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森特·威廉·凡高于1890年6月,也就是在自杀前一个月,为精心照顾他的加歇医生画了这幅肖像。他自己说:“我希望画一位艺术家友人的肖像,他满怀伟大的理想。我希望把我对这个人的感觉和爱慕之心画进作品里。我夸张了他的头发的金黄色,在头像后面我不画小屋的普通墙壁,而用我调配得极为丰富、极为强烈的蓝色涂出无限深远的背景。由于这种单纯的配合,使金黄色头发的头部,在这丰富的蓝色背景上发光,像星星嵌在深沉的碧空中。”他画这个像的时候,他写了一句话:人们也许会长久地凝视它们,甚至在100年后,带着渴念追忆它。这是他一百年以前,他写的一句话,这个事情被他言中了。到了1990年5月,正好一百年以后。
△凡高《加歇医生像》
加歇医生生于1828年, 死于1909年, 是一位精神科医生,与许多印象派画家有交情,他自己也作画,并收集许多美术品,尤其是印象派作品。凡·高在信中记述他们初次见面的情形,说他给人一种与众不同的印象。以加歇医生为模特儿的肖像画,有油画两张, 版画一张。关于这一幅, 凡·高认为与他在圣-雷米时期所画的自画像同调,而弯曲螺旋式的线条, 则与阿尔时期的肖像画中单纯化色面可视为一体,正可以表明加歇医生沉郁、心烦的情绪。背景、笔触方向、色彩的装饰与转调等等一切形体的要素,都凝聚其间, 因而这张画成为更优越的肖像画之一。
凡·高离开圣-雷米后,移居巴黎以北的一座小镇,瓦兹河上的奥弗,由加歇医生监护。加歇医生既是画家毕沙罗和塞尚的朋友,本人还是一位热衷绘画的业余艺术家,因此可谓是病人的理想伙伴。他相信,工作能够平抚凡·高剧烈的情绪波动,因此千方百计地鼓励凡·高绘画。凡·高为他画像的决定进一步加深了他们日益增进的友谊。凡·高在一个月内画了两幅加歇医生的,本幅是第一幅。第二幅与第一幅构图相同,不同之处是在桌上的毛地黄茎旁增添了两本书。凡·高以蓝色为主调,但是各种蓝色互不相同,色调分明。中间背景色彩坚实,上纵的笔触产生了一种令人不安甚至近乎忧郁症似的动感。
在这幅作品中,人物姿态安详,削瘦的身体用肘臂支撑着,以保持完全平衡。但是,透过笔触、构图以及人物四周的空间,画家紧张而悲哀的心情一目了然。它预示画家即将感受到更加深重的痛苦。图中左下方的红桌在深蓝色为主的画面中显得相当突兀。加歇医生忧郁的深思表情,与画中的蓝色调相呼应。
凡·高在给提奥的信中写道:”他在几年前不幸丧妻。但他是一位名副其实的医生。他的职业和信仰激励着他。我们已经成为好朋友……我正在为他画像,他头戴一顶白帽,色彩极淡、极亮,手呈肉色,身穿蓝色大衣,背景呈钴蓝色,他的身体倚靠着一张红桌子。”
这张示意图再现了这幅肖像的基本构图。人物沿对角线呈倾斜姿势,从画布左上角至右下角贯穿整个画面。画中色彩的配置也许是传达出深思情感的最重要的因素。医生的外衣是蓝色与黑色的混合,而在有些地方还可看见乳白色的画布底色,红色桌面加深了画面的对比。 凡·高也许是为新时代妇女的肖像画找到了一个自然的解决办法,但是却没有解决男性的内心矛盾。在几幅阿尔男人的肖像画中,男人的表情明显地带着疑虑和紧张,在这幅作品里,人物所表现的是满怀惆怅。这位中产阶级的医生和现代艺术品收藏家,像是一位忧郁症患者,脸上的表情是凡·高所称的那种”我们这个时代的肝肠寸断的表情”。但是在概念和构图上,这幅作品几乎可以说是”阿尔女子”的姊妹篇。加歇神情哀伤地坐在那里,面对着两本内容涉及女人、艺术和性的小说——那是龚古尔兄弟的小说《马内特·萨洛蒙》和《翟米尼·拉赛特》——现代小说记者的角色由吉努太太换成了加歇医生。俯身于法国小说的加歇医生象征着社会新潮带来的问题和失望,而那位阿尔女人却对着维多利亚时代的文学作品若有所思地面露微笑,完全是个热心肠、乐于助人的角色。
1990年5月15日纽约克里斯蒂拍卖行在3分钟内以8250万美元的价格拍卖给了日本第二大造纸商– Ryoei Saito先生。创下了当时艺术品拍卖价格的世界最高纪录,这个纪录一直保持到2004年5月5日。稳坐世界最昂贵艺术品宝座长达14年之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