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标题:为期三个月的当代艺术展能给乌镇带来什么?)
乌镇有小桥,有流水,有茅盾,有木心,有戏剧节,有美术馆,还有世界互联网大会。2016年3月28日—6月26日,这座千年江南水乡小镇,又将迎来乌镇国际当代艺术邀请展。
全世界的艺术大牛都要来千年古镇
春日的乌镇,满眼都是望眼欲穿的绿色。尽管记者的到访还是非周末时段,但是西栅景区停车场前还是很难找到一个空的停车位。一辆又一辆载满游客的大巴,像矩阵一样排列起来,看着让人晃目。“我听说乌镇一年的游客量超过600万人次。天哪,我们芬兰整个国家的人口,不过才500万。于是我就来了!”41岁来自芬兰的著名当代艺术家安迪·莱提宁,爬上西栅景区里的一棵大树,带领他的团队正在用铝皮给树干做一层包裹。
从《我的岛》和《旅行》等作品开始,安迪·莱提宁就展现出对自然和自身两种媒介的特别关注。而这次,这个身高超过190厘米的大高个,又把目光投射在了西栅的自然景观上。至于作品究竟是什么,“这是一个秘密,等开幕才能知道。”安迪狡黠地眨了眨眼睛,“我是一个很有趣的人,所以会让你感受到很有趣的作品。”事实上,就在这个名为“乌托邦·异托邦”的当代艺术邀请展上,包括著名摄影师荒木经惟、“大黄鸭之父”弗洛伦泰因·霍夫曼、“行为艺术教母”玛丽娜·阿布拉莫维奇、美国著名当代艺术家安·汉密尔顿等40位当代艺术家的作品都将参加乌镇艺术展。40位艺术大牛的作品,无疑会将这个工业社会中乌托邦一般的古镇,创造成一个属于当代艺术的“异托邦”。
用乌托邦式的理念给予乌镇更大的文化冲击
为了举办这次乌镇国际当代艺术邀请展,展览主席陈向宏费了很多周章,最后将总策展人敲定为冯博一。在接受本报专访时,自诩为“土鳖策展人”的冯博一戴着瓜皮帽,穿着彩虹色棉条袜子,说话像嚼兰花豆一样咯嘣脆——“土鳖是跟海归对应的,我没留过学,所以就是土鳖呗。”
作为60后策展人中的佼佼者,从2002年就开始在北京798策展的冯博一也是江湖中的一个传说。当年798的第一间国际画廊是来自日本的东京艺术工程,从日本回国的黄锐在798找到自己的工作室之后,也将798的空间推荐给一直关注中国当代艺术的东京画廊。2002年,东京画廊在北京以东京艺术工程的名义开幕,开幕展览就是冯博一策划的《北京浮世绘》。而这次乌镇的展览,冯博一从2013年就开始策划,直到2015年春节之后正式上马。“有人说策展人像导演,我觉得更像厨子,把各种食材都搅和在一起满足大家的味蕾。对于乌镇来说,不仅仅需要的是旅游文化,更多的是开放的,具有国际视野的文化碰撞。”
在冯博一看来,“乌托邦”是人类给予理想社会的一种期望和展现完美社会形态的一种虚拟;“异托邦”则是一个超越之地,又是一个真实之场,它恰恰是在想象、追求、实践乌托邦过程中,在现实层面上呈现出不同变异的结果。给乌镇当代艺术邀请展起了这个名字,冯博一相当得意,“在基于传统背景下探索在文化和产业之间建构新的生态链,并使其成为历史古镇成功活化的代表,多么符合强烈的乌托邦色彩。”
冯博一为了请大咖“威逼利诱”全用上了
这一次,在圈内人脉极广的冯博一果然“发功”了——荒木经惟是当代摄影界充满争议的人物,被贴上 “摄影奇才”“怪兽摄影师”“街头摄影之父”这些标签。被誉为“行为艺术教母”的玛丽娜·阿布拉莫维奇,除了经典作品《凝视》,也与中国渊源颇深。1988年,她和男友Ulay在中国完成了“分手之作”《情人——长城》:阿布拉莫维奇从渤海之滨的山海关出发自东向西,Ulay自戈壁滩的嘉峪关由西向东前行,两人各自走了2500公里,最终在二郎山会合,“相聚一抱,仅为告别。”
还有以制作巨大的玩具动物装置出名的弗洛伦泰因·霍夫曼,2010年在巴西圣保罗展出的“胖猴子”,2011年在瑞典厄勒布鲁展出的“大黄兔”,当然他最著名的作品还是“大黄鸭”,当年在香港展出时曾引发火爆观展场面。此外,中国著名当代艺术家徐冰、隋建国、宋冬、向京等艺术家,亦在受邀参展之列。这样华丽丽的参展艺术家的名单,足以让美院的学生欢呼雀跃。“没办法,众所周知,中国的当代艺术都在北上广这样的一线城市。要把首届乌镇国际当代艺术邀请展办出点名堂来,就必须召集那些大众都知道的艺术家。”冯博一透露。
当然,这些蜚声世界的艺术家也是出了名的难搞。“他们每年会受到全世界各种艺术展邀请,为什么要来参加你中国一个小镇的艺术展?”幸亏天秤座的冯博一是“平衡关系学专家”,他在展示乌镇美好一面的同时,也把“威逼利诱”给用上了。比如为了邀请美国女艺术家奇奇·史密斯,冯博一简直“用情至深”——“开始她是答应的,然后又拒绝了。后来我就给她写了一封热情洋溢的信件,告诉她在中国是多么有影响力,影响了中国几代女性艺术家,如果不能看到她的原作,大家都会极大的失望。”最终,这位艺术家竟然真的又同意来了。
不担心大众会看不懂
这些奇特的当代艺术“看到这些作品从海关运到乌镇,我就放心了。”与艺术家们“斗智斗勇”良久的冯博一,在看到艺术家作品的那一瞬间,所有的疲劳仿佛都舒缓了。“西栅景区有7件作品,更多的展示是在北栅丝厂。”一个始建于上个世纪70年代,并于90年代荒废的乌镇老丝厂,终于迎来了新的生命。在这次展览中,你会看到很多装置艺术、影像以及雕塑,“有部分经典作品,也有艺术家的新作。”最新爆料是,“大黄鸭之父”霍夫曼,就在西栅水剧场,也就是田沁鑫戏剧作品《青蛇》的演出地,给乌镇专门定制了一个全新的萌物——一条大金鱼。
当然,面对乌泱泱的旅行团,他们会接受这样先锋与新潮的当代艺术展吗?换句话说,当代艺术展又能给乌镇带来些什么呢?“我们从不担心大众会看不懂这些当代艺术,但这是一次大规模的审美教育,展览不是迎合,而是引领。”冯博一目光笃定,“为什么中国游客在国外总给人土豪但却没文化的形象?我们需要在软实力上进行补足。”
其实在江南古镇举办当代艺术展,乌镇并非首家,昆山的周庄早有尝试。冯博一说,“这样的影响无疑是潜移默化的。一个是中国旧时的记忆,那些水墨画一样的老房子;一个呈现的是当代最新的文明,你会发现其中有趣的文化碰撞。”当很多人的审美观念还停留在画得逼真以及传统水墨的层次时,乌镇,将要用一个巨大体量的当代艺术展,向你展现最新最in的艺术语汇。
来源:青年时报(杭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