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物馆不仅是对历史的保留,更是让人们通过与馆藏的对话,去认识过去、现在,从而创造未来。尤其对于年轻人来讲,在博物馆中历经各种文化的碰撞,抛弃固有思维模式的束缚,以自己的理解去阐释所见所闻所感,这便是创造力最好的摇篮。
近些年各地博物馆越建越多,喜欢参观博物馆的人也越来越多。特别是在博物馆全面免费开放后,文化遗产事业的经济功能更多地体现在间接贡献上,其中文物旅游的贡献尤为重要。有关专家按比较保守的方式测算,仅这一项贡献已远大于各级政府对文物系统的财政投入,博物馆全面免费开放后仍然如此。所以,博物馆事业绝不是财政的包袱,而是社会、经济效益兼备且能拉动产业增长的事业。更为重要的是,博物馆在现代城市文化塑造方面的功能已经越来越受到政府和民众的重视,并确实在打造现代城市文化、引领城市文化发展、树立城市形象等方面发挥着极其重要的作用。博物馆作为现代城市文化功能区和地标,通过对文物的收藏、保护和展示,在提升公众的文化素质和修养的同时,传承和培育着城市的历史文化内涵,民众对城市的亲切感、认同感、满意度等要素随着城市新文化(300336,股吧)的形成而得到强化。城市文化软实力的增强,必然会促进城市经济的发展,最终将提升城市的综合实力和竞争力。现在外地的朋友到天津来,可玩可看的地方非常多,简直是目不暇接,每当他们向我咨询时,我总是建议他们拿出一天或半天时间参观一两座天津的博物馆,并且告诉他们参观后保证感觉大饱眼福,不虚此行。
我有三个习惯,从上大学开始,迄今已经保持了三十多年。一是有好书必买、必读,二是有好戏必到剧场去看,三是有好的展览必到美术馆、博物馆去看。我自认为,这是几个好习惯。我的工作得心应手,写作题材丰富,生活充实自信,皆得益于这些好习惯。仅就博物馆而言,我参观过国内外各种类型的博物馆数百座,其中有些参观过数十次,对馆藏品如数家珍,还结识了很多博物馆界的朋友,包括各个门类的权威专家。收藏家马未都说,人都是有博物馆情结的,我自认为具有这种情结。喜欢博物馆,常去博物馆,博物馆情结就会越来越深,逐渐影响甚至控制我们的情绪。在那一件件记载着历史、承载着先人创造的文化的宏大或精美的藏品面前,我们会觉得自己很渺小,很粗陋,很无可奈何,但这样的感觉却正是一种难得的冷却,它让我们沉静下来,对人生进行理性的思考和梳理,重新确定自己在历史上和社会上的坐标,充分利用自己有限的时空和能力而有所作为。有经典存在,有经典引导,我们必然会少走一些弯路。
这些年博物馆越来越受到青睐,与爱好收藏的人越来越多有很大关系。我喜欢逛古玩市场,也喜欢逛博物馆,把这两个地方当成一枚硬币的两个面。逛地摊,可以真切地了解市场上古玩仿造能力和手法的日新月异;逛博物馆,则可以纠正长期泡在地摊上得到的偏见和误识。如果长期只看地摊货,容易降低自己的审美层次,即俗话说的“看坏了眼”。
还有很多不专门搞收藏的人,也喜欢逛博物馆,他们往往在提升自己审美层次的同时,体验着审美的丰富性。勤奋的作家赵玫,写过一本《博物馆书》,记录了那些让她震撼和感动的博物馆。她说:“我之所以喜欢博物馆,是因为博物馆是人类文化的一种重要载体,一种地域的象征性符号,也是其历史文化的沿革与浓缩。而那些好的博物馆会让你流连忘返。譬如巴黎的卢浮宫和奥赛博物馆,不仅收藏了大量艺术珍品令人一饱眼福,还能让我们了解了世界艺术发展史等相关知识。我尤其喜欢由巴黎老火车站改建的奥赛博物馆,不仅让人看到众多印象派画家的作品,还能从马奈、莫奈、德加、梵·高以及高更的作品中,感受到他们那些充满颠覆性的艺术观念,以及与传统方式迥然不同的绘画风格。”很多人与赵玫有着相同的感受:博物馆就像是没有教室的课堂,以展品、文字和影像传播人类文化,因此,每到一座博物馆或名人故居,都会带着一种近乎“朝圣”的心理。这样的“朝圣”,无疑会使精神上的渴求得到一定的满足。
希望更多的博物馆在推出文物精品让观众了解和欣赏其中的技术和艺术的同时,也通过文物组合展示文物之间的相互关系,让观众明白当时的生活状态,明白文物背后的社会发展状态,进而憧憬几百年前乃至几千年前祖先的物质场景和物化的精神。掌握具有见证意义的历史细节的人越多,能够最接近真实地还原历史的人越多,博物馆事业就越成功。
与博物馆越来越多、服务越来越人性化相比,我们的学者和作家对博物馆的重视和利用还是显得有些不够。在我的朋友圈里,不乏有思想、有学问、有技艺的人士,但平时与他们聊天时,却较少听他们提到博物馆。常去博物馆,应当成为当代人的一种修养。我们有能力、有热情怀想和回望历史,才会更好地活在当下,才会把今天的真实情感和精神高度传给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