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这八年!”
黄永玉新作《无愁河的浪荡汉子·八年》讲述求学路 美术是阳光和阴凉,抓不到,摸不着,只能感觉到
黄永玉新作插画:大公鸡“李排长”。
“喔是!喔是!喔是!”
长沙人讲话,好像唱京戏的在城墙根吊嗓子,略带上扬的音调,仿佛在强调他句句都是真话,一辈子都没有扯谎,这是长沙话给序子的第一印象。
序子是谁?序子可以是黄永玉,也可以不是黄永玉。
最具体确切的身份,序子是《无愁河的浪荡汉子·八年》中的主人公,然而这本书却是黄永玉自传式的长篇小说。
这个92岁的老顽童,“狡猾”地用小说的方式,写自己的一生,既可以摆脱传记的“刻板”,又可以发挥小说的想像力。
如果说,前年出版的《无愁河的浪荡汉子·朱雀城》(以下简称《朱雀城》)写的是他的家乡和童年,那么今年出版的《无愁河的浪荡汉子·八年》(以下简称《八 年》)则开始了他背井离乡,流落十里沙滩椰影,辗转厦门集美求学的八年。家破与国难相伴,却同时开启了他正式的美术求学生涯。 撰文/本报记者赵颖慧
“哦,那是你没见过!”
在人民文学出版社编审刘稚的眼中,黄永玉先生特别“可爱”。
不少的媒体报道里,黄永玉总是给人以“惊喜”,似乎总是会出现与他身份不相配的举动。
他既是一个喜欢拿着一支豪华大钢笔,从右到左竖着写字的人,又是一个喜欢红色法拉利,爱看《非诚勿扰》的“老头儿”。新旧在他身上交替,甚至旧的也焕发出新的光芒来。
在《八年》中,黄永玉写到一只名叫“李排长”的大公鸡,这只鸡一辈子跟着一二八师,走了八九个省,会吃麻雀,啄老鼠子,有时候还追狗,还认得人,见到师长就拍翅膀,舍不得杀,部队开到哪里带到哪里,像个元老。
黄永玉比划着说,“这只鸡好大,都快到我腰部了。”在场的所有人都惊讶。有人说,“怎么可能有这么大的大公鸡啊?”“哦,那是你没见过,”黄老很不屑的样子。
刘稚绘声绘色地回忆这个故事说,“他太见多识广了,我们都特别喜欢听他讲故事。”
如果稍稍搜索一下黄老的简历,我们会发现,这个出生于湖南西南腹地的湘西少年,12岁就离开家乡,走遍了大半个中国,一路从长沙出发,向东到武汉、南昌、安庆、上海,又折向南,往福州、厦门、永安、瑞金、韶关……而此时的这片土地,并不安宁,黄永玉就在八年抗战的炮火声中辗转迁徙。
为什么他胆子这么大?“湘西这一方水土,给了他天不怕地不怕的基因,所以他什么地方都敢去,脚到了,眼睛到了,手到了,就不一样了,”刘稚说,“他所有的东西都不仅仅是书本知识,而是实践,这是他的人生态度。”
这段经历,就成了如今的《八年》,翻开封面,扉页一张黄永玉的手绘地图,记录着他的奔走路径,地图旁龙飞凤舞的五个大字“哈哈!这八年!”似乎,文字都在跳着笑。
“抓不到,摸不着,只能感觉到”
这八年,是黄永玉辗转迁徙的八年,却也是他接受系统美学教育的开始。
12岁的序子离开朱雀城,辗转来到了厦门集美学校。
在这里,序子代数二十分,几何却九十分,被人视为“怪物”。
实际上,在序子的眼里,几何里里外外无一不喜欢,它的语言像古诗,“几何是钉死的而又满脸笑容的东西。”
在集美,朱成淦先生引导序子爱上了木刻,并一辈子认准了它。吴廷标先生把透视关系教给了序子,还教他剪影。黄羲先生一点点教国画的渲和染、画和描、顿和挫、干和湿……
他懵懂地感觉到,木刻是一门美术,“可以鉴之于天地的!”
而美术是什么?序子提到一首诗,“在冬季,他是阳光;而在仲夏,他是阴凉。”
“美术在我们过的日子里,我们心里,就是阳光和阴凉。你抓不到,摸不着,只能有时候感觉得到,要是你是个专门的美术家,你就是做这种阳光和阴凉的人。”
不是我要来的是妈叫我来的。
刘稚绘声绘色地回忆这个故事说,“他太见多识广了,我们都特别喜欢听他讲故事。”
如果稍稍搜索一下黄老的简历,我们会发现,这个出生于湖南西南腹地的湘西少年,12岁就离开家乡,走遍了大半个中国,一路从长沙出发,向东到武汉、南昌、安庆、上海,又折向南,往福州、厦门、永安、瑞金、韶关……而此时的这片土地,并不安宁,黄永玉就在八年抗战的炮火声中辗转迁徙。
为什么他胆子这么大?“湘西这一方水土,给了他天不怕地不怕的基因,所以他什么地方都敢去,脚到了,眼睛到了,手到了,就不一样了,”刘稚说,“他所有的东西都不仅仅是书本知识,而是实践,这是他的人生态度。”
这段经历,就成了如今的《八年》,翻开封面,扉页一张黄永玉的手绘地图,记录着他的奔走路径,地图旁龙飞凤舞的五个大字“哈哈!这八年!”似乎,文字都在跳着笑。
“抓不到,摸不着,只能感觉到”
这八年,是黄永玉辗转迁徙的八年,却也是他接受系统美学教育的开始。
12岁的序子离开朱雀城,辗转来到了厦门集美学校。
在这里,序子代数二十分,几何却九十分,被人视为“怪物”。
实际上,在序子的眼里,几何里里外外无一不喜欢,它的语言像古诗,“几何是钉死的而又满脸笑容的东西。”
在集美,朱成淦先生引导序子爱上了木刻,并一辈子认准了它。吴廷标先生把透视关系教给了序子,还教他剪影。黄羲先生一点点教国画的渲和染、画和描、顿和挫、干和湿……
他懵懂地感觉到,木刻是一门美术,“可以鉴之于天地的!”
而美术是什么?序子提到一首诗,“在冬季,他是阳光;而在仲夏,他是阴凉。”
“美术在我们过的日子里,我们心里,就是阳光和阴凉。你抓不到,摸不着,只能有时候感觉得到,要是你是个专门的美术家,你就是做这种阳光和阴凉的人。”
泽畔有人吟不得,秋波渺渺失离骚。
序子的理解,或许也是黄永玉的理解,他在《八年》中透露,“最早的郭应麟先生,后来的朱成淦先生、吴廷标先生,现在的黄羲先生,如果他们是奶娘的话,奶的味道个个不一样”。
刘稚认为,“《八年》将黄永玉悟道的过程完美呈现,从认识美术,到如何着笔,到成为今天的大画家,都能从中找到蛛丝马迹。”
“哇,黄先生您这是在跳钢管舞么?”
在黄永玉或者序子的成长历程中,除了画画,武术也是他们的挚爱。
湘西自古民风强悍,不少人从小就开始习武防身。黄永玉从小也学过武、练过拳。
92岁的黄永玉,清晰地记得12岁时遇见两个玩伴,一个叫做刘宁生,一个叫汪志刚。在书中,这是序子到宁国后萍水相逢的小伙伴。
一天清早,12岁的序子看到汪志刚左眼角肿了,说是“丘角街”的一个大伢崽问他要买路钱打的。
“带路,找他去!”序子说。
来到大伢崽跟前,序子上前一步,左手抬起他的右手,脑壳穿过胳肢窝,右手抓住右裆,弯腰顶起,转半个圈,一摔。
这只是书中,诸多次打架中的一次。习过武的序子,身手了得,天不怕地不怕,见不得别人欺负人,如今回忆起这两位小伙伴,黄永玉在书中写道,“祝福两位少年朋友健在,能看到我还记得二位的名字。”
而这份打抱不平的心性似乎也贯穿了黄永玉的一生。直到多年之后,刘稚说,“有一次,黄老聊起他的青年时期,有一个上海朋友被人欺负,他气不过,偷偷跑去揍他,被朋友劝住,才作罢。”
直到现在,黄永玉依然热爱武术。有一天,大家在黄老家客厅中,发现一张照片,照片里竖着一根杆子,60多岁的黄永玉双手抓杆,用臂力将身体撑平了,身轻如燕,“哇,黄先生您这是在跳钢管舞么?现场有人惊叹,大家哈哈大笑。黄永玉看着照片,自己也笑。
黄永玉的手绘地图,记录着他的求学奔走路径。
写出了山川大地的精神
读黄永玉的书,是一件快乐的事。他轻松幽默的笔调,写下一个个有血有肉的故事,常让人跟着会心一笑。
他会写先生教画画,也会写先生们打架。
在集美学校,秀发长衫、文雅和气的徐决衡先生,喜欢说人闲话,起床声音太响,布袜子落后时代,走路步伐不潇洒,喝水如醉酒刘伶,都是他“批判”的对象。
这下惹怒了黄羲先生,这两个论脾气和相貌都不是打架材料的先生,劈、兜、抡、顶兼顾,开张全面,落点讲究,让学生们“暗暗景仰不止”。
“他喜欢的或不喜欢的人物,在黄永玉笔下,都独具个性。”刘稚说。
“他的记忆力惊人,所有的东西都在脑子里,发生的故事,引用的诗句和文章,你去查全是对的。”电话里,刘稚抑制不住语气中的敬佩和惊讶。
有人说,他的记忆其实是有选择性的,记住的是生命中闪光的部分。
在刘稚看来,从一个十多岁孩子普通的生活中,挑出故事和细节来描写,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一个十几岁的孩子,能遇到什么人?无非是天天上课,老师同学捣蛋调皮,功力差的作者写出来,甚至都不能成为小说。”
黄永玉将记忆中最有趣、最闪光的部分拎出来,写成了《八年》,让刘稚十分震撼,“他的语言棒极了,每一段都有意思,真正把人的精神,山川大地的精神,都表达了出来。”
来源:潇湘晨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