艺术家George Gittoes(右)和Julian Assange在伦敦厄瓜多尔驻英国大使馆内。图片:courtesy of the artist
艺术家兼电影导演George Gittoes从2014年起就开始绘制前电脑程序员、维基解密的创始人朱利安·阿桑奇(Julian Assange)的肖像画,他也是为数不多的几个人员被允许探望这位目前避难在伦敦厄瓜多尔大使馆内的告密者。
最近,Gittoes先是凭借一幅在使馆里创作的7英尺高巨型阿桑奇双联画,入围了澳大利亚每年最具声望的肖像评选Archibald奖,该奖项由新南威尔士艺术馆进行颁发。虽然最终Gittoes没有获奖,但他又提交了第二个版本的肖像画,竞争奖金为15万美元的澳大利亚Doug Moran国家肖像奖,目前他的作品已经进入了最终的半决赛阶段。
这一肖像画的部分在最近《纽约客》的阿桑奇人物刻画报道中也被提及。阿桑奇自2010年在Wiki Leaks上以Collateral Murder为名公布了由美军士兵Chelsea Manning(后改为Bradley Manning)泄露的机密军事文件。而在最近2016年大选中,这个网站又公布了非法获得的民主党全国委员会的邮件和文档资料,目前这一活动正因为被怀疑是由俄罗斯政府所派的黑客所为而受到严密审查。
艺术家George Gittoes和包括阿桑奇肖像画在内的画作,阿富汗Jalalabad Yellow House艺术中心的天台上。图片:courtesy of the artist
阿桑奇先是在2014年邀请他的澳大利亚老乡Gittoes前往大使馆会面。艺术家一开始担心自己和阿桑奇的联系会让他在饱受战火摧残的国家内创作受到限制。Gittoes在2015年获得了悉尼和平奖,目前他和妻子HellenRose在阿富汗Jalalabad运营一家名为Yellow House艺术中心的机构,另外他在1970年就联合建立了颇有历史的悉尼画廊和同名艺术小组。“当我打算退回战争前线时,和阿桑奇开始有了接触可能会是致命的,“他在最近推出的自传《Blood Mystic》中写道。
尽管如此,艺术家还是接受了邀请,他说,“我从不质疑命运的安排。“Gittoes去的时候带着他的创作材料,而且很快久开始了一系列肖像画的创作。
最近的双联画是为了表现阿桑奇愿意冒险,像真正的“游走在边缘人物“那般生活的态度,所以画中的他双眼凝视着被映照出的悬崖。在第二块画板中,阿桑奇的脸就像是在很多电脑屏幕上看到他一样,不断出现,也像是对目前他身体行动受限但网络上却无处不在的矛盾处境进行了解读。
George Gittoes在厄瓜多尔驻英大使馆内所画的阿桑奇。图片:Courtesy of the artist
这些画作在当时的情况下是一种挑战。“我觉得这幅画可能会惹恼大使馆的员工,在这么小而不通风的空间里散布着松节油味的颜料,“Gittoes在邮件中对artnet新闻说。“为了不让阿桑奇的处境更艰难,”Gittoes改用了平时并不常用的石膏粉作为媒介。
艺术家所参加的2017 Archibald奖竞选,另外还有7位竞争者。这也是Mint Pictures制作分为四部的澳大利亚系列纪录片《The Archibald》的主题。(与其他真人秀一样,每个参演明星都会有一句自己的介绍口号。Gittoes的是“我不认为你想画的人里面有任何一个是你希望为他挡下子弹的人——但我愿意为朱利安挡下子弹“。)
George Gittoes和朱利安·阿桑奇在厄瓜多尔驻英大使馆。图片:Courtesy of the artist
这一纪录片的制作也阻碍了一些Gittoes本来的绘画计划。原先,他打算把作品带去阿富汗,把它糅合成油画。“但拍摄公司的律师并没有准备好如何应付作品可能会在来往阿富汗途中被损坏或遗失的风险,或者说我被杀掉的风险,“他说。
但对于艺术家和画中的主人公来说,将作品在阿富汗完成无论从主题还是概念上来说都很重要,所以Gittoes继续在阿富汗Jalalabad Yellow House的屋顶上重画了一个非常接近的版本,“所在的位置正好是美国战斗直升机和无人驾驶机飞行经过的路线,“他说。
“有人一定告诉了美国情报局关于我在做这些画作的事情,所以当工作人员对着这些画布上阿桑奇巨大的脸和人物进行拍照时,就有直升机盘旋在我们的楼顶,“Gittoes补充道。“我猜测阿桑奇一定会喜欢这样的故事,因为这意味着那些在伊拉克随意开枪的士兵(维基解密中披露的那样)现在也在看这幅肖像。”
George Gittoes 在阿富汗Yellow House 艺术中心楼顶绘制第二幅阿桑奇肖像二联画。图片:Courtesy of the artist
当被要求从两个版本中挑选更喜欢的一幅时,Gittoes表示了反对:“两幅都有自己的特性,一幅是在和朱利安的日常相处中画的,另一幅则是在战争发生的地带诞生的。“
在伦敦,人们也在讨论艺术家和阿桑奇的这段故事将会在电视系列剧中怎样呈现。“(剧中)不可能会有阿桑奇看着画中的自己这样的场面。这太疯狂了,绝对太疯狂了,“阿桑奇在《纽约客》上极力坚持道。他同样拒绝赞美作品,认为这其实毫无用途。
Gittoes很惊讶Archibald奖的11位评选委员会没有将他的阿桑奇作品选为822名参赛者中最后入围的104人之列。“我的作品在Archibald已经亮相了很多次了,所以这一次太不同寻常了,“艺术家说道,此前他分别在1997、1995、1994、1993、1991/92年多次入围最终名单。“这是我第二次尝试将阿桑奇的作品送入Archibald。几年前我有试过一次,但被拒绝了。”
George Gittoes和Julian Assange在伦敦厄瓜多尔驻英国大使馆内。图片:courtesy of the artist
“艺术馆对于为什么George这次的作品没有入选,也不是很清楚理由,“新南威尔士艺术馆的一位女发言人通过邮件告诉artnet新闻。“George在澳大利亚很有名,因为他积极地参加社会活动,而且从1960年代起创作的绘画、版画、电影等作品也都非常具有政治性。他的作品不仅被收入艺术馆的永久收藏,我们收的这些作品也体现了他在政治方面的主张。”
George Gittoes和Julian Assange在伦敦厄瓜多尔驻英国大使馆内。图片:courtesy of the artist
Gittoes认为阿桑奇之所以成为评价如此两极化的人物是有理由的。“我为什么支持阿桑奇,而且把他视为我的灵感来源,其实很简单,“他对《纽约客》说。“他证明了一个人也能够站起来抵抗让我们感道压迫的那些权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