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年轻人给故宫带去了新的血液,谱写故宫的传承。
图:600 年故宫在晨曦照耀中熠熠生辉(摄影:比比)
今年是故宫博物院成立90周年,这座拥有600年历史的紫禁城,向我们展现了太多新的面貌:开放新的参观区域,举办诸多璀璨耀人的新展览,上架了几款备受欢迎的 APP 应用,连它的官方微博都学会了卖萌。走在故宫博物院中,还能见到许许多多戴着胸牌、年轻无比的面孔。《外滩画报》与在故宫中工作的六位年轻人面对面,从他们的经历、观念和生活中,探索古老故宫与新时代的纽带。
为庆祝故宫博物院成立90周年举办的《石渠宝笈》特展中,有一件陈洪绶的《梅石图》,画中一树老梅盘曲的粗枝奇崛遒劲,沧桑老迈,而截去的枝头上几朵新梅绽蕾展瓣,充满新生气息。这幅画总让我联想起故宫博物院,它建址在拥有近600年历史的紫禁城上,拥有180多万件藏品,人们总是喜欢用悠远、岁月、历尽沧桑等字眼去形容它。
但事实上,当它迎来了90岁生日时,展现在我们面前的却是许多新的面貌,比如它推出了多款时髦的APP 应用、它又开放了许多新的区域、筹备了多个新形式的展览、它的文化商店中又上架了许多新奇趣萌的衍生商品……走在故宫中,还能见到许许多多戴着胸牌、年轻无比的面孔。
(摄影:比比)
故宫博物院自成立时就不乏年轻的血液。那志良在《典守故宫国宝七十年》一书中就写过,他17 岁进故宫清点文物,25岁就押运故宫古物南迁。1924年,冯玉祥发动“北京政变”,将溥仪逐出宫禁,同时成立“清室善后委员会”,对宫内文物进行清点。那志良在他的老师陈垣(故宫博物院图书馆首任馆长)的带领下进了故宫,第一天就参加点查工作,做“物品登录”。当时,他对于文物毫无认识,见到地上放着许多的白地蓝花瓷器,心中还暗暗想:这不和我家里吃饭用的盘碗一样吗?
在后来的登录中,他才知道原来这些“白地蓝花”叫“青花”,上头的莲花纹饰叫“番莲”。他不禁感慨:“工作了只一次,我就得了一些知识。”在此之后,那志良在北京和台北的故宫博物院工作了70 多年。
“清室善后委员会”中的年轻人还有许多,比如庄严,大学毕业后就进入“清室善后委员会” ,之后也是护送文物南迁的主要功臣。又比如古建筑学家单士元(后文中单嘉玖的父亲),17岁进入 “清室善后委员会”,直至 1998 年去世,单士元为故宫工作了近74 个春秋。1925 年 10 月 10 日,故宫博物院成立,这些年轻人成为故宫博物院一员,他们与故宫之缘在战争的硝烟炮火中也不曾中断。
(摄影:王琎)
新中国建立后,故宫博物院中也从未缺少过年轻人的身影。比如现在声名鹊起的艺术史家巫鸿,1972年大学毕业后被分配进故宫,第一年的工作是在书画院前站殿,他日后描绘:“就是天天擦玻璃,不停地擦,还有拖地,收拾卫生。”
即便如此,仍旧能学到东西,比如看画,站殿一年后他就开始参加业务工作,先在书画组,后又去了金石组。1980年,巫鸿去了美国,他回想起在故宫的点点滴滴,有许多他的老同学,如单国强(23岁进故宫)、杨新(25岁进故宫)、聂崇正(27岁进故宫),这些当年的年轻人,跟在故宫里老一辈的专家如徐邦达、启功等身边,口传心授学习知识,如今都成为了业界知名的学者,这或许能称为故宫的传承。
新鲜的血液流入,在故宫的机体中被催发着、滋养着、循环着,让年老的故宫如老树般不断抽出新枝,而当他们逐渐年老时,又能继续温养新人。
包括那志良在内的老故宫人在国宝南迁的途中尽心尽力,战火中不忘初心
在故宫博物院建院90周年之际,我们采访到了在故宫中工作的年轻人们,试图了解他们的想法、生活,以及与古老故宫的关系。这些“80后”在互联网、全球化环境中成长,他们有鲜明的个性、独立的思想,他们在故宫的枝干上,会抽出怎样的新枝?我们也好奇,他们从故宫内部去观察,见到的故宫又是怎样的?他们对故宫的情感如何?他们对于“故宫人”又作何理解?
我们采访了文保科技部的书画修复师喻理,他为我们讲述了自己作为一个艺术史专业的年轻毕业生,跟随师傅学习书画修复这门神秘技艺的过程中,如何寻找到艺术史研究与古老技艺之间的连接点。
我们也采访了故宫研究院研究室的年轻科长刘甲良,他讲述了一个与故宫日久生情的故事,以及他是如何在故宫的工作中寻找到人生的方向,在他的故事里,我们能够读到一个年轻人怎样一步步拥有了属于“故宫人”的归属感。
我们采访了故宫教育宣传部的讲解员刘翠,因为工作关系,她每天都要在故宫里转上一圈,8年过去了,丝毫也不觉得厌倦,古老的紫禁城,总让她有一探究竟的冲动;还有故宫最前卫的资料信息部数字展示一组,外界所熟悉的故宫博物院微博、微信,以及《胤禛美人图》、《每日故宫》、《皇帝的一天》等7 款 APP 应用即出自这个部门之手,他们用自身的年轻、大胆,构建出一个新媒时代的故宫,并将自己与故宫朝夕相处中发现的美好情感,分享给大众。
数字展示一组一位成员的话,让我们印象深刻。她在故宫七年了,身在内部能够清晰地感觉到故宫按照自己的步骤慢慢地变化着,一开始的变化可能很细微,公众从外部看,并不一定能发现,不过一旦积累到了一定程度,就能完成质的飞跃。就像刘甲良说的那样,“某一天你会发现,我们已可以在世界上领先。”
资料信息部——六百年故宫的新媒体时代
(从左至右)张林,27 岁,新媒体摄影师兼微博编辑,进宫时间:2014 年;于壮,35 岁,数字展示一组组长,进宫时间:2003 年;庄颖,32 岁,英文编辑兼 APP 项目负责人,进宫时间:2008 年
庄颖看待故宫的视角不学术、不枯燥,而是细腻、亲和、饱含情感,跟她一起共事的“80 后”们也都差不多,或许正是这种属于年轻人的视角,让故宫的微博、APP 应用和微信公众号等,都沾染上了一种更普世的基调。
文保科技部 喻理——“干这行最重要的就是坐得住”
喻理,27 岁,故宫书画修复师,进宫时间:2013 年
见到自己亲手修复的藏品边围着许多欣赏的观众,那一刻是喻理最有成就感的时候。“一幅文物经过你的双手,或造成遗憾或恢复魅力大放光彩,无论怎样你都会觉得自己就是历史的创造者。”
故宫研究院 刘甲良——“在故宫时间长了会日久生情”
刘甲良,35岁,故宫研究院研究所综合科科长,进宫时间:2007年
刘甲良心里坚信故宫会越来越好。他也认定了一条听着有些不合时宜的路——在学术上做出成绩,被社会认可。这大概是故宫的另一层魅力,它太安稳了,把时代的浮躁气焰都挡了下去。
教育宣传部 刘翠——“来了故宫,再也不想去其他地方工作了”
刘翠,29 岁,讲解员,进宫时间:2008 年
在故宫工作数年,刘翠经常会思考自己当时为何一定要来故宫工作,肯定是因为喜欢,但更多的还是和故宫有缘,想到自己对故宫的情感,真觉得自己一辈子都不会再去其他地方工作了。
(文章来源:外滩画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