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考古学家在印度尼西亚发现了史前壁画,可以追溯到4.5万多年以前。
这幅画有半人半首形象,且正在猎杀野猪和野牛的壁画一出现,就拿下了 迄今为止发现的世界上最早的洞穴壁画。
在此之前,世界上最古老的壁画一直认的是它:西班牙阿尔塔米拉洞穴壁画。
你可能会觉得这画的也不怎么样,也就仗着年龄大了,不然跟我上幼儿园时画的小动物又有什么差别。
其实,洞窟壁画的地位就跟人类在月球上踏出的第一步是一样一样的。
它们是人类在美术史上画下的第一笔。
它们真正回答我们的问题是——艺术,究竟是怎么来的?
在今天以前,第一个被我们发现的洞窟壁画是阿尔塔米拉洞窟壁画,距今已有12000年的历史了。
因为洞窟留存的壁画数量庞大,质量也非常高,所以也被盛赞为 “史前的西斯廷教堂”(就是藏有米开朗基罗《创世纪》的地方)。
你看,早在几万年前,人类还没进入到文明社会,就开始拿矿石画下了这些精美的作品。
那他们都画些什么呢?让我们深入洞中看一看。
当我们走到大概18米深的位置,有一个宽达9米的地方。
打开手电筒,你往四周一看会发现,这里密密麻麻布满了壁画,有将近150多幅。
它们都是在公元前3万年到1万年左右,旧石器时代的人们留下的遗迹。
壁画里头有野牛,野马,野猪,山羊、鹿,就跟画了个史前动物园一样。这些动物姿态各异,有站着的,有跑着的,有躺着的……
其中有一幅动物壁画尤其引人注目,它画的是一只野牛,大概2米多长。
野牛的头紧紧贴着肚子,全身缩成一团,好像是受了伤一样,大家都叫它 《受伤的野牛》。
这只野牛画得十分逼真。
你看,无论是他背部的毛发还是身上的肌肉,整个线条都非常流畅细腻,颜色也非常艳丽。
不过,这都几万年过去了, 为什么这只野牛身上的色彩还这么鲜艳?
可别以为画画嘛,那就买点颜料画笔什么的,往墙壁上涂不就得了。
史前的原始人们可没有现成的化学颜料。
要画下这些作品,那就得拿有颜色的矿物、炭灰和泥土,惨杂着动物的脂肪和鲜血调和出来的。而这种颜料画出来的颜色能够保留非常久。
但也因为颜色太鲜艳,画得太逼真了,所以在很长一段时间里,大家都觉得这不可能是几万年前的人们画的,肯定是后来什么古希腊古罗马人画的。
一直到后来,人们又陆续在法国等地发现了同样的洞窟壁画,再加上有了碳十四的检测结果,才真的证实了这些洞窟壁画的确是史前的人们画上去的。
知道是谁画的之后,问题又来了,当时的人们为什么要画这些动物?
英国的一位人类学家爱德华·伯内特·泰勒做了一个实验,为我们揭晓了答案。
首先,如果我们想要理解原始人为什么画这些动物,得先站在他们的角度去思考。
爱德华找到一个还处在原始时期的蛮荒部落,几乎不受现代社会影响,人们的思维和生活方式也跟原始人高度相似, 帮助我们了解原始人是怎样看待世界的。
然后,爱德华办了一场比赛。
赢得比赛的人,将获得爱德华送的一份奖品:一幅画着饱满的谷物的画。
当冠军获得这个奖品时,异常地兴奋,并且把这幅画毕恭毕敬地供奉起来。因为他认为这幅画能保佑自己来年丰收。
远古时期的人或许也一样。他们相信这些绘画作品真的有一些神力,能帮助他们完成一些事情。
为什么他们会这么坚定地相信画上的东西有神力?
这其实是一种典型的原始思维,有一个专业术语叫 “交感思维”。
就是说我画下了你,我就占有了你。
我伤害了你的画像,你也就真的被伤害到了。
其实这种“交感思维”哪怕在今天,也都非常普遍,尤其是在小孩身上特别明显。
比如他们会把恐龙玩具想象成真的,拿玩具相互打架撕咬;还有一些更调皮的,在墙壁写上“某某某是只猪”,好像写了以后,对方就真的变成猪了。
这个时候,我们再回头想想这些史前洞窟里的动物壁画,就很好理解,原始人为什么要画动物,而且这些动物还有一些是被矛刺中,鲜血直流的。
一两万年前,甚至更早以前,我们虽然学会了打制石器,但面对比我们个头还大,凶猛矫健的动物时,我们往往还是凶多吉少、充满了恐惧。
于是,当时的人们拿起矿石,画下了这些动物,然后再戳死他们,仿佛在意念中,对方已经被戳死了。
这就是关于艺术起源里的“巫术说”,也是学术界比较主流的观点。
当时的人们相信 “万物有灵”,我可以通过画画,对你施加巫术,去影响你。
而且,要画得越像越好,因为画得越精准,指向性也越精准。就像以前一些害人的巫术,总要写上对方准确的生辰八字一样。
有意思吧,艺术的起源,竟然是源于“画个圈圈诅咒你”。
看到这里你会发现,在最早的绘画里几乎都是动物,看不到人的影子。
因为那时候我们的祖先太卑微了,面对凶猛的野兽显得非常无助, 把动物画出来就是为了在意念上打败他们。
一直到后来,人类进入新石器时代,创造了更多的工具,打赢动物的次数越来越多,甚至开始能驾驭它们了,这时候在壁画中就开始有了人类自己的模样。
在这之后,我们不仅学会了驯服动物,还学会了开荒种田,而绘画的内容也变得越来越多样。
我们经常说,温饱思淫欲,这句话一点都没错。
当我们有一天摆脱了饥饿和凶险,我们就会演绎出更多浪漫的想象和无穷的追问。
无穷的追问交给哲学,而浪漫的想象,就交给艺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