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玉来作品
积墨法是国画最常用的手法，一般来说无论初学者还是老画家，采用积墨法都是常态，所以积墨法是国画基础性表现手法。可以说，掌握了积墨法在创作中才会游刃有余。积墨法有湿画法和干画法两种，至于怎样运用要看具体情况。干画法或湿画法也并非绝对不相容，很多时候也会交融使用，同时出现。下面我们略述一下。
刘玉来作品
干画法从开始笔上所含水分就要少，少到什么状况呢？少到笔在生宣纸上丝毫不洇。我们知道，过去老先生画山水画长卷时 ，往往在笔上水分干了时并不去沾水，而是在嘴唇上吮一吮笔毛前端，这能有多少水分？足见干画法所用水多少的状况了。用积墨法作画的好处是不必心中特别有数，因为从最淡的墨开始，不容易画坏。这种方法是层层皴染，务达到体积感、质感、还要有笔墨复加形成的笔触皴擦点染的形式美感。积墨的干画法有两种形式，我们在《积墨法》中谈到过。大多数是造型有边线的积墨，这种方法一般采取披麻皴一类的点、线皴。多次往复看情况加深是其特点，不容易画坏。另一种是无边线的积墨，这种方法一般混杂在有边线中使用，多采取无线的皴、擦、干染。干染是笔上的水分不多，染时不使水分湿透纸。如果单纯运用无明显边线的干画法 ，皴擦点染则无规律的进行，表现的并不是单纯的物体形态，而是笔墨的混沌秩序的美感，当然，干染的手法也会混于其中。其难在杂而有序，乱而统一，笔墨相背而相融。干画法墨色可以达到一般黑即止，也可以达到极黑，但两种情况都要黑而透气，黑而不乱，乱而不乱。
刘玉来作品
积墨还有湿画法，是在前面一道笔墨未干时添加深于前次的墨，如此多次达到目的。这种方式难在不好把控，很容易不是不足就是过分。但好处就是有空灵运化美感，是干画法达不到的。湿画积墨法极致可达到千笔万笔笔笔不觉多余，黑中透亮不有悔气。这种积墨之轮廓线可有可无，视整体风格而定。用基本无轮廓线者，但远看必须层次分明，不相混杂；用轮廓线者，亦应注意轮廓线不宜太死板。湿画积墨法画面没有明显的笔触痕迹，但这种画面虽没有笔的明显痕迹却不是一两次积墨就能达到了效果，这就是湿画法积墨的特点。
积墨法在国画的运用中并非是一成不变的，随着画家的实践，也得到了一定的发展。达到极致黑在中国传统绘画中没有，只有近当代才出现的。
刘玉来作品
首先在清代，有龚半千以墨色重著称，他在继承宋人积墨法的过程中，往往反复积墨多遍，将积墨的黑度创造了一个新高度，墨色浓烈厚重。但他的作品中尚未达到黑中透亮的程度。近代黒到极致的是近代黄宾虹，他的黑属于积墨干画法，而且是不经意间形成的意外效果。原来黄宾虹的画并不以黑著称，据说黄宾虹晚年得了眼疾，他有个习惯，就是常把完成的画加工认为欠缺的地方，于是在目光朦胧状态中不断加黑了一些画，后来眼疾好了，一看多加的黑出现了意外黑中透亮效果。所谓歪打正着，于是形成了别具一格的黑宾虹作品。这些作品在黑色上可谓登峰造极，在画界产生了重大影响。在其后极致黑的是李可染，他别开生面，将西方光影学说运用到国画中，创造出了湿画法积墨至极黑，但有墨无笔，近似于没骨画法，用笔与传统没骨画法有别，别开浸润法一路。李可染的湿积墨法在当代颇具影响，出现了一批追随者。
北京艺术研究所刘玉来 2024.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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