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年,世界各大美术馆都开始晒起自己的参观人数,给自己长脸的同时,也在树立自己的品牌高度,吸引更多的人前来朝圣。举例来说,2018年卢浮宫拜JayZ和Beyonce的MV《Apeshit》之赐,其参观人数高达达到1020万人次,比2017年增长25%,但是,尽管如此也没能够打破故宫博物院2018年的参观量(超过1700万,其中还有76天每日限流8万人哦),而美国大都会博物馆也有740万的参观人数。
在这三馆当中,展览最用心的而不是纯靠馆藏与建筑物撑场面的博物馆,当属大都会博物馆。同时从成立背景来说,大都会博物馆是在1870年由一群银行家、商人、艺术家为了鼓励和发展艺术在生产和日常生活中的应用,为了推动艺术的通识教育,并为大众提供相应的指导而建立,不似罗浮宫与故宫让民众“仰视”作品的初衷,十分接地气也十分公益。
大都会博物馆第10任馆长Max Hollein
2018年大都会博物馆也有了新的运行机制,第10任馆长前旧金山艺术博物馆(The Fine Arts Museums of San Francisco)Max Hollein 不需要如前任一样兼任CEO,而是向大都会博物馆主席兼CEO Daniel Weiss 直接汇报。尽管两人都有募资的责任,但财务管理的主要任务属于Weiss的职责范围。Hollein则是把控博物馆的艺术方向以及策展队伍、修复工作和收藏工作的管理。在这个背景下,我们来看这三个2018年大都会人潮最多的展览就有意义多了,因为我们能看到在一座国际级博物馆如何规划不同主题的展览,在满足艺术爱好者们的需要之余,还带着观者动脑、发现与思考展览的内容(如Top3的展览)。
Gallery View, Medieval Europe Gallery ? The Metropolitan Museum of Art
Top 1。天体:时尚与天主教的想象(Heavenly Bodies: Fashion and the Catholic Imagination)
1,659,647人次
Gallery View, Romanesque Hall? The Metropolitan Museum of Art
大都会博物馆第五大道主馆与曼哈顿北边的分馆修道院博物馆(The MET Cloisters),由建筑事务所DS+R(Diller Scofidio+Renfro)负责展陈规划和场馆设计,以25个展厅,5570平米,展示从18世纪到20世纪早期,横跨 15 位教皇时代,来自梵蒂冈的教皇长袍、配饰和 50 多件来自西斯廷教堂圣器收藏室的艺术品,以及Azzedine Ala?a、Cristobal Balenciaga、John Galliano、Jean Paul Gaultier、Karl Lagerfeld、Raf Simons、Vivienne Westwood 等设计师作品,总共180件呼应“天体”主题的时装作品,探讨宗教形象和象征意义如何影响当代高级时装和成衣设计。“参展的大部分设计师,是在天主教家庭背景下长大的。无论他们如今是否坚持去教堂礼拜,都不可否认天主教对他们产生的影响”, 策展人 Andrew Bolton 说。
Gallery View, Medieval Sculpture Hall ? The Metropolitan Museum of Art
Yves Saint Laurent。 Statuary vestment for the Virgin of El Rocío, ca。 1985。 Courtesy of Chapelle Notre-Dame de Compassion, Paris。 Digital composite scan by Katerina Jebb
Gallery View, Mary and Michael Jaharis Galleries for Byzantine Art? The Metropolitan Museum of Art
大都会博物馆以1:4的比例还原了米开朗基罗的西斯廷大教堂壁画
Top 2。米切朗基罗:神圣的制图师和设计师(Michelangelo: Divine Draftsman and Designer)
702,516人次
大都会博物馆策展人卡门·班巴奇教授(Dr。 Carmen C.Bambach)用八年时间策划至今为止最大规模的米开朗基罗回顾展,汇集来自包括卢浮宫、乌菲齐和阿尔贝提纳等在内的50个艺术机构及私人收藏,呈现这位艺术巨匠的133幅绘画、3座大理石雕塑、木质建筑模型、其最早期作品,以及大量其他艺术家的相关作品。
展览现场 Met
展览的一大核心便是重新审视文艺复兴艺术的一个重要概念——“disegno”(绘画和创造的能力)——它既是一个理论范畴,更是一种美学和伦理。为此大都会博物馆还以1:4的比例还原了米开朗基罗的西斯廷大教堂壁画,因为此壁画是 disegno 极好的诠释。
Attributed to Michelangelo Buonarroti (Italian, 1475–1564)。 The Annunciation。 Black chalk。 The Morgan Library & Museum, New York (IV, 7)
1475年出生在佛罗伦萨的米开朗基罗,从年轻时就表现出惊人的天赋。展览完整收录了米开朗基罗为青年贵族托马斯·卡瓦列里(Tommaso de‘ Cavalieri)创作的绘画作品,尤其备受关注的是他为其在梵蒂冈宫殿最后一幅壁画而作的具有里程碑意义的草稿,还有被公认为其第一件绘画作品的《圣安东尼受难》(The Torment of Saint Anthony),同时呈现的还有两件大都会馆藏、罕见面世的作品《利比亚女先知习作》(Studies for the Libyan Sibyl)和《教皇尤里乌斯二世之墓设计》(Design for the Tomb of Pope Julius II della Rovere)。
Michelangelo Buonarroti (Italian, 1475–1564)。 Bacchanal of Children。 Red chalk。 Royal Collection Trust / ? Her Majesty Queen Elizabeth II 2017, www.royalcollection.org.uk
Top 3。万物相连:艺术与阴谋(Everything Is Connected: Art and Conspiracy)
超过40万人次
在水门事件搅乱美国人民对政府信心的三年前,尼克松总统顾问的丹尼尔·帕特里克·莫纳汉(Daniel Patrick Moynahan)给尼克松写了一份备忘录。“每个人都有权发表自己的意见,但不能根据自己的事实。”
阴谋论通常会混淆观点和事实,综合了错误的直觉和强烈的怀疑。传播这些理论的结果实际上是创造了两种类型的历史:一种是关于发生了什么,另一种是关于对发生了什么的感知。阴谋论以后者为基础,传播利用不安全感的激进意识形态。一旦阴谋论获得了牵引力,它几乎不可能被推翻;它变成了一个自我繁殖的癌细胞,能够一次又一次地复制其异化政治。
Raymond Pettibon, No Title (Coup d‘etats were。。。), 1984, ink and coloured pencil on paper。 Courtesy: Collection
Trevor Paglen, The Salt Pit, Northeast of Kabul, Afghanistan, 2006, C-print, 24 x 36 inches
大都会博物馆现当代艺术策展人Ian Alteveer、Doug Eklund,从肯尼迪遇刺后的20世纪60年代开始至2016年特朗普当选美国总统为止,以独特的角度回顾二战以来的历史,尝试探索“权力与阴谋”这一复杂的议题,并在政府对谋杀案的调查和公众对政府声称揭露的事件的不信任之间建立了紧张关系。
Jim Shaw, UFO Polaroid, from the series UFO Photos, 1977
展览以30位艺术家,创作年代从1969年至2016年,跨越近50年,涵盖绘画、雕塑、摄影、录像和装置等形式共70件作品呈现展览,第一部分致力于揭露欺骗。艺术家利用公共领域的公开信息,揭示了商业秘密利益和意识形态联盟中,隐藏在人们的视线之外的权力,第二部分是关于不同阴谋论的幻想(或者无法证伪的猜测)。“当我们看到尼克松和水门事件以及大约40多年前的政府调查,它们实际上与现在发生的事情有很大关系。如此复杂的线程,一旦你开始拉出一个,各种其他的东西都会显露出来”,策展人如是说。
Jenny Holzer, 复制了9/11相关的解密政府文件作为作品“Red Yellow Looming” (2004), LED displays Met
尽管这个展览无法对“阴谋”这个词给出清晰的、可操作的定义,并将阴谋视为一个简单的视觉主题,降低其在现实世界中的社会政治后果,但是,博物馆兼作文化教室,那么就有义务用事实来教育观众。不幸的是,展览的作品都联系在一起,太过于倾向于阴谋领域,无法找到其关键的历史声音,使人不禁怀疑这只是一个单纯表达不满的展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