,这又见之于《唐吴彩鸾书唐韵》上倒钤的“政和”印。这意味着什么呢?如果从宋徽宗藏书法的《宣和书谱》查证,《平安何如奉橘帖》是否为宣和内库所藏?按现在所见《奉橘帖》是在最后,而签标只写《晋王羲之奉橘帖》,就殊堪玩味了。查《宣和书谱》只有《平安帖》的名目,如果当时三卷(帖)已在一起,那此卷应以第一卷为题签名,或者三卷之名同时罗列,方是合理。这些不合常理的疑点,令人想起此卷必定不是宣和所藏原状。再看题签瘦金书的风格,与《远宦帖》的纵横自如,飘飘然如闻有风声,则《晋王羲之奉橘帖》诸字的短截瘦硬,应是别出另一手了。(意以为近于《李白上阳台赋》上的瘦金书。)

或许可以如此想,《平安帖》上“宣和”诸印是后来所妄加。那《女史箴图卷》也可做如是观了。

2.睿思东合印

《女史箴图卷》上有“睿思东合”大印八方(明可见者六方,另一为乾隆“八征耄念之宝”所迭钤;一在卷最后,已模糊)。对于同一卷画上钤盖大印八方,即每一段文字,有一大印。(第六印上缘未在幅内)足以援引比对者有上海博物馆藏唐孙位《七贤图》(前名《高逸图》),此卷画上亦有三方“睿思东合”大印,分钤于四位人物之间隔上,本幅大印上缘也是略被切去。(此卷有宣和题签及诸印)

“睿思东合”大印,该属于北宋徽宗,或是南宋高宗(1107-1187)呢?所见南宋皇室诸印,如“内府书印”(钤于《米芾草书四帖》,大阪市立美术馆藏)、如“睿思殿印”(钤于《米芾苕溪诗帖》,北京故宫藏)、“缉熙殿宝”(钤于《黄庭坚七言诗》,台北故宫藏)都是作为“骑缝印”,而且是纸本。按绢本之长度远超于纸本,接缝是少的。唯一的解释,“睿思东合”大印就如前面所述,它原来应该是每段一印才能解释得通的。画上此大印殊不完整,就存世诸印做一比较。“睿思东合”大印见于名迹上者,如北京故宫藏《唐韩滉五牛图》、《黄筌写生卷》、《唐韩滉文苑图》,台北故宫《宋黄居寀山鹧棘雀》、《唐韩乾牧马图》。《宋黄居寀山鹧棘雀》上的“睿思东合”大印其边宽是7.4厘米,应该与《女史箴图卷》上的“睿思东合”是符合的。《宋黄居寀山鹧棘雀》不但见于《宣和画谱》,画上也是典型的“宣和装”。且此幅也未见有宋高宗收藏印,因此,将“睿思东阁”大印作为宋徽宗的收藏印章,应该是可以肯定的。

此外,《唐韩滉五牛图》也见之于《宣和画谱》。至若《唐韩乾牧马图》无论是视为宋徽宗本人作品,或当时画院画家所摹,这都足以证明《女史箴图卷》是北宋时已存在。“睿思殿”成立于北宋熙宁八年(1075),著名的《王羲之定武兰序》原镌刻石,当“薛绍彭(11世纪后半)既易定武兰亭石归于家,政和(1111-1117)中佑陵(宋徽宗)取入禁中,龛至睿思东合”。睿思东合作为收藏书法的场所,是可以了解的。另宋徽宗时尝于“睿思东合”造香。

3.贤志堂印与吴皇后

本卷中重要的南宋宫廷拥有者是宋高宗吴皇后(1115-1197),她的收藏印:“贤志堂印”。此印之所以被认为是吴皇后,据《宋史》:“宪圣慈烈吴皇后,开封人。……后益博习书史,又善翰墨……尝绘《古列女图》,置座右为鉴,又取《诗序》之义,匾其堂曰‘贤志’。”《古列女图》与张华《女史箴》本是一体。《女史箴》源于西汉末刘向(77-6BC)的《列女传》,不仅题材相承,内容也有联系的。刘向以为王教由内而外,采取诗书所载,贤妃贞妇兴国显家的法则,共列传八篇,以劝诫天子。此时,赵后姐妹(活动于公元前一世纪)嬖宠,《列女传》就是用以为劝诫。《列女传》成书不久,东汉梁皇后(106-150),常以《列女传》图画置于左右,以自鉴戒。若此,则吴皇后收藏此《女史箴图卷》是不唐突的。

单纯地从画幅上所见印记的先后收藏史,何以从宋宫流向金朝呢?宫廷收藏的流出应该是以赏赐臣下或作为邦交礼物。吴皇后的侄儿吴琚(活动于1173-1202)也是名书法家,就曾多次出使金国。“金人嘉其信义,……言南使中唯琚言为信。”这一卷是否由此管道送出作为外交的礼仪,出为金国所有?这只是做一种背景性的猜测。问题是这样的背景也有未必正确的。

金章宗与本卷的问题

关于此卷之归于金内府或章宗(1168-1208),从《女史箴图卷》本卷上来说,收藏印最为清楚处是钤盖在本幅后方的“广仁殿”印,及后隔水两幅拼接上做为骑缝印的“群玉中秘”印,还有卷后的《金章宗书女史箴文》。

1.金章宗的收藏与书迹

金朝内府的书画收藏,当然是在靖康之乱(1126),金人攻下汴京后,直接得自于宋皇室为最大宗。接收徽宗收藏,说得更清楚的是:徽宗平时爱好珍宝,但有关单位并不知道存放在何处。这时,在金军营中的内侍梁平等人为了讨好金人,便指出存放的地点。金军便向宋廷索取。于是,徽宗所收藏的珍珠、水晶、帘绣、珠翠、犀玉、古书、珍画等珍宝,都络绎不绝地被搬运去给金人。此外,金人又取去皇帝的白玉之宝十四枚,青玉之宝二枚(其中一枚即秦玺),金宝九枚,银印一枚,以及皇后、皇太子等印宝。

金章宗的收藏到底有多少?明昌三年(1192)王庭筠(1151-1202)“召奉为应奉翰林文字,命与秘书郎张汝方品第法书名画,遂分入品者为五百五十卷”。

今日所存于卷后的金章宗书写于后段的《女史箴文》,此中是否别有用心?按:金章宗时有李师儿(元妃)(活动于十二世纪末到十三世纪初):“出身微贱而见宠,兄弟皆贵,朝臣附之以得宰相,参以立卫王谋,不久被卫王(十三世纪)赐死。”以妃妾干政,这样的个案,几乎是晋朝《女史箴》的撰写人张华(232-300)用意的翻版。晋惠帝(290-306在位)即位以后,贾后(256-300)专政,国家乱象已显。《晋书:张华传》称:“(张华)尽忠匡扶,弥缝补阙。”当时已有正直的忠臣提出废后的主张,《女史箴》写作的主要目的,正是讽谏贾后。

金章宗汉化及与宋室的关系是相当深远的。

金章宗之母,乃徽宗某公主之女也。故章宗凡嗜好书札,悉效宣和,字画尤为逼真。金国之典章文物惟明昌为盛。

前一段姻缘固然是错误的,但是宋徽宗有好几个女儿与女真皇族通婚则是事实,生活中也颇和徽宗有关:

承安三年(时宋庆元四年;1198)春,国主幸蓬莱院,内宴内侍都知江渊与焉。时所陈玉器及诸玩好盈前,视其篆识,多南宋、宣和物,恻然动色。

宸妃解之曰,作者未必用,用者未必作,南帝但作以为陛下用耳。……是冬,赏菊于东明园,主登其阁,见屏间画宣和艮岳。问内侍余琬,曰:“此底甚处。”琬曰:“赵家宣和帝,运东南花石筑艮岳,致亡国败家。先帝命图之。以为戒。”宸妃怒曰:“宣和之亡,不缘此事,乃是用童贯、梁师成耳。盖讥琬也。”

徽宗书法传世既多,复有题识,故容易辨识,而传世之金章宗书迹,就个人所见,并无款识,这难免要费一番考虑了。《宋徽宗捣练图》上题签为:“天水摹张萱捣练图”。拖尾有张绅跋语:

右宣和临张萱(八世纪中叶)捣练图,明昌以郡望题签款之七玺,盖亦爱之深,乃知嫫母之姿,亦有效其颦者。何邪?齐郡张绅。

根据张绅(14世纪下半)提出“郡望”的说法,此签之瘦金体书法出于金章宗是为人们所接受的。同样的见之于辽宁博物馆藏《虢国夫人游春图》题签也是以“郡望”:“天水摹张萱虢国夫人游春图”。问题在于章宗学徽宗,其间的差异如何呢?作者所见分辨的说法是:“图”字的写法,囗内小口,徽宗用“口”;章宗用“△”。验之于上两件确实是如此。再以《五代南唐赵乾江行初雪》前隔水上的乾隆题识“赵乾江行初雪图”,根据安仪周《墨缘汇观录》:“前锦黄绫隔水,有御府瓢印,金章宗墨题‘赵乾江行初雪图’。”今所见乾隆之御题“图”字,应是仿自金章宗瘦金书,是以“图”字也作“△”。又台北故宫藏《唐周昉蛮夷职贡图》有金章宗“明昌”印,其题识也做“△”。对于金章宗的题识,台北故宫藏《郭忠恕雪霁江行图》图上“雪霁江行图郭忠恕真迹”,也被研究者认为是出自金章宗。

2.广仁殿印

本幅后段有“广仁殿”一印。“广仁殿”在上京,金章宗时已有在此殿活动的记录。“广仁殿”印是否可确定为真?此印尚出现在《唐吴彩鸾唐韵》及《王献之中秋帖》。值得注意的是将上述三件做一收藏印之比较。“宣和”诸印多是伪加,尤其是“宣龢”连珠印这三件均有钤盖,也均是伪加。“绍兴”诸印也多疑伪。那是否“广仁殿”印也是这一套假印之一?就个人所见,出现于台北故宫藏题名《宋张择端画春山图》的“广仁殿”印,这一幅是明代的伪本,幅上的“广仁殿”印,就相同于《女史箴图倦》上所钤盖者,自是伪印。“广仁殿”在这样的状况下,我想目前应该说此印为伪。

“广仁殿”印之外,画幅本身并不出现其他与金朝(或章宗)相关的收藏印。再按《金史》“广仁殿”为凉殿之东庑南殿,建于皇统二年(1142),年代与宋高宗吴后(1115-1197)时期是可以交会的。即使“广仁殿”一印为真,这也令人起疑?在如此短的期间能转换为金朝(或章宗)收藏吗?如果“宣和”、“绍兴”诸印皆伪,只有“睿思东阁”印为正确,那可解释为北宋徽宗收藏,因“靖康之难”直接为金朝所北载而入金内府。然而,如此一来,那作为南宋高宗吴皇后收藏印,又如何解释呢?

3.群玉中秘印

其次,出现在后隔水的“群玉中秘”印,此印一向被认为是金章宗“明昌七玺”之一。“群玉中秘”一印的钤盖位置,目前被认为周全的出现七玺者:台北故宫藏《五代南唐赵幹江行初雪》,及波士顿藏《宋徽宗捣练图》。这两件无论装裱及七玺钤盖的位置是一致的。比对之下,《女史箴图卷》隔水上“群玉中秘”与这两件上的“群玉中秘”,略有小处差别。同样,台北故宫藏《唐人十二月朋友相闻书》的“群玉中秘”,“示”字旁也是“一横”而已。比对之下,可以说:台北故宫藏《五代南唐赵幹江行初雪》、《唐人十二月有朋相闻书》及波士顿藏《宋徽宗捣练图》,明昌七玺的印是一致的。[《唐人十二月朋友相闻书》目前虽为册页装,且缺最前之一、二月及五月,但就现存“御府宝绘”、“内殿珍玩”、“群玉中秘”、“明昌御览”之钤印位置是一致的。更相符的是“群玉中秘”骑缝印“群玉”(右方)都是龟甲纹绫。]

进一步令人注意的是台北故宫藏《唐怀素自叙帖》及《晋王羲之远宦帖》。这两件上的“群玉中秘”,“秘”字作“示”字旁作“二横”,又是另一方“群玉中秘”印了。

按一向被认为最标准的“明昌七玺”钤印在《南唐赵幹江行初雪》及《宋徽宗捣练图》,“群玉中秘”的位置应在“后隔水”骑缝的中央,而《女史箴图卷》上同样地作为骑缝印却是在上方了。这种不同于“明昌七玺”制式钤印的情形,出现在另外一件名迹:台北故宫藏《唐怀素自叙帖》。“群玉中秘”印也是钤盖在“前隔水”裱绫上方。然而状况也未必完全是如此。“群玉中秘”出现在《晋王羲之远宦帖》,且是“后隔水”骑缝中央了。这该如何解释呢?到底哪一方“群玉中秘”印是正确的?事实上,再就另一方大印“明昌御览”来比较,也出现明显的差异。如《远宦帖》上的“明昌御览”就与《南唐赵幹江行初雪》等不同。简单地说,“秘”字“示”旁,作“一横”与“二横”,所配的各有一套。这真令人困惑,如情势上一定要做唯一选择,那理智上的选择还是以完整整套出现,“示”字旁作“不”者为准。由于“群玉中秘”印,应是后隔水与拖尾的骑缝印。“群玉中秘”印,更疑为伪。《女史箴图卷》的图与书法,原本非一卷,下文将有论述。历经典藏的过程,有毁损、割裂,重组,所以“群玉中秘”印从何而来,位置更动,当然成谜。现存成前后一卷。

《女史箴图》与女史箴书法

抛开“群玉中秘”印的真伪不一,更必须面对这个“群玉中秘”印,是否与前段《女史箴图》相关联?还是与后段的《女史箴文》有关?更可以考虑,由于钤印相对位置与常见有异,它或许是完全由外来另一件不相关的书画上所移配者?单从图与文的收藏印记,除了项元汴(1529-1590)在书幅前隔水的骑缝印外,画幅与书幅两边的收藏人几乎无相重复者。《女史箴文》上,只有“张镠”(约17世纪)、“大明安国鉴定真迹”、“大明锡山桂坡安国民太氏书画印”。以项元汴之喜爱钤盖收藏印,竟然画幅与书幅如此不平均。相对地,安国(1481-1534)的收藏印,也没有在《女史箴图》上出现,《女史箴图》上众多的明末清初收藏者,也没有在后段的《女史箴文》上重复出现。这也间接可以说明这前后图与文是分开的。

今日所见的《女史箴图卷》历经改装而次序上有所变动,惟其中金章宗书《女史箴文》是梁清标(1620-1691)所加上,成为今日的后段。曾是本卷的收藏者清安岐(1683-1744)所著《墨缘汇观录》(成书1743)记:

图经真定梁苍岩相国(清标)所藏……后有瘦金书,自“欢不可以渎,宠不可以专”起,箴书一段,绢本十一行,字大寸许,必相国增入者。

另外,往上追溯,著录上所见的《女史箴图卷》从未见提到本卷附有金章宗书写的《女史箴》文。

《女史箴图卷》卷历代的著录并不丰富,米芾《画史》所记,早于金章宗,《宣和画谱》也只见画目,也早于金章宗。董其昌(1555-1636)于项元汴家观看《女史箴图卷》(约万历十年,1582),只说:“昔年见晋人画《女史箴》,云是虎头笔。……”董其昌将画上诸段“女史箴文”刻入《戏鸿堂帖》,未见有后段金章宗书女史箴文。明陈继儒(1558-1639)《妮古录》:“《女史箴》余见于吴门,向来谓是顾恺之,其实为宋初本,箴乃高宗书,非献之也。”至张丑(1577-1643)《清河书画舫》(序1616)已记有“顾恺之画”四字款,吴其贞于乙未(1655)四月六日舟过丹阳观于张范我家,观看《女史真图》,也未记载此卷有此未后段之瘦金书《女史箴文》。朱彝尊(1629-1709)《曝书亭书画跋》仅记:“康熙壬子(1672)春,观《女史箴》于江都汪氏。”卞永誉(1645-1712)《式古堂书画汇考》(序1682)本是抄录而来,也只记画卷本幅,而未及于后段有另一段书写的文字。对于后段箴文的书写者,向来也认为是宋徽宗所书写。当图文合一以后,晚于梁清目标吴升《大观录》(序1713),记《女史箴》:“宋佑陵(徽宗)复摘箴中语,书于绢上,计十一行。……”其后如《石渠宝笈初编》:“后幅素笺本(误记,是绢本)、宋徽宗楷书《女史箴》一则。计十一行七十六字。”清胡敬(1769-1845)的《西清札记》也是照录而已。指出是金章宗书《女史箴文》,已是二十世纪日本矢代幸雄与外山军治两教授了。

安岐所说梁清标之增入“瘦金书”(金章宗书女史箴文)一段,从现存原件所见,中隔水绫上有“张镠”(古篆朱文)、“黄美曾观”两印;《金章宗书女史箴》本卷上既有“张镠”(小篆白文)印,也不禁让人想起,这位梁清标聘请的扬州名裱画师,又精于鉴定宋画的古董商,应该就是将《金章宗书女史箴文》售与梁清标,并将书画合成一卷的操刀者。

话说回来,我们能尽信安仪周所说吗?画幅与书幅之结成一卷是在梁清标收藏时所整合?这一段的前骑缝印最上为清乾隆帝的“内府珍藏”;下方依序是项墨林(1525-1590)的“墨林子”、“墨林山人”、“子孙世昌”;后隔水才是梁氏“冶溪渔隐”。书幅前隔水之项墨林三骑缝印早于梁清标,要如何解释呢?难道以安氏之精鉴,又是本卷的收藏者,竟然无视于此三印之存在?或者三印的左旁是后来另填加?此三印:“墨林子”故意作模糊,“墨林山人”,两次出现,足以说明,《女史箴图》与金章宗书《女史箴文》,在项氏(1529-1590)之前,及在项元汴收藏时,是书画分开的两件。

与项元汴同一年代,值得注意的是文嘉(1501-1583)于嘉靖乙丑(1565)参与查抄严嵩(1480-1565)收藏书画,成《钤山堂书画记》一篇(1568记),内“法书”“宋”有《徽宗书女史箴》(下注“绢本瘦筋书”);“名画”“晋”有《晋人画张茂先(华)女史箴图》,显然书法与画是分开的。进而再查更详细的《天水冰山录》,“宋徽宗”下有“《女史箴》等帖两轴”。这两“轴”(案:古人轴卷常不分,如此卷之旁记“怀素自叙等两轴”,《怀素自叙》当是卷,不可能是轴,这或许查抄地点不一,而有此差异。)也足以说明宋徽宗(金章宗)书写《女史箴文》应该是全文,今日所见也只是最后一部分了。

检视今日的原件,《金章宗书女史箴》并非完全的一片绢,更足以说明书幅和画幅原来是不相干的两幅。书幅原件并不是完整的一片绢,它是由十三直长条幅拼成。再看第二行的第一字“可”、第三行的第二字“极”、第四行的第三字“有”、第五行的第四字“以”、第六行的第五字“子”、第七行的第七字“之”;第十行的第一字“所”、第六字“自”;第十一行的第二字“显”、第六字“史”;第十二行的第三字“告”,下面均有横切的痕迹。这说明了什么呢?书幅为了配合画幅,原来每行应该是八(九)字,改成是每行七字(最后一行八字)。也就是说,原来书幅的高度大于画幅,如果金章宗书写的《女史箴文》是为前面的《女史箴画卷》所写,那选用的绢,高度就是应该是一致的,也就用不着有此切割了。切割时为了避免损毁掉字的痕迹,如“致”(第三行)字的最后一捺、“美”(第四行)字的最后一捺、“翩”(第五行)字户旁的一撇、“子”(第六行)字的一横、“敢”(第十二行)字的最后一捺,都留下避开的尖形拐角痕迹。这就像是拓自大石碑的大拓本,装潢成小册时,用的是“蓑衣裱”的方法。就中“自、史”两字之割切则是为了调整字距,第七行不在“此”而是“之”字,亦同此理。其切割痕与复原请见说明。另一种我认为也有可能,那是行与行之间隔,远比今日所见宽阔,行与行的间隔处上面有严嵩的收藏印,这个奸臣的印章是收藏者所忌讳,不用挖补,而是整行裁弃,再拼回,也就是行间横宽缩短了。

宋元明的民间收藏

从《钤山堂书画记》与《天水冰山录》的记录可见,当时严嵩曾经收藏《女史箴(图)》,“书、画”是分开的。果如是,那金章宗(1169-1208,1189起在位)有否收藏《女史箴图》固然无法从“广仁殿”印来证明,那“群玉中秘”印钤盖的后隔水裱绫,从别处移配来也不无可能。

这卷《女史箴图》曾为贾似道(1213-1275)所收藏,见之本幅者为“悦生”瓢印,后隔水裱绫出现了:“长”、“秋壑图书”。这三方印与著名的台北故宫博物院藏黄庭坚《松风阁诗》及《宋四家真迹》钤印都是一致的。金章宗与贾似道的活动年代差距,允许此件由北地来南。(前述著名的《唐怀素自叙帖》就是“群玉中秘”印与“秋壑图书”印接连出现于前隔水。)即使肯定《女史箴图卷》后隔水上的北宋“内府图书之印”及金章宗“群玉中秘”之印为真,它是否与《女史箴图》或《女史箴文》,宋徽宗或金章宗有直接的装潢关联?这一片后隔水,安仪周认为是“宋绫”安氏又提到《自叙帖》上的前隔水是“描金鸾鹊宋绫隔水”,尽管这《女史箴图卷》与《自叙帖》上的“群玉中秘”印是有所差别,但说来钤盖的位置是违反常态的,再说,本图卷后和后隔水的骑缝印,已经晚至“项元汴”了。这还是要再说一次,本卷“女史箴图”与“文”,原是两件,其后屡经更改装裱,也就令人起疑问,本件后隔水绫是从他处移配来。

接着,单从目前装裱上骑缝印最早的印记探查,前隔水与本幅上的“三槐之裔”与“思无邪堂”印应该是最早的(其次为项元汴诸印)。“三槐之裔”是元代名道士王寿衍(1273-1353)(见台北故宫藏《元李士行江乡秋晚》拖尾)。明代王鏊(1450-1524)也有此印,若此印确为王鏊所有,则时间已延至十五、十六世纪之际。“思无邪堂”印,此印之拥有者为何人?一时无法考定。“三百篇,一言以蔽之,‘思无邪’也”。宋高宗吴皇后既是引《毛诗》序以为“贤志堂”,则“思无邪堂”印也归为吴皇后收藏印,并不唐突,但这不是绝对的直接证据。

这儿,再回到何以在如此短期间能从宋转换为金朝(或章宗)收藏。如果“宣和”、“绍兴”诸印皆伪,只有“睿思东合”为正确,那可解释为北宋徽宗收藏,因靖康之难直接入为金朝所北载而入金内府。然而,如此一来,那作为南宋高宗吴皇后收藏印的“贤志堂印”,又如何解释呢?主张“贤志堂印”为吴皇后者是明代丰坊(1492-1563?)。他为华夏(约1465-1566)作《真赏斋赋》(嘉靖廿八年;1549)有:“握如脂之古印”一句,下注:“又一印曰‘三槐之裔’……朱文。高宗吴后二印,‘贤志堂印’白文螭纽,‘贤志主人’……。”此印既尚存于明代华夏之收藏,则《女史箴图卷》上之“三槐之裔”、“贤志堂印”是否出于明代华夏时所钤盖?《平安何如奉橘三帖》上后隔水有“真赏斋印”(白文方印),又有“贤志主人”及“三槐之裔”印。《唐颜真卿祭侄文稿》后隔水上也有“真赏斋”印(朱文长方),也有“贤志堂印”,惟此“贤志堂印”位置在左下角,因此,时代应在上方诸印之前。且同隔水右下及左上骑缝,又另有“瑞文图书”印。此印亦为高宗贵妃刘娘子印,是此《唐颜真卿祭侄文稿》卷为南宋内府所藏。但《平安何如奉橘帖》之“真赏斋印”(白文方印)钤于后隔水与拖尾之骑缝,显然曾经华夏之装裱,则其上“贤志主人”及“三槐之裔”,有可能出于华夏之钤盖。惟《女史箴图卷》未见华夏之收藏印,只能提醒十六世纪之间,“贤志堂印”、“三槐之裔”两原印尚存于世,并作此猜测了。这也可以作为宋、金之间收藏的问题,思考的方向猜测。

另外,“花押”印(如“雍”字之行草写法)一方,亦见于《平安何如奉橘帖》上。目前未见有学者指出是何人所有?又见本幅卷前有帕思巴文“阿里”(阿里活动于十三世纪后期)一印。此处也不得不说,《女史箴图卷》与《平安何如奉橘帖》、《中秋帖》、《吴彩鸾唐韵》,从收藏印所见,实在太多重复性了。这几件本幅上的“宣和”、“绍兴”印,几乎全伪,但到元朝后,收藏印就不是问题了。此四件在元代,都归于“阿里”的收藏。元代又曾有一位“陈宪副”收藏过《女史箴图》,只是此图是否今日所见的《女史箴图卷》?《女史箴图卷》入明代,早期为谁所藏,并不知晓,后入严嵩之手。项元汴之外,如顾正谊(?-1597之后)曾收藏本卷,但幅上并无其印记。余就收藏印所见,如“张准”(“准印”)是否即前引吴其贞于“乙未(1655)四月六日舟过丹阳于张范我家,观看《女史箴图》”之“张范我”。张范我字伯骏(1614-?),若以“我为准范”,“张准”可能就是“张范我”,即张捷(死于顺治二年,1645)之子。另又有昆山“张准”,曾任建安知县,不知是否同一人。“张则之”(孝思;活动于万历崇祯间。1573-1643)印,张则之(丹徒人)与张范我(丹阳人)均是同时人物。“陆经筵”一时无法查证生平。名“宾臣”者,不只一人,“宾臣”与“笪在辛”(重光;1623-1692)上下联钤大小相同(见前隔水),是否同一人亦待考。又有高士奇(1645-1703)、梁清标、安岐诸人印,最后入清宫为乾隆皇帝所收藏。英法联军之役流出清宫,后转入大英博物馆,这是颇多人知道的。至于后段金章书法的收藏者,为明朝安国、清朝张镠,已如前述。

“卷字柒拾号”骑缝半字题记

《女史箴图卷》前裱绫存有骑缝半字题记:“卷字柒拾号”。(左半存于画幅,右半存于登记册上存档,俾便查对。)这代表何意义呢?所见前人对此相同骑缝半字题记略有解释者惟吴其贞:“《张僧繇五星二十八宿真形图》,画前面隔首上有宋徽宗合(骑)缝眷字四十八号。”(此“眷”字当是“卷”,吴氏误认或误抄。)此卷是否现藏于日本大阪市立美术馆者?但目前“大阪”此件前隔水已见不到此“半字”题记了。吴其贞主张是“宋徽宗合缝”题记,然未加以说明。就此“半字合缝题记”又见于南宋画风的台北私人藏《宋谢元折枝碧桃图卷》之“卷字陆拾柒号”。又《传王维伏生授经图卷》有“卷字壹号”。又《五代阮郜阆苑女仙图》

相关文章

  • 《陆俨少画杜甫诗意册》鉴赏[图文]
    《陆俨少画杜甫诗意册》鉴赏[图文]

    宋行(著名收藏家)杜甫,唐代著名诗人;陆俨少,近现代山水画大师。在横断千年的江水,在踏破千年的山峦,两个人逾越千年的碰撞,在《陆俨少画杜甫诗意册》中一一浮现。泼洒江山杜陵意钩云划月俨少笔著名收藏家宋行标谈陆俨少《杜陵诗意册》陆俨少作为“中国最后一个文人画大家”(唯一被美国纳尔逊博物馆定位),一生不求闻达,淡泊名利,致力于品学修养,开创了“陆氏云水”的新程式。“读万卷书,行万里路”、 “画山水...

    893 美术资料 美术科普 美术观点 艺术评论
  • 追慕古人得高趣 别出新意成一家——岳维信的篆刻艺术[图文]
    追慕古人得高趣 别出新意成一家——岳维信的篆刻艺术[图文]

    印人岳维信,八零后,尤擅元朱文,性温和,讷于言。但说到治印,几乎成了他与众人情感交流最真实有效的媒介。其在篆刻方面的创作精力无疑是让人惊叹的,从维信的印文中不难看出他对古典艺术的青睐,以刀代笔 直抒胸意,是他孜孜以求的精神境界。年少时,维信曾迷恋于明清文人印的清雅随意、逸笔草草,直至被近人王福厂的朱文印所震撼,才真正悟解了“线”的极致感与精神,渐渐形成独立的艺术观。其间越来越明确的是,特质的倾向...

    1468 美术学术 美术知识 美术趣闻 艺术美文
  • 号称估价十万以上高收益的艺术作品 到底能不能买[图文]
    号称估价十万以上高收益的艺术作品 到底能不能买[图文]

    艺术品市场近期热潮不断。前不久,全球拍卖市场又因为陈容3.4亿元成交的《六龙图》火了一把。但对于这种天价藏品,很多人都只能看热闹。虽然拍卖天天有,预展天天见,然而赤裸裸地打出,“估价10万以上‘高收益’的作品即将开拍”、“海派作品价值潜力大,每年15%的涨幅最适宜投资”的拍卖,确是不多。艺术品收藏要不就是买心仪,图个自己喜欢;要不就是土豪买价高,买精品。而普通投资者更加看重的往往是拍品的升值...

    510 美术资料 美术科普 美术评论 美术常识
  • 当文物保护遇上私有产权 书隐楼困局如何解[图文]
    当文物保护遇上私有产权 书隐楼困局如何解[图文]

    黄浦区天灯弄77号,上海老城厢一片低矮的房屋中,掩藏着一座老建筑书隐楼。记者昨天随市政协委员现场调研,走进这幢清代民居,只见部分房屋摇摇欲坠,精美木雕构件堆在地上,很难想象此处是上海市文物保护单位。据介绍,书隐楼曾是明代沪上著名私家花园日涉园的一部分。日涉园为明代进士陈所蕴所建,后陈家败落,到清康熙年间,日涉园被上海名绅陆明允所购,至乾隆年间其后代增扩书屋并改名书隐楼。故书隐楼主体为清代建筑。...

    1856 艺术理论 艺术知识 艺术科普 美术学术
  • 朱雪华——画路行者[图文]
    朱雪华——画路行者[图文]

    朱雪华,1976年出生,浙江绍兴人,进修于中国美术山水专业,现为浙江省美术家协会会员。 越城区美术家协会副秘书长。美的艺术能给人美的享受,能涤荡人的心灵,但是要想具有精湛的艺术,是要付出很大代价的,它需要浓厚的兴趣,坚强的毅力和不懈的追求!闭门搞创作,开门接佳客,出门寻山水,这是朱雪华人生三大乐趣。他几乎每天都是六点起床开始画画,经常一画就是一整天,累了就在客厅的床塌上休息一会。朋友们都建...

    1757 美术教学 美术文摘 艺术常识 艺术杂谈
  • 沉浸式的“内与外”[图文]
    沉浸式的“内与外”[图文]

    沉浸式展览指观众可以进入作品中,甚至参与作品创作,而不是仅在作品外观看的展览形式。相较而言,沉浸式展览多是采用声光电的装置、影像方式来表现,大约可以归入新媒体艺术,或者是空间艺术的范畴。既然是人沉浸在作品之中,那么作品的体量和尺度必然是很大的,也只有声音、光电和气味才能最大限度地占领空间,并且给人的身体留下穿行的空隙。在今天的当代艺术展览中,会设置很多房间,在其中播放大画幅的影像,当我们进入这个...

    1279 艺术市场 美术理论 美术学术 美术知识
  • 评柄谷行人作品[图文]
    评柄谷行人作品[图文]

    “我说现在和一百二十年前相似不是说又要发生战争,而是说社会和国家在结构上发生重大变化。这样的相似性,在东亚表现得最为明显。”——柄谷行人●《跨越性批判——康德与马克思》(中文版《柄谷行人文集》Ⅱ)日文版初版于2001年,无论从理论深度还是从现实批判的意义上,都可以称之为柄谷行人迄今为止最主要的代表作,也是他历经10年思考而磨...

    1129 美术资料 美术科普 美术观点 艺术评论
  • 九成画家没稳定收入 七成画家终生没收入[图文]
    九成画家没稳定收入 七成画家终生没收入[图文]

    (甘守贫穷出名的宋庄艺术家们)作者:朱篱艺术家难道不已经是一种职业了么?——如果一种工作90%的从业者都没有持续稳定的收入,其中75%是终生没有收入,那么她还能称之为职业么?不能。答案是肯定的。所以,在我就读的艺术学院里,新生入学第一门必修课,就是对艺术作为一门营生的反思,以及艺术家的职业选择,这门课会持续到学生毕业。这是一门忧伤的课。昨天和伊娃一起吃饭,问她毕业了是否继续读研?她望着窗外唐...

    1788 美术学术 美术知识 美术趣闻 艺术美文
  • 浅析西洋古典素描的市场价值[图文]
    浅析西洋古典素描的市场价值[图文]

    造纸术早在中国汉代被发明,根据现存的最古老的纸本画推断,最晚在唐代开始作为绘画的载体。纸张的运用在传统亚洲艺术中起了十分重要的作用。西方艺术家的素描及水彩画又跟传统亚洲艺术家处理纸上作品的方式形成了鲜明的对比,研究起来趣味无穷。而对西洋素描情有独钟的却是当代中国艺术家,以刘丹和曾梵志为代表,两位均公开承认某些作品是受西洋古典素描的激发。为何东方当代艺术大家会如此痴迷西洋古典素描?刘丹《小英石》水...

    1267 艺术常识 艺术杂谈 美术评论 美术常识
  • 处处顺心——刘春明庚子新作欣赏[图文]
    处处顺心——刘春明庚子新作欣赏[图文]

    刘春明刘春明,1964年2月13日(正月初一)生于无锡,祖籍江苏南通,现旅居北京。80年入无锡二泉画院从事艺术创作,84年入江苏文艺学院美术系,90年入中国美术学院中国画系人物画高研班。现为国家一级美术师、中国人民大学艺术学院研修班导师、清华大学美术学院客座教授、北京联合大学书画研究所特聘专家、江南大学书画研究所研究员、无锡职业技术学院特聘教授、无锡太湖学院艺术学院特聘教授、民革江苏省中山书画...

    417 艺术市场 美术理论 美术学术 美术知识
  • 让文化遗产更多地走进当代生活[图文]
    让文化遗产更多地走进当代生活[图文]

    2021年是中国现代考古学诞生百年。回望刚刚过去的这一年,我们深切感受到,考古工作者们用心发掘的文物,正在以越来越丰富、新颖的方式“活起来”,焕发出新的时代光彩。从三星堆考古直播成为全网关注的热点,到“95后”视频博主手工“复原”三星堆金面具、金杖;从《唐宫夜宴》《中国考古大会》等电视节目火出圈,到“博物馆+剧本杀”备受年轻人追捧……文化遗产更多地走进当代生活,为我们提供丰厚的精神滋养和文化自信的...

    1838 美术学术 美术知识 美术趣闻 艺术美文
  • 孟云飞:正书之祖钟繇的书法人生[图文]
    孟云飞:正书之祖钟繇的书法人生[图文]

    封建王朝的帝王非祖即宗,地位显赫不容小觑;在书坛上,也有一位被封为“祖”的,正书之祖——锺繇。锺繇(公元151-230年),字元常,颖川长社(今河南长葛东)人,是第一位以楷书著名于世的书法家。锺氏“为郡著姓,世善刑律。钟繇曾祖锺皓学问渊博,性情温和,教授的学生达到千人以上,并且为官“郡功曹”。父亲锺迪并无做官。钟繇是一个孤儿,在族父锺瑜的资助下,得以受到良好的教育。汉末举孝廉,为黄门侍郎,累迁侍...

    1686 艺术理论 艺术知识 艺术科普 美术学术
  • 他创造了极少主义的亿元神话:卢齐欧•封塔纳[图文]
    他创造了极少主义的亿元神话:卢齐欧•封塔纳[图文]

    卢齐欧•封塔纳“弄出一个洞,打破了画布的空间,好像在说:至此我们可以自由地做我们喜欢的了。”——卢齐欧·封塔纳卢齐欧•封塔纳:“我创造了无限的一维”卢齐欧·封塔纳(Lucio Fontana,1899-1968)于1899年出生于阿根廷罗萨里奥,他的父亲就是一位雕塑家,封塔纳幼年时在意大利度过。1905年,封塔纳回到阿根廷工作。1928年,他返回意大利,就读于米兰的布莱拉艺术学院。1930...

    881 艺术科普 艺术常识 艺术杂谈 美术观点
  • 惊鸿一瞥!全球年度艺术市场报告[图文]
    惊鸿一瞥!全球年度艺术市场报告[图文]

    2017年度Artprice全球艺术市场报告近日对外公布,艺术市场成为真正的金融市场替代者,而中国市场为重中之重。现在我们来看看哪些数字值得关注?关于拍卖2017年,艺术市场增长势头强劲,进入了一个新的时代。2017年全年,全球艺术品拍卖额达到149亿美元。相比前一年,全球拍卖额增涨了20%。参与艺术品市场的国家数目从34个增长到59个,这尤其得力于各大知名拍卖行扎根海外的策略:值得一提...

    1588 美术教学 美术文摘 艺术理论 艺术知识
  • 为什么吴昌硕的作品卖不过齐白石[图文]
    为什么吴昌硕的作品卖不过齐白石[图文]

    说起吴昌硕,总有种复杂的情绪。数年前,曾跟一位藏家有过这样一段对话:我看吴昌硕的画,有些画看了五体投地,有些感觉就是胡乱抹一下。他说,对,但即使是胡涂乱抹,也比齐白石好。为什么?因为吴昌硕有文人气。那怎么吴昌硕卖的不如齐白石?因为懂的人少。吴昌硕和齐白石作为海派后期的大师级人物,在近年来艺术市场的疯狂膨胀增值背景下,吴昌硕的作品市场价格也算高昂,但却不如齐白石耀眼,更不符合他在艺术...

    702 美术资料 美术科普 美术评论 美术常识
留言与评论(共有 0 条评论)
   
验证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