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艺术简介】
师恩钊,中国美术家协会会员,北派山水艺术中心主任,中国画都北派山水研究会会长,中国山水画研究院副院长,中国美协培训中心授课导师,解放军艺术学院特聘教授,清华美院师恩钊北派山水高研班导师,中国人民大学师恩钊北派山水高研班导师。
多次参加中国美协等主办的各种美展并获奖,经常参加国内外各种交流活动。近十余年来,为国家重要场所创作大型作品三十余幅,布置在中央办公厅、国务院以及鸟巢金色大厅、APEC国际会议中心等。 在国内外举办个人画展20余次。出版《大红袍》等专著画册数十种,各种媒体宣传报道数百次。
师恩钊多年来致力于研究和传承“北方山水画派”的精髓,在传统和创新的交汇中走一条自己的路。 借鉴运用多种绘画语言, 将具有时代感的大自然的美寓于传统的笔墨构架中,并且呼吁对北派山水的重视,努力开创当代北派山水的新格局。
师恩钊以极大的热情呼吁对北派山水经典的研究和关注,宣传重振北派山水为祖国山河立传的社会意义和笔墨回归丘壑的学术意义。目前,美术界的画家和理论家已经对北派山水的复兴给以了足够的重视,北派山水的研究之风正在兴起,开始组建新北派山水的创作队伍,正在形成当代北派山水的兴起之势。
《祥云凝紫》(北戴河胡锦涛办公楼) 248×124cm 2005年
画见大象
——读师恩钊的山水画创作
吴洪亮北京画院美术馆馆长
奥运会前夕,一幅大山堂堂,赫然当阳的《惠风和畅图》进驻鸟巢金色大厅。画面里山色苍茫,磊石铿锵,苍松溪涧中两位圣贤老者悠然对弈。虽无拼搏竞技的热烈,却将古往今来的人文精神通过一项传统的智力运动表现出来,在山水中寄托了天人合一的和谐观念,也在古韵中汇注了对时代精神的深省反思。这件气势恢宏的巨幅作品由师恩钊、陆天宁共同创作,从奥运圣火希腊采集仪式那天开笔到最后完成历时数月。陆天宁负责近景的人物、苍松,师恩钊则主要创作中景及远景的山水。这半年中,二人反复构思,几易其稿,直到画已装裱,才点上棋盘中唯一一颗棋子,寓意为“一子定乾坤”。画面以传统的笔墨构图绘历史的题材内容,不是文人的信笔戏墨,而是溯之于唐宋的北派风骨——雄浑壮穆、体态阳刚,从中可见山水画家师恩钊深厚的笔墨功力。
《名山出海图》(青岛市政府会议厅) 620×224cm 2009年
北派山水常以坚实之骨体,精微之墨法挥写祖国河山的巍峨挺拔,画家只有通过积功成悟的苦学、潜入造化的体察,历经艺术语言的百般锤炼方能自成一家。然而讲究章法底蕴的北派山水却随着宋代士夫画的滥觞逐渐势微。至明人董其昌提出“南北宗说”后,山水画基本被纳入了潇洒秀润的南宗轨道。20世纪90年代后,佛教美学的“顿悟”、新文人画的“逃世”、后现代“戏虐”等思潮的影响以及消费文化的流行,更使秀润柔弱的画风得以蔓延。痴迷于顿悟、抒写性情的中国文人渐渐忘了阴阳相生、刚主柔辅的文化精神,也忘了秦以力健闻名,汉以气厚感人,唐以风骨雄健视为正宗和主流的传统脉络。经过几个世纪的漂流,终于有画家试图振兴北派山水。傅抱石、李可染、石鲁等振拔于前,周韶华、贾又福、卢禹舜等拓展于后。从大漠沙碛到黄土高原,从太行峭壁到昆仑雪山,一颗颗闪亮的北派新星冉冉升起,一腔腔吞吐大荒的豪气撼人魂魄。如今,在这支艰辛求索的队伍中,我们又看到了师恩钊。他认为崛起的堂堂中华,若要唤醒心中的东方巨人意识,就必须还艺术以阳刚大气,这是时代的需要。师恩钊咬破了近八百年结成的“文人画茧子”,跳过元明清以降的传统,把借鉴的触角伸向魏晋六朝,驰骋于汉唐秦楚,最终确定了当代北派山水隔柔取刚,回溯大美的选择基调,将传统文化的精华与现代精神融汇相通。
《山高水长》(中国美协国际交流中心)146×368 2014年
画家长期游历于北方的崇山峻岭,雄峻延绵、苍茫浑厚的巍巍太行,荒寒寂寥,广阔浩瀚的黄沙戈壁,所有揽之入目的景色全然不同于满目苍翠、小桥流水的江南,这也使他形成了奇峰突兀、气势雄伟的艺术风格。师恩钊遵循了“身即山川而取之”的古训,饱游沃看,取景写真,却并未刻意对一山一水、一草一木、一云一烟计算笔墨。他将从自然中取得的素材不断选择、酝酿和提炼,把造化中得到的感受升华为“胸中丘壑”,以笔墨幻化山川形象,画出大自然的浑融之美和生命精神。
《云起图》 68×68cm 1996年
师恩钊喜欢营造山势相互交错的感觉,像在对话,也像在对抗。横的结构中插入竖的,又融合了斜的、大块小块的组合。他有意去寻找自然中这样的山脉,在画面中又将其构造的更加复杂。这时候笔底的丘壑在画家那里已不再是眼前的造化,而是搜尽奇峰打草稿般的自由书写。丰满的布局中,运笔方挺劲健、墨气洒脱隽爽,既有大刀阔斧、生动老练的神来之笔,也有墨法精微、层次丰富的勾擦晕染。画家以东方特有的时空观将恢宏浩茫、山海云涛的无限帷幕通而为一,使画面充溢着距离感、分量感、沧桑感。北宋的骨力与绵密,南宋的挺拔与苍劲,元人的苍茫与浑厚,经师恩钊之手揉合成鲜明的自家面貌。他尝试去使用各种技法,包括墨色的浓淡干湿、运笔的力度,线条的掌握,皴的、点的、染的……尽量去包容所有,但这一切又不会因为彼此的不和谐显得凸跳,而是恰到好处的融在一起。
《春风蕴秀》 68×68cm 2011年
谈到为何以山水作为艺术选择的问题上,师恩钊很有感触。那是源自一次去张家界的写生,当落日的霞光铺满山顶,晦暗的山沟里流淌着蒸腾的气息。几亿年的大山丘壑演绎出自然的神秘,激荡其中的是一股生命的律动。师恩钊被自然的大造化触动了,也震撼了,他发现这才是最符合自己性情的地方——随意,无拘束。不必事先详细的构图,只是根据墨的积染去决定下一笔如何营运。于是,师恩钊开始画山之骨,写水之魂,以一管笔拟太虚之体,以一点墨摄山河大地。他告诉自己要去把握山水之“势”,而非局部之“貌”,这才是自然造化俯仰开合的整体气魄,正如明代唐志契所言,“山水之有势,犹人之有风韵”。
《春色多姿》 68×136cm 2015年
山水、树石、云气构成了师恩钊独特的笔墨符号,这些符号并没有让人一眼辨识以后就变得乏味,而是努力去营造更整体的气势。干的、湿的、积墨的、泼墨的,密集的点、稀疏的线,各种造型因素不经调和的混揉。突破了传统程式的桎梏,避开了个人样式的一成不变,或许师恩钊最大的风格就在于此,而这多多少少又与他的经历有关。师恩钊并非科班出身,大学时候读的是理工,文革期间画了些革命和领袖题材,后来在解放军艺术学院才开始系统地了解中国画的笔法技巧。正是游离于学院派的系统之外,才让他较少受到传统的束缚,也远离了美院在80年代追求怪异的熏染。没有过多的师承渊源,没有过多的章法套路,所以也就没有那么多机械的程式。比起其他画家,师恩钊更率意也更本真。他不太讲究墨色晕染过于微妙的效果,也不关注追求画面肌理的特殊技艺。在他看来,这些钻研倒不如画面整体的冲击感来的更有魄力。
《海上名山》(青岛市政府会议厅) 620×220cm 2009年
几十年的艺术生涯,画家一直在追寻创作中的变化。八九十年代的作品还有些过于关注局部的细节,色彩和造型的关系都是一遍遍通过淡墨来找,往往一幅小画要花费半个月时间。不过从现在的作品来看,发现他越来越放得开,不再计较运笔和用墨的程式套路,而是倾向于中国画领域里“写”的概念。创作中自我感情的因素增加了,也更靠近古代文人“写胸中意气”的传统。所有一切都可以解释为画家所说的一个“松”字。
《云山初雪》 68×136cm 2015年
艺术家的责任感令我们重新审视千年来的绘画传统。当我们把目光触探到唐宋之风时,发现除却历史的人文因素之外,“北方山水画派”气势泱莽的大山水画风竟和今天的时代诉求有着可以相通的契合之处。但是,人类文明的发展在于变革,在于对本身的文化传统从不一成不变地去套就,“北派山水”在今天也应当有一种全新的面貌。
为了寻找“北派山水”在今天的全新样式,作为一个画家应当进行多种形式的探索。传统的笔墨技法自然是根本,皴擦点染的笔法墨法非但不能丢弃反而要充分地继承和发挥,古画中有的当然要汲取; 古画中难以找到而在画论中有所阐述的,比如泼墨破墨等等技法,我们也应当尝试运用,形成笔墨丰富多变的效果;同时还可吸收外来艺术精华, 比如素描、色彩、光影、体面、形式构成等等,甚至包括摄影、电影在内的其他艺术门类也不妨有所借鉴。塑造一种远视气势宏大近观变化多彩的山水图式,形成新的“北派山水”风貌。这“新北派山水”不要新的程式化和套路化,应当提倡多样而独立的风格形成百花齐放的格局,艺术繁荣的关键在于精神的解放和思路的豁达。
为了让我们的作品焕发出激昂的神采,演奏出我们这个时代的强音,画家应当处于一种激越的创作体验中,作者的理想、情思和追求将融进自然的怀抱,品味大自然的本质、内涵和底蕴,通达那种物我交融、天人合一的精神美的境地。
在“新北派山水”的探索过程中,只有深入生活回归自然, 体察大自然那种勃发的生机、律动的生命,在与自然的坦诚神交中捕捉自我心灵的瞬间感受,畅游清新多彩的大千世界,才能将我们这个时代的精神特征投射到艺术作品之中,为自己的作品打上鲜明的时代印记。
《金色月华》 68×136cm 2015年
师恩钊的绘画有对传统的把握,但同时又能跳出传统的圈子,用自己的方式作画。他不愿跟风去学一些流行的艺术样式,也不会退守在古人营建的技法中原地不动。如果说追求个性化的笔墨语言是大多艺术家的理想,那么师恩钊则表现得更大胆,也更愿意付之于实践。虽然没有刻意去塑造某种风格,只是将自己的思路渐渐融于画面之中,久而久之却形成了独特的个人样式,一副冈峦逶迤、云烟缭绕,激荡于天地间的北派雄魂。
《落基山冬韵·世界名山系列之二》 200×200cm 2012年
回归自然与新北派山水
师恩钊
当我们畅游名山大川时,迎面扑来雄然耸立的万仞奇峰,极目瞭望浩瀚苍莽的千里林海,自然风光的奇美佳境令人如醉如痴,天地造化的鬼斧神工使人惊叹折服,恍惚间会感到心灵的净化和精神的升华,这样一种物我交融的精神观照,相信每一位山水画家在采风写生时都会有所体味。
我们只有深入到大自然的怀抱之中,才知处处皆有奇绝动人的美还远在美术作品之外;而唯有进入到峡谷幽壑深处,才会发现许许多多奇特多姿的山石结构,还远非程式的传统技法所能尽述;那气象万千景色迥异的“云烟惨淡风月阴霁难状之景”,使我们羞愧于自己绘画语言的贫乏。
《欧洲屋脊·世界名山系列之三 》 200×200cm 2012年
这种动人心魄的审美体验和心灵感悟,确实很难再现于我们的山水画作品之中。纵观浩如烟海的国画作品,能以充分展现自然大美而动人心魄者为数不多。大自然中那种恢宏、幽邃、律动、奇秀的美在宣纸上往往被演化成为抽象的程式符号和轻巧的笔墨逸气。
当代许多山水画作品虽然可称笔墨功夫扎实,却因作品流于概念化程式化,在画面中未能展现出自然之美和个人的独特感受,因而使观者对其欣赏也只能停留在笔墨表象,难以激发人们的审美体验,引起美的共鸣。究其原因,原来在中国山水画和自然美中间存在着一条鸿沟,而这条鸿沟的存在揭示出—个常常不为人注意的现实:今天依然是文人画理论在主导着中国画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