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纳德·摩尔火焰红梅花瓷瓶
世界陶瓷界公认中国宋代奠定了全世界陶瓷工艺基础,世界各地的陶瓷文化中携带着不少中国基因,从青瓷到高岭土,中国陶瓷的一些术语与标准至今在全世界通用。
欧洲版钧瓷红釉受到追捧
钧红釉的英语专业名词为“铜红釉”(Copper Red Glaze)。根据1976年出版的《陶瓷插图词典》词条“Flambé”(翻译“火焰红”)解说:19世纪末期英国陶瓷化学师伯纳德·摩尔(Bernard Moore, 1850-1935)首次成功研制出高温还原焰铜红釉,因此钧红釉在欧洲陶瓷界有一个学名为“伯纳德·摩尔火焰红”(Bernard Moore Flambé)。法语中 “Flambé”(火焰红)的原意为烹调时在炉火上添加酒精后火焰燃烧中呈现的红蓝相兼的火苗。铜红釉在法语中还有几个名称,例如:“Sang-de-Boeuf ”(法语 “牛血红”,英语为 Ox Blood,)。然而在欧洲,到底是谁首先成功研制了铜红釉?
当时伯纳德·摩尔受到时代审美的影响,全心尽力地研制了各种艳丽的釉色,最后成功研制了高温还原焰烧制的铜红釉,即中国钧瓷红釉。这一成果成为19世纪末期欧洲陶瓷业界的一件令人激动的大事。
伯纳德·摩尔参与设计与生产的“伯纳德·摩尔火焰红” 产品底款一般会有一个大写字幕“BM”签名。这件瓷瓶是浅红色上用写意画形式装饰着一枝盛开的梅花,是一件典型由英国人仿制中国风格铜红釉瓷瓶。
伯纳德·摩尔火焰红梅花瓷瓶
维基百科上介绍了伯纳德·摩尔的生平。1865年伯纳德·摩尔加入了他父亲的企业(塞缪尔·摩尔和儿子Samuel Moore & Son),并于1867年他父亲过世以后接管了这家企业。1873年他的弟弟萨穆埃尔·文森特·摩尔(Samuel Vincent Moore)加盟。摩尔兄弟(Moore Bros)共同经营了这一公司32年(1873年至1905年)。1905年9月,摩尔兄弟公司被出售。
然而,世界各地的陶瓷艺术展览中铜红釉作品绝对不在少数。网站上查询“铜红釉配方”( copper red glaze recipe),立即可以弹出相关信息47多万条。如今科学发达,众多陶瓷材料公司研制出各自版本的铜红釉,一些厂商甚至成功研制了氧化焰中温铜红釉。但是,这些铜红釉与禹州的钧瓷还是有许多差别。
英国皇家道尔顿瓷厂的前世今生
多年前,笔者在古玩市场见到两件英国皇家道尔顿(Royal Doulton)红釉瓷瓶,一件瓷瓶底款有Sung Glaze (Song “宋”的旧翻译)的字样。那件瓷瓶底款大致为:道尔顿皇家瓷器,手工制作,东方宋釉,英国。
铜红釉圆球瓷瓶,英国道尔顿皇家瓷器
高15.5cm,直径15cm 2000年
在西方陶瓷专业资料中,中国陶瓷名称有相当部分是早期的旧式音译,此外有不少是源自法语,为网络搜索带来了一定困难。根据《陶瓷插图词典》记载,英国道尔顿皇家瓷厂特别将这种铜红釉命名为“宋釉”( Sung Glaze)并加以批量生产,经久不衰。
铜红釉圆球瓷瓶,英国道尔顿皇家瓷器
高15.5cm,直径15cm 2000年
皇家道尔顿(Royal Doulton)创立于1815年。1871年,亨利·道尔顿启动了兰贝斯陶器工作室,为附近艺术院校毕业的设计师和艺术家提供了提供工作机会。此后道尔顿购买了一些小公司,并获得了逐步扩建。在新任艺术总监的辅导下逐渐流行,道尔顿的产品范围扩大到人物雕塑、人物杯子、花器以及一些装饰瓶等炻器和陶器。随着产品艺术性和知名度的逐渐提升,道尔顿产品获得了皇室的关注。
铜红釉圆球瓷瓶,英国道尔顿皇家瓷器
底款“东方宋釉” (Oriental Sung Glaze)
1901年,道尔顿获爱德华七世授权使用皇家字样,并生产皇家御用餐具。此后皇家道尔顿的标志上添加了一个狮形皇冠。在两次世界大战期间,皇家道尔顿这个名字成为了英国顶级瓷器的代名词。在两次世界大战之间装饰艺术(Art Deco)风格流行,皇家道尔顿开始推出各种装饰艺术风格的高档瓷器作为限量版收藏品,受到欧洲上流社会家庭的普遍喜爱。具有装饰艺术风格的皇家道尔顿陶瓷公司的总部大楼位于泰晤士河南岸的兰贝斯(Lambeth)。建筑顶端设计了“千年陶器历史”的装饰。1956年,由于清洁空气法规对盐釉烧制污染的限制,公司产品受到限制。1978年公司大楼被拆除,“千年陶器历史”的装饰被转移到伦敦维多利亚和阿尔伯特博物馆。
2015年费斯卡公司(Fiskars Corporation)收购了皇家道尔顿、沃特福德、韦奇伍德、皇家阿尔伯特和罗加斯卡斯等所有品牌,合并到皇家道尔顿的旗下。
美国卡塔利娜陶瓷的历史变迁
1927年,陶瓷工艺师威廉·里格利(William Wrigley)在美国南加州圣卡塔利娜岛(Santa Catalina Island)附近的阿瓦隆(Avalon)附近的一个海滩上建造了一家陶瓷砖瓦作坊,命名为卡利帝娜陶瓷公司。这家作坊属于瑞格里·圣卡塔利娜岛公司的一个分部。陶瓷公司使用当地岛上的粘土生产建筑材料,既可解决建筑材料供应的问题,又可以岛上居民就业机会。
牛血红青瓷凤尾尊,美国加州卡塔莉娜陶器厂
高23cm,直径 14cm
1930年,里格利又请到了几位杰出的陶瓷工匠,研发生产各种装饰类和实用器皿类陶瓷产品,其中包括一些纪念品,花瓶和小瓷像。起先他们主要使用岛上的红色粘土生产陶器。1931年以后陶瓷作坊开始从美国其他地区购买白色粘土。配釉的原料也是当地矿物制成的。该公司出售的陶瓷产品分别为卡塔利娜陶瓷艺术品和卡塔利娜陶瓷建筑材料。他们的各种产品逐渐打开了美国西南部的各地市场。其中包括洛杉矶的好莱坞、亚利桑那州的凤凰城。餐具和艺术品通过百货公司和珠宝店出售。陶瓷建筑材料除了工业岛上建筑物所需同时也销售到美国其他地区。
《世界陶瓷杰作选》专辑封面
英国维多利亚与艾伯特博物馆(V&A Museum)的陶瓷藏品《世界陶瓷杰作选》专辑就是采用了一件铜红釉作品。
火焰红釉(Flammee glaze)
作者:Auguste Delaherche (法国1857-1940)
高66.5cm,直径30公分cm
1937年,格兰德·麦克比公司(Gladding,McBean &Co.)购买了卡塔利娜陶瓷公司。卡利帝娜陶瓷公司最初建议买主租赁他们的生产设备并继续在岛上生产陶瓷产品。但是格兰德·麦克比公司认为从美国大陆运输陶瓷原料在岛上加工成本太高,因此将所有的模具和设备都搬到了位于洛杉矶的总厂。起先洛杉矶的格兰德·麦克比公司继续生产卡塔利娜陶瓷艺术品,并继续采用“卡塔利娜陶瓷”的商标。1942年加利福尼亚瓷像公司从格兰德·麦克比公司购买了陶瓷艺术品模具和设备,但是格兰德·麦克比还是保留了卡利帝娜陶瓷的品牌。从1931年到1942年,由于第二次世界大战爆发,这个著名品牌卡塔利娜陶瓷前后仅存活了11年。尽管如此,卡塔利娜陶瓷公司还是为美国陶瓷艺术界留下了一些精品。特别是一种内壁为影青釉,外部为牛血红的瓷瓶。
中国禹州钧瓷是一份重要的世界陶瓷文化遗产。中国宋代的钧瓷、青瓷、天目釉等各种高温还原焰烧制技术是对世界陶瓷工艺的伟大贡献。无论使用哪一名称,世界各地的铜红釉、火焰红、牛血红或钧红釉无疑都携带着中国陶瓷工艺的基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