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花园里四处静悄悄。在我心里一句歌词把苏联、把俄罗斯、把莫斯科唱进了黑夜里,几十年来我一直感觉那里的天就没亮过,苏联人民一直都在漫漫长夜中谈情说爱,真的是迷人的晚上。
带着此种激情、带着此种向往,从美丽的贝加尔湖畔启程,向着温柔浪漫之乡莫斯科郊外进发。刚一动身,还未离开贝加尔湖畔,晴朗的天空很配合地飘起了漫天雪花,给美好的莫斯科之旅带来一分诗意。
然而,现实与梦想之间总会隔着万水千山,好景总是不长,不大的功夫天空突变,西伯利亚的寒流、疾风裹着鹅毛大雪扑面袭来,看来这应该是一次浪漫但并不轻松的旅程。
一路上风越刮越猛,雪越下越大,前路漫漫不敢有丝毫的懈怠。当晚十二点到达了一个不知名姓的小镇,看着满街的灯火通明,抱着极大的希望转了几圈也没找到旅馆,在极度郁闷、失落的情绪中临时决定连夜赶路。四个人三个司机,人停车不停,又经过艰苦漫长的近十七个小时的日夜兼程,终于在次日下午四点多到达俄罗斯第三大人口城市新西伯利亚州,完成了去莫斯科路途之中的第一个苦逼之旅。此时我们已经连续行驶了将近三十个小时。
新西伯利亚州,是整个西伯利亚地区最大的城市,仅次于莫斯科与圣彼得堡,境内有湖泊数千,并拥有俄罗斯最好的大学、博物馆和剧场,其中国立新西伯利亚歌剧舞剧院是这座城市最漂亮的建筑之一。
次日车距鄂木斯克市几十公里的地方,宏波下车方便,回来车门打不开了,阿牛告诉宏波说:我们要有契约精神,要讲诚信,我给你一瓶水,开车在前面21公里的地方等着你,你要把你洛阳落下的半程马拉松尽早补上,我这次来的任务就是来监督你的,我原以为是开玩笑的,这会儿看看象是当真的了。宏波开了一下午车,貌似疲惫,意意思思不想跑,但又上不了车,正无奈时看见他迅速的向车后方急奔。当我们转头看过去时,他已上了一个俄罗斯大叔的沃尔沃大货。高高在上的样子,我们眼看着车从我们面前一闪而过。后来宏波告诉我们,那位俄罗斯大叔面带笑容向他招手,他想都没想就上去了。
前往叶卡捷琳堡的路上,本来出发较晚,结果又遇上了出国以来的第一次导航倒蛋,半道儿上发现它已温柔地、默默地引导着我们走向歧途,已来到哈萨克斯坦共和国的边境。无奈,只好调头回来,绕道一百多公里坑坑洼洼的土沙石路面。所幸的是绕道的路上碰到了沿途从没见过的另外一种地貌,大面积的湿地和沼泽。也算是对我们走错路的一种馈赠吧。车到叶卡捷琳堡已是凌晨二点。
叶卡捷琳堡市是以叶卡捷琳娜大帝的名字命名的,这里是一座古城,曾经发生过许许多多的大小事件,但对我刺激最很的就是建在该市的滴血大教堂。他是为纪念沙皇二世而建,沙皇二世在历史上虽然也曾有过暴力统治,但是他的一个举动就足以让他青史留名,是他废除了奴隶制,解放了他自己统治下的俄罗斯奴隶。然而在公元1918年苏维埃政府撤退叶卡捷琳堡时,下令处决了他的全家。据说当年列宁造反时两次被抓,沙皇二世只是把他流放到西伯利亚。人与人的确不同,不知百年以后,俄罗斯历史上、人类历史上会对这一对儿冤家如何评价。教堂内一群群男女在牧师的引领下划着十字、做着祈祷。出了教堂看着高高的穹顶之下,一群鸽子盘旋在它的上方,沙皇二世一家七口的铜像静静地佇立在一旁。
在所走过的俄罗斯东部几座城市中,苏联时期的影响从表面上看几乎已荡然无存,只是在城市的某个角落有一个苏联红军雕像、或列宁、或一辆坦克、或一座纪念碑无足轻重的放在那。几千万人的死亡、那么庞大的苏维埃社会主义联盟、执政了近七十年,就这样被历史轻轻的一笔抹过,不留痕迹,仅此而已。不知曾经的苏联人、俄罗斯人有何感想?俄国沙皇、列宁、斯大林、高尔基、还有那位曾经影响了几代中国青年人的保尔.柯察金又是怎么想的,他又能怎么想!。
行驶在俄罗斯欧亚大陆的广褒土地上,你才真正明白什么叫长路漫漫,什么叫天高地远,在东西伯利亚,村庄与村庄相距百十公里如家常便饭,城市与城市之间距离不是五百便是一千公里之巨,我们从满洲里行驶到叶卡捷琳堡经过了七个城市,行程确是4500多公里,平均间隔750公里。据悉,此距莫斯科还有2000多公里。
2017年5月4日
于叶卡捷琳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