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可染（1907～1989）晚年的山水，静穆与壮美浑然天成，墨韵与神韵交融。这山水既有传统山水的阳刚壮美，又有艺术家对自己河山的感动，同时又是他个人水墨语言的一种表达。1979年至1989年，是李可染先生生命的最后十年，也是他艺术上最重要的十年，更是他创作之路的巅峰十年，创作出许多经典名作。下面从庋藏多年其数百件作品中甄选谨献李可染1987年重墨山水钜制《崇山茂林源远流长图》，以飨藏家。6尺。非专业拍照，图片仅供参考，所有藏品信息以实物为准。
△李可染《崇山茂林源远流长图》
△李可染《崇山茂林源远流长图》局部-1
△李可染《崇山茂林源远流长图》局部-2
△李可染《崇山茂林源远流长图》局部-3
△李可染《崇山茂林源远流长图》局部-4
【题识】崇山茂林源远流长图。一九八七年岁次丁卯冬十月下浣，可染可染作于师牛堂。
【钤印】李、可染、山河如画、陈言务去、可贵者胆
李可染先生是有理想和自觉担当的艺术家，他的人生始终按照复兴、发展民族文化需要的轨迹前行，即使遭遇战争、灾难、疾病，也从未偏离。他在1941年提出“用最大的功力打进去，最大的勇气打出来”，上世纪50年代提出“可贵者胆、所要者魂”……至上世纪80年代末期他坚定的民族期许“东方既白”的整个过程，犹如唐僧取经般，历经千难万险，抵达终极目标，收获到近乎完美的结局。
1987年，李可染曾作过多幅《崇山茂林源远流长图》，构图与1986年前后的《高岩飞瀑图》相类似。关于这类题材画作的缘起，李可染在作于1987年的另一幅《崇山茂林源远流长图》（见附1）题跋中写道：“吾画扎根祖国大地，基于传统，发展于客观世界，人谓吾画为国画印象派，吾不能然其说。早岁吾学过几年西画，对西方诸大家，迄今仍甚尊崇，但吾终觉我国自有光辉文化体系、独特表现形式，学习外来皆在借鉴，丰富自己，若因此妄自菲薄而卑弃传统，吾深以为耻。”可见，正是出于对传统的正确认识和民族自信心，又有外来营养的充实，才能敢于在中国画革新上探索，这是李可染成功的基石。
中国文化的自信在这幅画中表现得淋漓尽致。80年代以后李可染将自己的全部学术注意力放在水墨绘画语言的探索和深入上，他的积墨法与晚年时期的堂号「墨天阁」，都是对中国画发展到最后高级阶段的一种表达。除了用笔外，他更加致力于探索墨的丰富性、浑厚性，墨在山水表现中的深邃感，和画面的整体感。「墨团团里黑团团，黑墨团中天地宽」，他用石涛这两句诗给自己的绘画艺术进行最后的定位。而这张《崇山茂林源远流长图》正是他晚年在水墨语言上进行一种勇猛精进探索的重要之作。尤其是层层积墨与逆光法的运用，体现其高妙的艺术水准与超强的控制能力，不啻为画家暮年名迹。
画作采用画家晚年最常见的满幅式构图，充满范宽式全景山水的力量。层层积墨铺就的乌黑巨峰扑面而来，充满画面，颇为震撼。主体山川高大巍峨，静穆壮丽，山石的外轮廓呈几何状，层层推远；山石左侧沐浴于光照中，右侧则处于阴影里，山下的树木以重墨画出，与山峦的阴影处连成一片，以此衬托瀑布；一道细长的流水从远处的高原蜿蜒而至，汇集在山谷中形成瀑布，倾斜而下，在峡谷深处又被零落的山石分离成数道水流。在两峰夹峙的山谷里，一条月光下的银链，蜿蜒伸向不可知的深邃……中国水墨这条古老长河源远流长……
泼墨、积墨、破墨，各种各样的墨法，非常的灵动。整幅以积墨法画出，山的背阴面和山谷是最浓重之处，山谷中的瀑布又是最亮之处，但并不突兀，而是通过水墨的层层烘托减轻了“黑与白”的强烈冲突，山峦的受光面亦与瀑布相映衬，使浓墨与留白造成的刺激感最终统一在整体的色调中。从此图可见，李可染晚年更加重视形式语言，即笔墨的抽象表现力，将其与西画中的明暗处理法相结合，整体画面满而不窒、重而不浊、实而不涩，具有巍峨壮阔的美感和鲜明的时代气息。
上世纪80年代，当时随着西方艺术思潮的涌入，大家开始对中国的传统艺术和文化表示一种怀疑，到最后甚至产生一种历史虚无主义，认为中国辉煌的艺术高峰期已经过去了。此后，我们中国的艺术和西方的现代艺术相比已经没有可比性了。在这种情况下，李可染提出了“东方既白”，他认为，东方绘画尤其是中国艺术的曙光刚刚升起，有着美好前途和辉煌的前景。这亦是李可染创作《崇山茂林源远流长图》系列作品的初衷，反映了李可染对于传统绘画——源远流长的一种肯定。
李可染既不盲目地彻底否定传统，也不盲目地追随西方，而是立足于东方，并合理吸收西方的绘画艺术，对中国传统山水画进行了改造。但没有文化自信，哪来的中华民族伟大复兴？党的十八大以来，习近平曾在多个场合提到文化自信。二十大报告中指出，推进文化自信自强，增强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精神力量。李可染具有高瞻远瞩的文化视野，《源远流长图》给予我们强烈的民族自豪感和自信心，即使今天看来，此作品具有前瞻性，所附加的深厚文化和社会背景，其意义重大，影响深远。
李可染作于1987年作的一幅《高岩飞瀑图》（见附2） ，构图、笔墨及尺幅与此幅《崇山茂林源远流长图》极其相似，在2020年的秋拍中以1.16亿的高价成交。今有幸首度释出李可染艺术巅峰期的杰作，晚年皈依水墨的代表性作品，更是创作生涯中最后一次重要创作活动的代表作品——彰显了底蕴深厚的文化自信之美，1987年重墨山水钜制《源远流长图》，堪为李可染晚年集大成之作，亦是李可染先生一生追求的艺术之魂。
附图1：1987年的另一幅《崇山茂林源远流长图》
△1987年的另一幅《崇山茂林源远流长图》
△《崇山茂林源远流长图》中的题跋
附图2：2020年上拍的1987年作《高岩飞瀑图》
李可染1987年作《高岩飞瀑图》
尺寸：128.5×67.5cm
拍卖日期：2020-12-13
成交价：1.16725亿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