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近年我积累起的美术论文稿,所谓集腋成裘,在不知不觉中已经写了五十多篇,二十多万字,大都发在人民美术网上。内容包括书画、人体艺术、美术市场等方面。通过理论写作激发了我在美术方面诸多思考的同时也开拓了我书画研究方面的思路。为此,我以为理论学习对于搞文学、艺术者来说不是可有可无的,而是必须的这一认识也在我搞这些写作时得到了加深。所谓高屋建瓴才能知道今天的自己的位置,明天美术发展的方向,才能合理的安排规划自己所为之奋斗的目标。这其中特别是在进行齐白石专论过程中,随着浏览大量近现代美术材料,在认识上得到了提高的同时在创作上也得到了清晰的方向。这或许是我最大的收获。此处,在集腋成裘中想告诉同道者的是,美术理论对于书画工作者不是可有可无的,而是十分重要的,特别是对于希望有所建树者。这里借汇集之机谈些本人的体会和认识。
对于任何一个从事美术工作的美术人来说,理论的建设都是十分必要的。你在作什么?你自己如果都茫然的话,那么你创作出来的作品如何能真正的表现出你的内心世界呢?如何感染你的观众,决定于你在创作时内心的状况。而理论对于艺术家如何去表现,如何感染观者具有一定的帮助。不错,大多数美术工作者对美术理论并不那样精通,他们只是凭自己对美术的理解进行创作,确实也可以创作出不错的作品。但是,如果他们的作品在格调上,在思想表现内涵上继续提升,想攀登到一定高度的话,理论的缺失往往会成为他们进步、提升的障碍。道理很简单,你自己都不知道向哪里走,如何能产生出方向性明确的作品?没有明确方向性的作品,主题如何能突出?连主题都不能突出的作品怎能希图它能具有强烈的感染力?
在我们的视野中,美术届固然显得很大很庞杂,但真正去主动了解美术理论,探索美术内涵的人并不多。原因也很简单,那就是大多数从事美术的人认为动手是第一的,知道的理论再多,与创作都没有直接的联系和意义。为此他们可以拜师寻友,学习技艺,切磋技艺,在书画技艺上投入大量的精力。不错,在技法上有些人确实有了长足进步,或曰掌握了一定的表现技能。但是他们却并不明白,技艺对于表现来说只是小技而已。譬如你学会了射击的技能,但却不知何处是靶心,请问你空有一身本领怎么建立功勋?此其一。在茫茫的战场上,你两眼一摸黑,凭什么找到目标?这里有两条路供选择:一条是凭多年的实践,在你成长的过程中要有大量摸索中的荒废,正所谓“一将成名万骨枯”。你很可能一无所获成了牺牲品,也就是说你的成功率很低。另一条是首先学习军事理论,掌握战场上交战规律,不必亲自费时冒险去总结战斗经验。那么到了真正的战场就会很快融入到战场中,使你掌握的具体技能很容易发挥出作用来。为此现代军队没有再象过去一样靠多年摸索的,理论作指导成为了现代战士的特点。书画创作的道理与此相同。此其二。历史上的美术人很少有文盲的,他们大都具有一定的文化素养,而且传统书画家大都具有相当的文化水准,对美术理论都有相当的认识。具备这样的文化水准的目的很明确,那就是运用文化来理解创作中遇到的问题,解析技艺与目的的关系,为达到表现出主题服务。此其三。
这里我们提出了一个问题,即用文化、理论去促进技艺的表现力。技艺如果只是单纯的表现的话,它仅限于展现出一种形式美来,不能说他在美术创作中没有作用,但应看到的是,它仅仅是外在的罢了,而美术所要达到的目的却并不在此。美术是通过外在可见物来展现作者所欲表达的意。这个物如何表达?即用美术化的物象。那么,如何运用美化了的物象传达出作者心灵中所欲表达的意,无疑必须运用一定的手段。而这个手段除了手上的技艺外,更主要的却是在美术理论指导下对整个创作过程宏观的运作。这个运作过程就不是单纯手上技艺的展示了。手上技艺也要接受理论的操控,它只是整个创作中一个局部,好比战场上的士兵。当然,士兵的素质对取得胜利质量很重要。但它再重要如果违背理论一意孤行只知突出自己的话,也创作不出好作品来。我们通常可看到有的画家在作品中一味突出笔墨,而不顾笔墨在作品中与表现物的关系,于是形成了只有形式美的无意味笔墨。这样的笔墨纵使再具有形式美感,对整个画面也是没有积极意义的。很可能破坏整个画面意境和主题表达的就是它!所以有素质的美术家都会慎重笔墨的运用,懂得技艺必须与物象的紧密结合。这就需要美术家在理论上具有一定的造诣。不能为展现技艺而展现技艺。
在当代的美术工作中也不乏一些暂时“成名”者,但我们可看到它们的作品往往在逆历史美学原理而动。之所以出现出这样的现象,就是因为他们没有去认真地拜读美术理论的结果。比如,我们常看到在国画中一些笔墨与所表现的物象脱离关系的现象,这里的笔墨只是形近于物,没有质感,我们脱离了整体但看这个局部时,简直不知这是什么。再比如,一些工笔画不懂得去突出意,只著意于物象的细腻;不懂得化繁为简,不懂得怎样达到舍,庞杂不说,反复重复一些可以省略的内容,令人产生审美反感。再比如写意花鸟画,本来一些内容在一些大师手中已经得到了高度简化,可到了他们手里却来了个大复辟、大拼盘,令人厌烦。这些如果懂得一些美术理论的话,是完全可以避免的。这里必须说明的是,学习美术理论重点在于有一个在理论指导下的头脑,而并非使之成为技艺指南,这是因为学习理论是从高处、大局、美术发展上看问题,而技艺是对具体问题对症下药。为此如果简单的认为学习了美术理论后可以立竿见影的话,那就错了。理论重在提高作品内涵、思想境界、品格,非在表面肤浅的效果上。而只有当懂得宏观上的把握后,技艺才能发挥出巨大的作用,否则技艺很可能会起到越加强越破坏的南辕北辙的作用。
不言而喻,明白画理才能知道怎样去运用技艺,使技艺发挥到极致,将所要表达的内涵充分的外扬,同时避免走弯路。我们知道,理论是指导现实创作必不可少的,因为理论二字其实就是道理的同义语。创作符合道理的作品才能被人接受,违背了道理的美术作品即使多么具有华丽的外在形式也是禁不住推敲的,其结果纵使在短期被人接受,但从长远看来,终究会被历史所淘汰。比如国画大写意画对笔墨的要求,在理论上已经固化了,因为它是科学的,再想推翻是不可能的。如死墨问题,那是绝对避免不能出现的。因为墨色出现板结、死黑、不透气必然会形成死板、生硬的效果,它与国画所要求的空灵之美大相径庭,因此会破坏美,在整体中产生不和谐的丑。在现实中我们可以看到这样的不少作品,可以说,这些作品迟早会被淘汰。与此相同的还有把白粉与墨色混合,使画面污浊不堪,且直接破坏了国画所追求的墨色空灵的美学特征。这些现象的出现不能说是用西法改造国画,也不能说是对西法的吸收,只能说不懂国画美学理论的胡乱炮制而已。
因此,当我们强调理论的重要性时并不意味着立竿见影的效果,理论不是技艺,它只是从宏观上对创作者的创作意识给与影响。不能期盼朝夕间就效果显现。理论是从意识上丰富、影响人的认知,从整体上增强人在创作方向上的能力、广度与高度。并非枝节技术性的。我们通过作品可以了解到作者的思想高度和品味,但并不是通过技艺看出的,而是通过作品的内涵,这个内涵中主要通过主体展现出作者的思想高度和品味。通过学习理论就可把作者逐渐引入如何提高这个高度和高尚品味的道路上来。
我们鼓励艺术工作者学习理论,并非要求他们也成为理论家。一则艺术创作者需要了解所从事的艺术的过去、现在,如此才利于把控自己艺术发展的走向,避免走上逆艺术规律的道路。比如过去成功者的经验和失败者的教训是什么,怎样发展才是符合艺术规律的。哪些方面是弯路,哪些方面尚需要去探索,等等。理论不是单纯的艺术史,而是带有辨析性的对艺术史的论述对未来艺术发展的探索性的展望。故此它在丰富你传统书画知识的同时,还会对你开拓未来自己的发展空间有所启示。另一方面,艺术工作者需要提高自身的文化素养,而通过对书画理论的学习一样可达到这个目的。这是因为书画理论并非单纯的技艺描述和记录式画史,伴随着书画本身在历史长河中的游弋,附着在它身上的人文知识可以用浩如烟海来形容的!这其中历史、政治、自然、地理、民俗等等知识都是开阔眼界,丰富头脑,提高认知的绝妙手段。
以上我们谈了学习美术理论的诸多好处,但真正的认识还必须脚踏实地的投入到学习中去,在学习中不断总结,自会体会到美术理论对美术工作者创作的好处。
由于本人驽钝,文论中自然难免出现有乖真知的浅薄之论,但请读者谅解。
附《刘玉来美术论文选集》目录
1浅议文人画与画家画的品位差异(组图)
2人体彩绘滥觞说(组图)
3人体艺术一波三折说
4下体、裸体书画白眼加
5国画秉承传统的意味何在(组图)
6传统国画骨法用笔与骨气说(组图)
7中国画品位说
8论国画创新的底线(组图)
9以丑为美的仕女画风追溯(组图)
10丰子恺载道文人画小议(组图)
11宋庄低靡与扬州走俏(组图)
12说说文人字(书法)的衰落(组图)
13论书画的创新(组图)
14国画创作情感融入说(组图)
15从“武松杀嫂雕塑”看艺术家应遵守的道德底线(组图)
16从“传统国画能走多远”看当代水墨艺术的定位与走向(组图)
17书法的实用与艺术论
18论诗词对书画创作的积极意义
19石桥书画随想
20有感于国画界领头羊夥矣
21论海峡两岸“和而不同”的艺术发展道路
22漫谈写生对国画创作的意义
23笔墨实质漫议(组图)
24书画交易中的博弈
25书画投资警惕依傍势力的画手
26书画市场的包装是与非
27论中国画的吸纳与发展
28从宋庄画家自残看书画市场
29浅论宋中后期山水画的审美特征
30漫谈水墨艺术的灵魂
31我的绘画观与我的绘画
32临写兰亭序点滴
33论中国国画发展与传统文化
34当代山水画创作浅议
35析说书画的用笔
[专论]
1白石暮年因何自责
2白石老人一生中的贵人
3齐白石作品有童趣性吗
4从题款解析白石内心
5从告示窥白石心情
6白石笔下的老鼠与白石内心
7白石临摹的意义
8用“意”引领出丰富的笔墨语言
9艺术语言何以丰富多姿
10白石有仇官情结吗
11齐白石早年幸福感的由来
12齐白石中年幸福感的由来
13白石晚期幸福感的由来
14白石内心的苦楚
15不依人热的性格
16白石与外国人的交往心态
17从齐派山水看白石内心
18齐白石黄宾虹绘画异同比较
19齐白石的作品因何坚挺
北京艺术研究所 刘玉来识 2015,8,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