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艺术赞助,可谓名目繁多,我们大都以基金会作为代表,但是细数,除了大家熟知的基金会赞助和企业赞助外,艺术赞助的种类其实十分丰富。就让我们来看看都有哪些艺术赞助的形式吧。
企业赞助的代表:万达集团、凯撒旅游、凤凰艺都
中国目前最主要的企业赞助方式是通过艺术收藏来赞助艺术,一方面,对于企业而言,企业通过赞助艺术,可以树立很好的品牌形象,也可以丰富企业的文化和企业品牌内涵;企业在与艺术的互动中,可以形成良好的企业文化氛围;通过赞助艺术,可以达到企业收藏和品牌推广的目的。而另一方面,对于缺乏资金支持的艺术创作、展览、学术研究等项目,通过赞助,不但可使项目转为现实,也让艺术与企业、公众形成更好的沟通。
随着全球化的发展,很多中国企业都有对国际化,全球化拓展的规划。为了提升企业形象,许多企业会选择既能保值增值,又能快速提升国际影响力的艺术品收藏,尤其是西方艺术品。这其中的代表就是以王健林为头的万达集团,王健林不仅本身热爱艺术收藏,还带动起企业收藏。2013年,王健林以万达名义花费了1.7亿人民币于纽约佳士得购入了毕加索的《两个小孩》,成为社会舆论的焦点。
事实上,中国企业在收藏的视野上已经远远超出仅仅收藏。作为本土企业,凯撒旅游、凤凰艺都致力于将艺术、文化的因子植入企业产品中,不仅是作为一种营销策略,同时对社会也带来了价值。
不过在中国,这种形式的艺术赞助营销目的更为突显。“在国外可能心甘情愿能够在赞赏商一栏署上一个Logo就不错了,但在国内,同样条件,至少得是冠名吧。”这句牢骚话道出了国内企业艺术赞助的常态,牢骚过后,同样是这个声音的主人,他表示可以理解。“因为在国内企业赞助艺术并没有减税等优惠政策,企业在考虑回报率上这么要求也无可厚非。”于是,这种“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的企业品牌与艺术联姻的合作在业界也是见怪不怪。“新星星艺术节”的前缀是“1912”;今日美术馆的“当代艺术院校大学生提名展”一开始冠名“富隆杯”,去年起换成了“凯撒艺术新星”,等等。
品牌赞助的代表:卡地亚、路易·威登、马爹利
商业品牌,尤其是奢侈品利用艺术进行品牌文化价值提升甚至是文化再造已经不是新鲜事,1930年代时装设计师艾尔莎?夏帕瑞丽(Elsa Schiaparelli) 和超现实主义大师达利合作设计了《龙虾礼服》(The Lobster Dress);2012年艺术家杰夫?昆斯(Jeff Koons) 和纽约品牌Lisa Perry 合作生产《粉红豹洋装》(The Pink Panther Dress);路易威登用艺术作品作为橱窗的主要涉及;宝马、大众、奔驰新车发布会往往在艺术区内举办。诸如此类的合作不胜枚举。不论是摩登时髦,还是传统悠久的品牌,一旦和当代艺术家合作,不但“古老”的形象立刻现代化,而且还可以强调品牌的个性、深度和内容。也拉升了品牌的高端性。可以说,品牌赞助艺术,几乎是双赢!
虽然商业是品牌最终的目标,赞助艺术最大的挑战却是如何减低品牌的商业化,让品牌超脱商品的本质,成为艺术与文化的象征。为了吸引大众的支持,许多品牌都特别设立赞助行政单位,像“宝马集团文化参与部”(BMW Group Cultural Engagement)、 “路易·威登基金会”(FondationLouis Vuitton) “Prada艺术基金会”(Fondazione Prada)、卡地亚当代艺术基金会(Fondation Cartier)等等。从赞助美术馆到爵士、古典音乐演出,“宝马集团文化参与部”已经有数十年历史,旗下项目“艺术之旅”(The BMW Art Journey),邀请了美术馆馆长和国际策展人到香港和迈阿密两地的巴塞尔艺术博览会,每地各甄选一位新晋艺术家,提供机会让他们到世界游荡,“像一个流动工作室”,寻找创作的灵感。艺术家唯一的任务是将这段艺术之旅用日记方式记载,让大众可以“透过艺术家的观察来看世界”。
酒类品牌也钟爱艺术,五大酒庄之一的木桐酒庄就是很好的代表,每年木桶酒庄都会推出一款知名艺术家设计的酒标,而这也已经成为木桐酒庄的标志之一。马爹利也是艺术赞助的热心行动者,作为顶级干邑品牌,它广泛参与中国大陆范围内的艺术赞助。不同于个体赞助,马爹利为自己的艺术赞助设计了完整的规划,并在马爹利艺术基金的框架下予以执行。例如,每年均会遴选产生“非凡艺术人物”年度奖项,曾梵志、叶永青和王侠军等众多中国艺术家都曾夺得此项荣誉。同时,马爹利还在基金基础上,创设了“关注未来艺术英才”计划,以期通过艺术赞助育成年轻一代的艺术精英。这也是当下艺术赞助的一个发展新趋势,“大艺博”、“万宝龙国际艺术赞助大奖”和“青年艺术100”等知名展会,所发掘与支持的都是青年艺术创作的新生力量。
银行赞助的代表:瑞银集团、德意志银行、民生银行
银行参与艺术赞助则显得意义更为深远,它既有投资收藏目的,也为能更好的推动文化艺术的发展。在这一方面,瑞银集团和德意志银行明显有着更明确的思路及实践。
瑞银集团是世界上主要的国际性艺术品收藏赞助机构之一。关注于全世界的当代艺术,至今瑞银集团已经有40余年的艺术品收藏历史,在全球拥有超过3.5万件的藏品,这个庞大的收藏体系不仅对艺术的学术发展有了清晰梳理,同时对于艺术的传播也有着积极影响。而作为德国最大的银行和世界上最主要的金融机构之一的德意志银行,于上世纪70年代开始收藏年轻艺术家作品,目前已经是世界上1949年后绘画和摄影作品的要收藏机构之一。目前德意志银行已收藏有56000余件艺术品。
另一边,国内的银行如工农中建也不甘落后,纷纷采用各种形式介入艺术。其中艺术赞助表现最为突出的就要数中国民生银行了。中国民生银行作为股份制银行,其手法灵活很多,也被视为金融业介入艺术的典范,从赞助艺术家、展览,到赞助美术馆,甚至兴建美术馆、发售与艺术相关的基金、信托产品,民生银行参与了艺术行业的各个产业链。民生银行艺术俱乐部负责人李沁春介绍,民生银行每年都会将收入的一定比例用于赞助社会公益活动,其中就包括艺术项目,民生银行在北京、上海赞助了一些机构和艺术项目。“2014年的重点工作在于加强与学院的合作,比如,推进教育基金会,通过相关的工作,推广艺术赞助,甚至包括藏家的培养计划,通过赞助将关注艺术发展的人聚在一起互相交流。”相较于前一个艺术赞助的目的,银行不仅通过艺术赞助获得了商业品牌的价值提升,更通过企业的艺术收藏为企业积攒了大量的艺术财富,从民生银行的收藏展中,我们可以看到其收藏作品已经实现了几十倍甚至百倍的营收。
官方机构赞助的代表:国家艺术基金、中央美术学院美术馆、中国现当代美术文献研究中心
官方赞助也是艺术赞助中重要的一环,其中在国内最出名的就是国家艺术基金、中央美术学院美术馆和中国现当代美术文献研究中心。
国家艺术基金为公益性基金,资金主要来自中央财政拨款,同时依法接受自然人、法人或其他组织的捐赠。国家艺术基金重点围绕创作生产、宣传推广、征集收藏和人才培养四大方向进行资助,其中艺术创作是基金支持的重点。它面向社会,国有或民营、单位或个人,均可按申报条件申请基金资助,基金资助范围包括艺术的创作生产、宣传推广、征集收藏、人才培养等方面。
中央美术学院美术馆,原中央美术学院陈列馆,建于1953年,新馆于2008年建成使用。美术馆不仅拥有数量可观的丰富藏品,并通过形式多样的展览和教育活动,为国内外优秀艺术家提供展示其创作成果的空间,同时也为艺术爱好者搭建一个艺术交流和分享的公共平台。
中国现当代美术文献研究中心(CCAD),致力于中国现当代美术文献的发掘、整理和保存,通过研究、展览、出版促进艺术大众传播和公共教育。CCAD自创立以来承担了多项国家级、省部级重点学术课题,并与世界范围内的学者、美术馆和艺术机构等合作,共同推动中国现当代美术文献研究事业。
民营机构赞助的代表:K11艺术基金会、新世纪当代艺术基金会
近年民营机构赞助也渐渐发展起来。新世纪当代艺术基金会(NCAF)是由收藏家王兵先生于2014年创立,中国第一家民营非盈利艺术基金会,NCAF通过资助艺术家的创作、展览及非盈利艺术机构的研究和活动,向艺术界和公众持续地展现中国当代艺术的未来发展力量。他们的核心项目包括:支持艺术家的创作、展览和出版活动;通过资助、提供展览和出版机会等方式帮助有潜力的艺术家走上可持续的发展道路;支持非盈利艺术机构的相关研究和活动。
而K11艺术基金会的理念是希望提供一个本地和国际性的平台,给中国当代的艺术家,可以把他们的作品推到全球的公众,影响他们的发展。这些平台是比较多文化的,除了展览以外,还有不同的工作坊、座谈会,还有研究和文化交流。K11艺术基金会非常重视文化交流这方面,它希望通过不同的平台,把中国艺术家的作品展示到公众、展示到不同的国家。
家族赞助的代表:美第奇家族、洛克菲勒家族、古根海姆家族
有学者曾认为,来自官方的艺术赞助并不稀奇,稀奇的是,那些乐此不疲的家族。17世纪前后,艺术品逐渐出现了商品化的迹象,它们不再作为纯粹的艺术品存世,越来越多商人和家族开始注重,对自己家庭的艺术渲染。这种现象在荷兰等欧洲国家尤为显著,久而久之,便出现了来自家族的艺术赞助行为。与教皇赞助类似,家族性质的赞助同样讲究买卖观念,有时候,甚至画什么、怎么画、画的尺寸等细枝末节的问题,艺术家都得遵照赞助人要求加以完成。
在热衷艺术赞助的大家族中,首先必须提及的便是美第奇家族。贡布里希在研究15世纪美第奇家族赞助史时,便以略带夸张的口吻说道,“艺术作品是捐赠人的作品”。当时,美第奇家族是佛罗伦萨城首领,自然在经济、文化和社会等领域享有高度话语权。但值得注意的是,该家族即使地位多么显赫,依然不属于君主阶层。因此,他们便开始构想,如何在占有大量财富后,提升社会地位。
艺术赞助便成为了他们填写的选项。从乔凡尼开始,家族便陆续在绘画和建筑两方面进行了数量惊人的赞助投资。著名的圣洛伦佐教堂是在他们家族赞助下得以修缮完毕的,这也成为美第奇家族树立社会地位的重要标志。当然,在家族所有赞助中,最为人熟悉的受益者当属米开朗琪罗。从洛伦佐时代起,米氏为美第奇家族服务和创作持续了数代人之久,美第奇家族的资助,也成就了这位大师在佛罗伦萨的辉煌岁月。除此之外,马萨乔、提香、波提切利、多那太罗、达·芬奇和拉菲尔也都曾不同程度地得到过美第奇家族的艺术赞助。因此,才有了一种“美第奇家族成就了文艺复兴”的说法。
在艺术史上,可以媲美美第奇家族的,恐怕只有洛克菲勒家族了。他们在全球累计购入艺术藏品超过十五万件,而且创立了现代艺术博物馆,让公众有机会借助艺术赞助的契机,赏析艺术藏品。因此,洛克菲勒家族被认为是美国文化艺术赞助体制的经典标志之一。
个人赞助的代表:乌利·希克、乔志兵、陆寻、陈泰铭、郑好则
相较西方的家族赞助,中国还处于起步期,目前只有个人赞助,并且也是寻着西方两位著名的艺术赞助人乌利·希克和尤伦斯的步伐,一步一点的在探索。所以私底下聊天,你会听到很多项目的实现来源于某位私人藏家的赞助,但由于私人藏家多在艺术圈内扮演数个角色,常与机构或美术馆创办人身份重合,覆盖面略显局限。
“赞助理事”
UCCA试图在个人赞助上迈开先行一步,引入了“赞助理事”的模式,组成了囊括乔志兵、杨滨、晏青、赵剑桥、雷博克、万捷、刘钢、陆寻等一众藏家参与支持。理事们入会虽然在资金上每年只需要捐赠10万人民币,但入会有一套自己的准则,必须得到全部成员的通过,加上UCCA为理事会成员提供的服务,也形成了藏家们与机构之间的良好互动。这一模式也非常被馆方看好,寄望未来能够成为美术馆重要的资金来源渠道之一。且在此基础之上,UCCA还启动了吸收21-40岁的年轻赞助人的Ullens Contemporaries项目,捐赠金额只需要两万元,试图更大范围地培养艺术赞助人。
从国外的经验来看,这一模式已经被广泛推行至各类美术馆,亦不然发现,其实国内也有一些藏家悄然进入了国外重要机构的美术馆董事名单,比如说陈泰铭、郑志刚等等。但在国内尝试这么做的机构也就只有UCCA了。这或许在于,我们的美术馆们也不过才进入初级发展阶段,离专业化运作尚存在一定距离,在公共影响力上和品牌认知度上还不足以让社会力量来为它买单。另外,公众也还不太懂得给予艺术赞助人以礼遇和掌声。这就在于整个社会大环境的净化且进化了。
南京四方美术馆馆长陆寻则就是个人赞助的代表,其主要通过收藏和展览两种方式参与艺术赞助。早在2003年,四方美术馆就邀请具有才华的年轻建筑师到中国做集群式建筑设计,通过完全创作式的设计,展现建筑师的观念与思想。“这就是对艺术、对文化最简单的赞助方式,在别人还没有发现这些艺术家,或者他们还没有得到社会认可时,为其提供经济条件和创作环境,让艺术家根据个人的感觉、品位,实现文化上的理想。”
而另一位昊美术馆的创始人郑好则,则是直接赞助具有美术史意义的展览活动,2013年,他赞助了中央美术学院美术馆的展览“社会雕塑:博伊斯在中国”、威尼斯双年展中国馆的建设并在国内举行巡回展。据他介绍,昊美术馆现在正与迪斯尼合作,策划迪斯尼90周年对话巡展活动。“通过赞助艺术项目,我们希望更多人进入美术馆,同时也希望企业与艺术的交流形成一种良性循环。”
结语
在过去,许多艺术家都是依赖教堂和王公贵族的赞助来完成杰作。现在,更多形式的艺术赞助加入了进来,为整个艺术生态增添了活力。这种双赢的互动关系,成了艺术市场发展不可忽视的重要支持,赞助者和被赞助方利用自身的资源和优势,通过艺术项目的合作,弥补彼此的不足,为对方提供适合的服务,满足各自的需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