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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画科普 | 斯舜威直斥“书法十病”(2)

时间 : 2024-04-26 投稿人 : 赫赫 点击 :

五曰浮:我们这个民族曾经深受“浮夸风”之苦,当书坛的“浮”症出现时,便令人分外忧虑。浮,有多种含义:

浮夸、浮肿、浮华、浮滑、浮漂、浮躁等等,不一而足。当我听说一位书协官员宣称:全国至少有1亿人在搞书法时,第一个感受便是:书法大跃进来了。如果说凡是动一动笔头的人都算是“搞书法”,“1亿人”也许并不夸张。然而,动一动笔就真的算是“搞书法吗”?写毛笔字的真的都是书法家吗?大跃进时口占“气壮山河”的顺口溜的“诗人”大概也不下亿万人吧?真正的诗人有几个?连到处挥毫做诗的郭沫若后来都不得不承认:“郭老郭老,诗多好少。”罔论其他!只要对这一段历史不健忘,其他还需要再说些什么!此乃浮夸一例。

六曰杂:书坛是个大杂烩,只要他想要这个名,就可以自命为书法家。特别是不少官员对书法“情有独钟”,以特殊身份“强势”进军书法领域,成为当今书坛一“景”。中国的书法传统,原本倒真是官员和书法家不分的,书法作为士大夫雅玩的“馀事”,不少官员本身就是书法家。区别在于:古代的官员本来就是书法家,而现在则是先成为官员,然后顺手拿一顶“书法家”的桂冠戴戴。除了附庸风雅,有否其他原因,就不便“以小民之心度大人之腹”了。不过我倒听一位“县太爷”朋友私下对我说,他的一位“书法家”上司出版了一部标价三百多元的书法集,用卡车拉到他的县里,作为“政治任务”,每个乡镇100本分摊了下去。这等好事,是纯粹的书法家,哪怕他是王羲之,所望尘莫及的。如此一来,不少正儿八经的书法家有点羞称书法家的味道。记得十年前,一位北京的书法家来杭州做客,他的朋友介绍:“这位是书法家某某。”他马上说:“你丫才书法家呢!”当时哈哈一笑,不以为意,现在回想起来,觉得别有深意在焉。

七曰俗:百病均可医,唯俗难治。书坛之疾,其俗在骨。试举一例:一位行政级别不低的“狂草家”,“狂飙”一般惊现书坛,作报告,出集子,风光无限,真实水平,明眼人一望便知。然后,却有不少书坛权威人物,纷纷出面喝彩叫好。这位官员我也曾有过一面之缘,感觉还是不错的,不失儒雅之风,他对书法,确实是出于个人爱好。问题在于,凭他的身份,一“爱好”,别人便针对他的“爱好”“闹”起来。一般人瞎起哄可以理解,问题在于,书坛权威也无原则地跟着吹捧,除了“俗”气熏天,还能再说些什么!静下心来一想,其实也怪不得这几位书坛权威,书法界也好,美术界也好,能够见得到几篇实事求是的批评?所谓“书画评论”,早已成了“吹捧”、“抬轿子”的代名词。当庸俗之风盛行,而且司空见惯时,“不俗”便成了“稀缺资源”。听说有的文物鉴定权威,只要给足“润笔”,在开门见假的赝品上面照样题款落名,相比之下,书法权威随口说几句“吹捧话”,也算是俗得可爱了。

八曰怪:有人用脚趾写字,有人用牙齿咬笔杆写字,有人把女子倒过来,用她的头发写字。可以说,凡是想得出的希奇古怪的办法,都有人用过了。目的只有一个:博得别人的眼球。这种“怪招”,都只是小丑式的杂耍而已,与书法无关,或者说,它们永远不可能成为严格意义上的书法作品。但从某种意义上说,“怪”风之所以盛行,一个原因,可能缘于正道难进。在“正统”的书坛难以有他们一席之地的时候,他们试图用某种特殊的方法来表现自我,引起别人的重视。他们没有想到,这种努力是徒劳的,只能落下笑柄而已。对此,我无话可说,只能一声叹息。

九曰贫:书画同源,书画活动往往密不可分。但我们应该看到书法与绘画,还是有区别的。我们固然不能轻易下结论,说学书法比学绘画要艰难,书法与绘画要真正成功,要成为大家,都是十分艰难的,但是,学书法比学绘画更难以入门,却是客观现实。在书画市场,卖画却比卖字容易得多,价格也要高得多。在一个区域,卖画致富者肯定多于卖字致富者。书法的确是寂寞之道,乃至贫穷之道。对于大部分书法家而言,如果他没有其他经济收入,单靠书法肯定是难以度日的。许多书家的主要收入,是靠办书法班,教小朋友学书法,这些书法班的小朋友中的佼佼者,靠书法上美院,毕业之后,可能仍然不得不走上他的老师办书法班教小朋友的老路。书法家这种物质上的贫乏,极有可能影响到心态,影响到操守,影响到对书法理想的追求。

十曰虚:越是物质生活贫乏,越容易激起对物质生活的追求,越容易挖空心思去赚钱。当书法成为一种赚钱的工具,那么书法家和手艺工匠,和商人没有什么两样,淡化和流失的是文化积淀。

从严格意义上说,现在已经很难产生传统意义上的文人墨客。所谓传统文人,不但要有足够的文化学养,而且要有超然物外的闲适的文人性情。知识可以传授,可以积累,但“性情”却不是一朝一日可以达到的。一个缺少“文人性情”的社会,比缺少“文化知识”更可怜。人们常常责备书法家们写错别字,连全国书展的获奖入展作品也常常出错,其实这只是表象,并不可怕,其实质是书法队伍的整体“文人性情”的滑坡,一个字:虚。

我非华佗扁鹊,只见种种表象,难究深层次病根。但我深知,其实书法界,包括社会各界人士,对书坛弊端早已有透彻认识,只是由于种种原因,不愿说,不想说,不屑说而已。那么,倘当这篇小文无法成为疗疾药石,幸或成为引玉之石,则于愿已足。因为种种疑难杂症,积郁已久,很难急于投以猛药,或投以大补之物,只能靠各路行家里手悉心会诊,从古书典籍堆中寻觅良方,从社会各界寻觅偏方,甚至从山野之民那里讨教草头单方,对症下药,细加调养,借以时日,或许有所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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