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各种类型、各种规模的博物馆在世界各地展示着不同的人文地理及文化内涵,作为人类文明成果的保护以及传播的空间,作为社会文明进步的重要标志,作为一个国家或某一地区的文化名片,博物馆在漫长的发展历程中,逐渐演变成多职能的文化复合体。所以,它的形象性、独特性与代表性是其他任何文化机构无法替代的。
我们曾经认为博物馆可以反映文化身份,某个国家和民族的文化与历史,但未来的博物馆不仅要反映某种客观,更要塑造文化身份。以传统为基础且着眼于未来可以使得博物馆不断赋予文化新的含义。
博物馆是传承人类文明的重要载体。从17世纪至近现代公共博物馆的出现,公共博物馆发挥着越来越重要的社会教育功能,成为传承人类文明的重要载体以及国家形象的展示平台。1753年大英博物馆在伦敦建成和1793年法国巴黎卢浮宫对公众开放,都是人类文明史上的重要标志性事件。而在中国,在时任教育总长蔡元培的主持下筹建了第一个国立博物馆——国立历史博物馆。1925年,北京故宫博物院宣告成立。此后,故宫博物院、上海市博物馆、中央博物院等相继建立。1949年以后博物馆事业得到了长足的发展。
那么,接下来让我们一起去听听馆长们对于探索博物馆未来的看法:
近年来,陕西历史博物馆把促进丝绸之路文物交流作为自己的使命。2016年和2018年,该馆在哈萨克斯坦国家博物馆分别举办了陕西文物精华图片展和秦始皇兵马俑展。2017年,由中国、哈萨克斯坦、吉尔吉斯斯坦联合举办的“绵亘万里:世界遗产丝绸之路”展览,在香港历史博物馆展出,这是第一次由中哈吉三国联合举办的丝绸之路展览。
经过几年的实践,陕西历史博物馆馆长强跃得出三点经验:“共同的愿望和目标是交流合作的前提;联合的力量与效果是交流合作的动力;遗产的保护与传承是交流合作的目的。”
智慧博物馆怎样建
什么是智慧博物馆?在南海博物馆,观众用AR设备扫一下,就可以看到海底的实景影像:静静的海底,水草随水流摆动,鱼群欢快地穿梭其中。“传统管理者角度下的博物馆,采取的是以物为核心的线性工作流,而观众更注重的是参观体验,智慧博物馆就是要以人为本。”
智慧博物馆充分利用高新科技,以智能融合应用为特征。杨源认为智慧博物馆的发展是具有变革意义的。“以系统化的管理提升管理效率,利用互联网的支持提升公众服务,以高科技的展示方式提升公众体验,以文物数字化优化藏品保护。总体来说,智慧博物馆就是对传统博物馆的服务、管理、展示、保护、体验的智慧升级。”
重庆中国三峡博物馆馆长程武彦把智慧博物馆的发展分为四个阶段:信息化、数字化、智能化、智慧化。他认为,现在大多数博物馆还处于数字化阶段,一些发展比较好的博物馆也只是处在数字化向智能化过渡阶段。“智慧博物馆能够使博物馆和社会实现高度融合,目前对我们来说还是一个愿景,需要经过一个过程。”
联合国教科文组织驻华代表处代表欧敏行很看好智慧博物馆的发展前景。“智慧博物馆不同于一般博物馆,可以更好地让人们和文化进行互动,更好地让人们了解博物馆的藏品,了解其历史渊源,更好地提高公众对于文化自然遗产价值的认识,让人们以更轻松的方式去保护和传播这些文化遗产,而且在文化交流方面推动不同国家之间的合作交流。”
智慧博物馆火热的建设中,仍有很多问题。中国国家博物馆党委书记、副馆长单威就指出,目前智慧博物馆建设仍然缺乏统一标准。特别在技术、运维、管理等多个方面,缺乏统一的国际标准;传统博物馆的发展理念和管理思维,难以适应智慧博物馆快速发展的需要;人才和经费的投入严重不足;智慧博物馆发展还不平衡。
王春法也表露了担忧:“科学技术特别是信息技术的大规模应用,正在使人们脱离对文物内在价值的认知,而把更多的关注点从展览转移到具体文物上,进而聚焦到较为新颖的文物呈现形式上,以至忽略了展览的主题设计及其丰富的价值内涵,使得观展体验越来越微观化、零散化、碎片化,审美快感替代了价值欣赏和精神追求。”他建议“一带一路”沿线博物馆应围绕智慧博物馆建设加强交流合作,共同探讨解决问题的方案。
博物馆也要为观众“量身定做”
造访一座城,先去看它的博物馆,已经成为不少旅人的第一选择。博物馆建设能否满足广大群众的参观需求?一些馆长提出,很多城市博物馆的展览同质化严重,从布展内容、形式,到解说词、文创产品等都太相似,千馆一面。
湖南省博物馆馆长段晓明认为,要避免博物馆陈列展览千馆一面,就离不开对博物馆收藏物的深入研究。他表示,观众的多样性要求了展览的多样性。也就是,不同的展览对不同的观众群体,应该有不同的呈现方式。只有做到有针对性的策划,为目标群体“量身定做”,才能办出有特色、有传承、有思想、有意义的好展览。
陕西宝鸡青铜器博物院院长陈亮认同段晓明的观点,“博物馆作为社会服务的公益性机构,如何在满足普通观众需求的同时,理解、尊重、关心特殊人群的意愿和权利,体现更多的人文关怀,是博物馆人应该思考的一个问题。”青铜器博物馆曾举办过一次铜镜展览,就将古代铜镜和反映古代时尚生活的展品有效组合起来,看起来非常普通的文物组合以后,知识体系和信息量却远远超过单件文物,受到观众好评。
美国弗吉尼亚美术馆馆长亚历山大·纳哲斯在论坛上分享了他们的做法,“我们花了很多时间来推动多元展示项目,有一些展示涉及全球和远古时期,有一些是专门针对中国和其他东亚国家的,如来自秦朝的兵马俑展览,就吸引了大量的游客。我们不是为了专业展览而展览,而是希望能够更好地展示全球几千年的历史,进而实现展览的多样化。”
法国凯·布朗利博物馆采取了动静结合的办法。他们把博物馆一半的空间都展示近现代的展品,这是一种静态的展示;另一半空间展出的是不同主题的展览,一般每年会举办9至10个主题展。
大英博物馆馆长哈特维希·菲舍尔表示,通过各国馆长的介绍,可以看到丝绸之路沿线博物馆有很多合作的潜力,如在展览主题选择方面。还可以看到很多博物馆一直在研究哪些藏品来自中国,哪些藏品经由中国传递到其他地方。他建议各方应该共同来做这件事情。通过这样的合作,可以进一步挖掘各国家之间的历史渊源,分享各自的专长和知识,推进展览多样化,朝国际化发展。
延伸阅读:博物馆本身就是一件艺术品
你可曾想过,也许博物馆本身就是一件艺术品?
观者凝视时间和空间的交汇,使不同的时间尺度能够共存于一个博物馆之内,未来的博物馆需要让他们得以感知时间,获得现场感并唤起相应的情感。
废墟上的价值重塑城市意义上的美术馆
文化的收藏建设,包括公共性的文化活动如何展开,我认为大部分中国城市没有考虑这个问题,这是需要时间积累的。对于一座城市公共文化意识的形成,法国同行有丰富的经验,从18世纪大革命成功到现在为止,花了整整两百余年的时间。以前皇家贵族拥有收藏,而城市意义上,真正面向公众的美术馆是卢浮宫。
如果一座城市没有博物馆、美术馆和大学,就没有资格被称为“城市”。20世纪的美术馆和博物馆不仅是展览机构,它是整个社会思想变革重要的发声地。这时候的建筑不仅仅是好看与否,它要为革命的发声提供条件和场所,由此它的性质也发生了变化。
建筑师从某种意义上被赋予了很多权利,甚至改变城市的权利。我觉得美术馆是城市最重要的公共项目之一,而作为建筑师,对于城市的认识与价值观是什么非常重要。并且,对于城市文化的传统怎么理解的,要有和它有关的——既能够照顾历史又能够照顾未来的审美。实际上,美术馆不是表达已经发生的东西,而是要给所属地方新的讨论,这个讨论既能够激活它的传统,又能够展示它的未来。
比如富阳美术馆,它处于城市中心,始建之初,政府希望以《富春山居图》为背景做博物馆,也要求在馆内展示这幅山水画。因为山水画是有价值观和特殊审美的,而今天的城市是否缺乏这种审美?在一堆高楼大厦里,显然“山水”没有得到尊重。那时候我有机会通过博物馆和美术馆设计,来表达我的认识。四万平米的美术馆有着不超过两层楼的高度,我用特殊的手段让观者感觉不到它的高度,这是山水画里重要的视觉经验——就是如何讨论山和水、和人的关系;再就是用废墟上搜集的材料(老房子拆下来的旧物)重造美术馆。让废墟重新获得尊严和价值,这些都是美术馆建筑有可能做的。
美术馆本身就是艺术品
上海城市文化的发展从2017年到2035年总体规划时,就给出了重要的地位——成为国际艺术文化大都市——应是创新之城、人文之城、生态之城。作为国际经济、金融、贸易、航运、科技创新和文化大都市,可以把上海城市的发展规划分成几个层面来看:建筑应该是可以阅读的,街区是可以漫步的,公园是适合休憩的,城市始终是有温度的。
目前上海只有124个博物馆、美术馆和陈列馆(按照正式统计),一些私人博物馆和收藏还没有列入其中,城市规划展示馆、图书馆和商业综合体也未纳入其中。诚然,美术馆与博物馆的分布,从数量和密度来讲,与纽约、巴黎、伦敦、香港相比是有一定差距的。
上海比较重视历史文化建筑的保护,所以我们划定了44片历史文化风貌区,大致有一千多处建筑,三千多处文物保护点。这些年对于历史文物的保护给予了高度重视,留下了诸多当年法国建筑师在上海建造的建筑——上海浦东国际机场、世博会的法国馆、上海国际时尚中心、滨江儿童公园(原水泥厂)等等。并且,我们将徐汇滨江的“建筑与艺术双年展”发展成城市空间艺术季,2017年置于浦东的民生码头、2019年放在杨浦滨江,利用工业遗产和城市空间进行改造,今年更是作为“大地艺术”来策划。近年来,对城市空间、过去的风貌区、郊区历史文化建筑及城镇的保护措施,实施到位、卓有成效。
美术馆、博物馆本身应该是一件艺术品,而建筑师需要更多地去想到建筑后期的维护,运营资金的筹措以及一些公共性活动的策划。当下我们面临的问题是怎么充实文化建筑和活动项目内容,我们的收藏还得慢慢积累。
私人收藏与建筑的融合新生
法国博物馆有200年的历史,它与公共权利的历史紧密相连,被看成是艺术品的保存之地,社会和谐的载体及具有吸引力的地方。法国现已有一千多个博物馆,形成博物馆网络,这样的历史造就了许多专业人士及良好的法律框架,使得文化项目更长久、更专业。
然而也有不足,譬如管理的僵硬、不能够适应设计师的创作及社会经济的变化。除此之外,国家公共资金从上世纪90年代开始缩减,使得博物馆的资金来源减少,从而需要创新融资模式。比如蓬皮杜艺术中心,是一个多学科的建筑,它把公共空间和文化场所完美地融合在一起,从根本上创新了建筑设计。再比如2000年初,私人参与者越来越多,如现在法国高级别的收藏家BernardArnault(伯纳德·阿诺特)和FrancoisPinault(弗朗索瓦·皮诺),他们和公共博物馆的关系越来越接近,越发重要。
由此看来,展望未来有三个趋势,一是私人参与者进入博物馆领域,这意味着设计师、企业家、收藏家的参与,对于博物馆发展有着明显的优势与影响。私人参与,如路易威登基金会创立的品牌展会,实业家把五千个私人藏品放进巴黎中心进行展览,并将市中心的巴黎证券市场进行了改造。再比如16世纪建造的历史建筑,经历了多次整修(早期是座粮仓),从建筑的剖面图看是古代的传统建筑,日本建筑师安藤忠雄,将历史和现代融合新生,在其中采用混凝土材料,运用现代化手法改造成了私人博物馆。这座博物馆建筑巨大的整修工程,其改造资金完全来自于私人,将于明年与大家见面。
第二个趋势是艺术和生活,与当代消费模式的融合。中国和法国有共同的趋势,博物馆不仅是艺术的交汇之地,也是城市休闲的地方,它使得高雅艺术、大众生活及与商业这三者紧紧地结合在一起,也使博物馆有机会通过多样化的方式来增加它的收入来源。最后一个趋势是工坊式的博物馆(博物馆与工坊的结合)既有展览还有实践,如2020年香奈儿时装发布会上,将有六百多名时装缝制师在一千多平的空间进行展出和活动;2021年路易威登将建造一个时装缝制中心等,形成独特的展示空间。
建筑是一件大型艺术装置
对于未来的文化美术馆,或广义来讲一座文化建筑,我们可以做些什么事情?第一是“平衡”,从美术馆建筑来讲,要做多少建筑与其所服务的展示艺术空间,两者之间的关系。虽然美术馆当然是为艺术提供展示空间,可是建筑本身依然要打动人,达到一种平衡的概念。
建筑其实在美术馆的角度,无疑也是另外一件更大型的艺术装置而已。这里的“边界”有两层含义,第一种建筑可以帮助打破边界,协助拓展空间里可容纳、可接受的艺术类型。全球范围内,可以看到艺术界的变化,美术馆也要发生相应的变化;第二种是突破人和艺术的边界,打破美术馆高高在上、封闭盒子的概念,拉近人和艺术的距离,空间可以起到这种媒介的作用。譬如,油罐艺术中心的特殊性在于,面对重新改造空间本身,它不是一个个体而是多个个体,从设计之初,我们会想到提供多元的空间,不仅对于展示艺术空间的多元性,也包括内容的多元性。
当代,无论是美术馆还是更广义的文化空间,必须要超越自己核心的工作——建筑设计。超越建筑本身,拓展到对城市、对社会环境及大自然的影响。举个例子,位于北戴河的沙丘美术馆,提供的不只是艺术展示和活动空间,其实我们无意识地做了保护沙丘这件事。人类的建设行为给地球生态带来了破坏,那么建造是否可以变成保护而不是破坏,起到相反的作用?值得深思。
换言之,一座美术馆能够为城市带来什么变化?建筑设计并不只是关注美术馆本身,而是在于美术馆如何激活城市,所以我们更多地从城市的角度创作一个联通——美术馆建设在城市敏感地带如何起到联系的作用,而不是常规地去放置另外一个盒子。此刻,艺术与自然可以完全交融在一起,两者共存。总体来说,我们应当关注到建筑与它所服务的艺术内容之间的平衡,观众与艺术之间的边界以及美术馆超越本身辐射到社区、城市乃至社会。
没有围墙的艺术机构
观众的转型和文化消费的剧变,给文化建筑发展带来了契机。中国现处于快速建造新艺术相关建筑物的阶段,容易忽略美术馆运作所需的软件,或者展览组织的程序。如何去围绕自己所有做的项目和展览、得到最佳的介入或呼应这样的效果,值得深思。中国的艺术机构已经形成初步的体系,在这个体系中,我们可以看出不同的美术馆(艺术机构)都有各自的风格、主张和方向。美术馆的精神在哪里,它代表什么,提倡什么,贡献什么?未来十年会变得越来越清楚。
艺术机构百花齐放才有意思,在自己的专长基础上建立有趣的对话。核心的是建好了的美术馆到底代表了什么?如何看待观众,如何想象它所处社会的未来?展览可以通过票房基本上来维持运营,是良好的趋势,但是作为机构还需要有一个比较重要的责任,就是我们忠诚于自己的声音和使命。致力于建立中国与国外之间的文化上的交流,那么,从我们的展览和项目如何达到这个目标,我认为应当为国民的视觉塑造做出新的贡献。同时文化政策和新的文化内容的产生,也影响城市空间及文化建筑的发展。
近年,观众文化消费的提升促使美术馆完成了一次“转型”,在建筑上则体现为整个外立面的重新设计与改造。这次改造理顺了馆内所有的动线,并且赋予了美术馆一个大气的公众形象,一是透明,把美术馆的内容直接呈现在大街上,二是引导,能够把观众引导到博物馆里面。而对于美术馆而言,最大的资产就是我们的用户群,这些人可能超越了某个城市或者某个建筑体本身,汇聚成愿意介入和思考艺术的一群人,这就会产生一些新的连接方式。
(图文来源于弘博网、美术报网及网络,凤凰艺术综合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