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绂(1362~1416年),字孟端,号友石、鳌叟、九龙山人,江苏无锡人。洪武年间为事所累,谪居山西朔州十多年。永乐之初,王绂因善舞文弄墨,被荐入翰林,官中书舍人。他平生好游历,周览名胜,后隐居于九龙山。
王绂是地道的文人。他才情出众,广涉诸艺,诗书画俱佳。
古人论诗,历来肯定冲淡平和,心正气静,反对矫揉造作,剑拔弩张。唐司空图在《二十四诗品》中描述冲淡:“素处以默,妙机其微,饮之太和,独鹤与飞”。大意是说,冲淡之人常常默默无言,独自静处,却能机敏地感受微妙,如独鹤吸吮阴阳中和之气,遨游于云天之外。诗词与书法具有血缘相亲的关系,书法之中的冲淡平和同样境界颇高,同样难以做到。平和并不是简单的平平淡淡,而是要在柔美中不含媚态,刚健中不含霸气,这就有一个如何掌握尺度的问题。而王绂在书法之中能很好地把握这一尺度,体现这一意蕴。他的作品平正稳健而不显呆板,端庄流丽而不显单薄,不温不火,不激不厉。王绂50岁时所写的小楷作品(见图),开幅不大,规格为41.2cm×26.8cm,所写内容为自作律诗,字属蝇头小楷之列,具有一定书写难度,但作品通篇小中见大,气息通畅,冲淡平和。
作品的风格是作者心态的直接反映。只有那些摒除浮躁、抛弃功利、了无杂念之人,才能写出平淡自然的作品。王绂书法之所以能成就冲淡平和的风格,应当与他的人生大起大落、几经磨炼有关。风雨沧桑,生活的历练,成就了他举重若轻的品性。他宠辱不惊,故而他的作品能大巧若拙,无意于佳,朴实无华。从作品中可以窥见王绂对人生、对世事的看法是平淡超然的。如果我们再留心审视一下王绂的诗与画,同样可以品出其中宁静平和的味道。其艺术语言是统一的、和谐的。
好一个冲淡平和的王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