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名画家马海方先生被艺术界尊称为“马爷”,一是他德高望重,艺术见地和绘画成就方面独树一帜,领异标新,虽过耳顺之年却还在孜孜不倦的精益求精,积极探索。这种精神是应该被所有人称道和尊敬的,堪为艺术界之楷模。二是和他所创作的题材有关。北京城为六朝帝都,尤其是明清两代,汲得京城文化日益成熟,尤其是到了清代,清代是满族人所建,也就是说清朝是旗人的天下,清朝旗人对男性的尊称是“爷”;对女性的尊称叫“奶奶”,因此男人被称为“爷”,女人被称为“奶奶”是极为尊贵的名称。马先生的创作题材多是一些旧北京的风土人情,人们就把他的人和绘画联系在一起了,故而尊称为“马爷”。多种文化的集合马先生的名字仿佛就成了京城文化的代名词了。
马先生是个随性的人。随性的正确解释意义是依随自己的心性,不迎合,不造作,按照自己的所思所想而行事,随心所欲,毫无顾忌,无拘无束。这种随性的性格他觉得很快乐,显现了他人生的一种状态,这种状态阳光、幸福、人生充满了享乐,简单而纯粹,为他的绘画艺术释放了很大的空间,去掉了很多没有必要的琐事和烦事。我记得有一次我们在一个“八人展”上见面,正当聊的高兴时,突然马先生接到了一个电话,“您是马海方先生吗?”我在旁边隐约听到了讲话,“我是,您那位?”“我是一个卖玉的,我手里都是和田籽料,我想给您送块儿去?”对方说到,“有什么条件吗?”马先生看了我一眼问到。“您把您随手画的东西送我一幅留做纪念就行了!”“我不懂啊,我在外面搞活动,今天没时间啊!”马爷笑着答道,“您明天有时间吗?”,“没有”马爷接着回答,对方急了“您大概啥时候有时间啊?”马先生深沉地说“嗯!嗯!大约在冬季吧!”马先生笑了……“哼!这帮人,竟蒙人!”这是我亲身经历的一件小事,我看到了马老师随性中的谦虚、正直和诙谐。反映了他心游天地的一种品质,这种品质给他带来了快乐,带来了阳光,同时这种品质也显现在了绘画创作上。
马先生的绘画艺术是天性的,是随心而定的,是随性情而出的,里面绝没有放纵,天生品性纯本自然,他没有刻意用思想来支配绘画,只是想寻找自己感性的那一部分,寻找心性的良知而已。记得马老师自己谈到“我对北京的感情是深厚的,旧胡同是我的第一课堂,北京的现在让我赏心悦目,北京的过去让我感受什么叫‘原汁原味’。人们常说‘无情无义’,我从自身的体会出发,也讲‘无情无义’,如果我无情的抛弃了我的旧胡同里的民俗风情,那我可就真的‘无情无义’,也便‘无艺’了。”这是他的人生追求,这也是他不能放纵的理由。人生本身就是应该了解自己,了解自己的人生信仰,了解自己的人生目的,进而实现自己的人生价值。近代草圣于右任先生说到“建天下之大事功者,要大眼界,大眼界,大到识见自别。”也就是了解自己,马先生让人信服的就是他明确自己的归属,明确自己的随性,明确自己的心性,他所描绘的《卖豆汁图》《卖卤煮火烧的》《卖羊霜肠》《切薯干》《卖甑儿糕的》《卖炸丸子豆腐的》《卖小枣的》《卖酸梅汤的》《卖羊头肉的》《卖糖葫芦儿的》《冲茶喝的》《卖活鲫鱼的》《吹糖人儿》《摇大鼓的》《锔盆儿锔碗儿的》以及旧天桥的各种杂耍等等,都是随心而定的。随性情而定的,有的行当现在早已消失了,为什么马先生还在坚持创作描绘这些题材呢?我想是一种旧京城民俗风情文化影响着他,还有一点也就是最重要的一点,马先生在追忆自己,追忆那些儿时美好时光的幸福和快乐。那时的幸福快乐是刻骨铭心的,是陪伴自己注入血液里的幸福。我们细看作品,每一幅每一张无不传神无不动情,写意但神亦安然,这是什么?这是马先生的思想,马先生的文化,马先生自己,马先生的精神世界。所以我自己把马先生的随性称为“忆游”,“忆游”可上天入地,可翻江倒海,可夸月追风,想有则有,想无则无,是思想个体灵魂的超越,马先生所塑造的老北京民俗风情形象已经完全脱离了现实存在的意义,已经理想化到了一种完美的精神境界,其实这是马先生自己的思想境界,也是他绘画能力的体现,他的绘画展现给我们的是和谐的、美好的、友爱的、仁慈的、祥和的社会关系,借用古人形象来描绘当今盛景,完全是当代特色社会主义“中国梦”的展现,这是什么!这就是“形而上”的本土文化,用手中的画笔,完美了内心的理想,彰显了新中国新时代的新风貌。这就是他的绘画魅力,在感动自己的同时,也在打动着别人。
马先生崇尚自然,因为自然能激发他的创作灵感,他认为艺术应该是无时无刻的存在,他自述到“从在美院学习的时候,我就养成了速写本不离手的习惯,大量的街头速写让我对人物的形象塑造有了一定的把握;艺术来源于生活,又高于生活,人物画每个时代有每个时代的特征。衣着神态生活情景,每个时代都是各不相同的,我做为一个写实的人物画画家,表达的是我所处时代的人物特征,我需要如实的描绘他们的生活状态,但如果把现实中的人物分毫不离的搬到画面上来,却又失去了绘画的本来意义,这种写实的人物画,在似与不似之间把握好一个尺度,让画面更有生命力,更有生活情趣,则却为不易之事。”马先生喜欢在生活中扑捉事物的常态,他觉得随性自然是自然而然,没有什么刻意地画什么东西,无论坐车出行一有空他就画速写和记录眼里的世界,场景都是自然中的使然,很随意,很放松;能画一只脚就画一只脚,能画一只手就画一只手,时间长可以画得更完整,时间短就扑捉一下动态等等。随心而动是一种绘画的状态,捕捉的形式也是在自然中生发的。能用线的就用线,能用点的就用点,能用色就用色,没有刻意追求什么,都是一些随性情而画的东西,没有任何的做作与牵强,随心而来。
马先生的创作也是如此。在绘画中追求自然而然的一种感觉。自然是什么,我想创作中的自然首先是和谐,品他的绘画艺术,无论是遛鸟儿的,还是拉洋片的,还是卖烤白薯抑或是天桥的把式等等,他都让人物形象在一种和谐的环境中确立,有大有小,有老有少,有前后呼应,有开有合,左顾右盼,非常和谐,非常自然。其中每个人的神态他都把握的非常到位,能看出他们的喜怒哀乐,包括鸟儿的回头,飞去方向等等,他都精心考虑,为的是让作品看着舒服,心情愉悦。技艺的随性自然就是笔墨色彩的感觉了,马先生追求的是写意,他把书法艺术融入到绘画中,是点、是钩、是方、是圆,抑或是长撇短捺处处营运于绘画中,使他的没骨艺术建立在钢筋铁骨的壁垒上,他绘画艺术的表现是尚意的,我认为是一种概意,求取的是一种神儿,他以一种放松自由的状态或点或厾或皴擦,笔墨交融,墨色相辉中,观照着内心的一种性情。他手中的画笔结合盘中的墨色依随自己的心情,不做作,不矫揉,对照自己的内心表达了一种形式,这种形式和状态下形成了一种气象,这种气象,在绘画中称为“韵”,是自然的,是由内而外的,是自然的流淌,是内心的一种释怀。就像文学一样,写文章的符号是文字,那么绘画的符号是画中的笔和色,文章中记录的文字不能修改,绘画中的墨色也是不能修改的,因为都是记录当时的心情和感受才发生的产物,所以物化相知是一种表现,文学是文字的艺术,那么墨色是绘画的艺术,而且是没有复制性的艺术。
“说到艺术便谈到感情。艺术根本之感情的产物,人类如果没有感情,自也用不到什么艺术,换言之,艺术如果对感情不发生任何力量,这种艺术已不成为艺术”《林风眠话语录》。这是林风眠先生,谈到艺术创作的看法,强调有感情才会有艺术,任何艺术都是有情才来的。马先生也不例外,他谈到“近几年我创作的题材‘行当’里有一部分能够在大街上见到,有一部分靠原始文字图片加工还原,还有一部分,我是道听途说来的,真正是用心用情联想绘制出来的”。这是他自己的表白。马先生的性格是随性,但画事物的真情实感是真实的,这让我们了解了他对绘画的情感。上次见面他和我说“你给我写的文章,得多了解了解啊!我的绘画有吃喝玩乐,花鸟鱼虫,琴棋书画,东西可不少啊!把这几样写出来这文章就成了。”这些京城的风俗文化都充斥在马先生的脑子里,一篇一篇的反映在他的绘画中,就拿“吃”来说,光这一字他自己就有很多解释,这里面的文化太深了,太博大了,做为我自己来讲,打动我的还是马先生的绘画艺术,是他的绘画艺术“老北京民俗风情”在给我上课,让我看到了吃的几种样式:北京人喝的是啥样儿的酒?贫民怎么喝?高贵的人怎么喝?平民玩什么?有多少种玩法?京城的老爷子和孩子乐在哪里等等。他的绘画是他的思想的忆游,使我们回顾了历史,体会到了幸福快乐的滋味,他用画笔记录的是文化,生成了美术史上不可或缺的绘画艺术和精神财富,马先生是地道的北京爷们儿,他给我们呈现的也是纯正的老北京民俗风情,因为这些都是他身边的人或事儿,他对北京充满了感情,尤其是旧京城的特色,好吃的、好喝的、有乐的、好玩儿的无不为他心动,因为那是儿时的记忆,内心的憧憬,是心里割舍不掉的一种原始的情。人与画说,画与人言,他描写着内心,表达着情感,感染着观众,映衬着新时代的新风貌。
马先生随性传情,而且是用真情,他的情融入到烤白薯的香气里了,融入到了磨剪子戗菜刀的叫声中了,融入到吹喇叭的声里去了,融入到杂货摊的热闹中了……他用情弘扬着中国的文化,传递着中国的文明,用情谱写着历史,用情讲述着民族精神。
李洪伟/丁酉秋月于天子湖畔
李洪伟
李洪伟:1977年出生于河北省定兴县。自幼受家庭熏陶痴迷书画,2001年入北京大学修习汉语言文学,2005年入北京画院南海岩工作室至今。现居北京,为评论家、职业画家。
2002年5月在河北举办“李洪伟国画作品展”,9月赴黄山写生,并创作巨作《情系黄山》。
2004年8月参加在武警部队举办的“庆八一军民共建书画展”。
2005年3月在英国伦敦举办个展。
2007年5月在河北直隶总督署举办“李洪伟西域重彩人物画展”。
2008年出版《李洪伟画集》。
2011年与导师南海岩先生共同编著并出版《艺术本源——南海岩彩墨写实人物画解析》。评论文章多次在各大报刊杂志等媒体刊登报道,作品多次获全国性奖项并被海内外人士广泛收藏
2014年10月“秋雨润新篁——李洪伟国画作品展”于北京琉璃厂一得阁丹凤朝阳美术馆举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