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饰北斎“朝顔に蛙”、1831-33年顷、横大判锦絵、24 x 36.4cm、ミネアポリス美术馆、p。 175
放下手机来到国立西洋美术馆时,我并没有料到在这里也能看到出门旅行的青蛙寄来的“明信片”。眼前的朝颜花朵温婉,藤蔓舒展,青蛙藏身于叶间,笃定的神情也与游戏中那只小青蛙颇为相似。而此次展览中描绘青蛙的作品远不止于此。
在我们与它相遇的很久很久以前,它就已经去过许多地方旅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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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古以来,青蛙就是为日本人熟知和喜爱的小动物。
松尾芭蕉写过俳句“闲寂古池旁,青蛙跃入水中央,扑通一声响”,日本平安时代末期的鸟兽戏画中也时常出现青蛙拟人的生动形象。由于日文中的“青蛙”(カエル)与“归来”(帰る)谐音(《旅行青蛙》的标题也利用了这一谐音),如今的日本交通广告中也经常使用青蛙的形象来表达平安回家的寓意。
图片来自日本东京国立博物馆官方网站:鸟獣人物戯画巻断简、12世纪、纸本墨画、縦30.6 x 83.3cm、东京国立博物馆
图为鸟兽戏画中拿荷叶当伞的青蛙。
而北斋笔下的青蛙不仅像游戏中那样走遍了日本,更是早在十九世纪后半叶江户幕府对外开放时就跟着洋大人们来到了欧洲和美国。
北斋的风格与西方绘画完全不同,许多介绍日本艺术的画册都竞相收录他的作品,西方人对北斋的评价也逐渐由“有意思的画家”转变成为“日本最伟大的画家”,对印象派和新艺术运动产生了不可忽视的影响。
1886 年于伦敦出版的《日本绘画艺术》中收录了北斋的作品,画中描绘了拖家带口的旅行青蛙,一只背着呱娃儿,一只抱着花。
William Anderson, The Pictorial Arts of Japan, London, 1886, The National Museum of Western Art, Tokyo, p。 53
巴黎出版的《日本装饰艺术素描集》中也能见到北斋的青蛙的身影。图中还出现了许多青蛙的小伙伴,你可曾收到过它们的明信片?
葛饰北斎“北斎漫画”初编、1814、墨摺、淡彩摺、22.9 x 15.7 cm、浦上苍穹堂 /“北斎漫画”二编、1815、墨摺、淡彩摺、22.8 x 15.8 cm、浦上苍穹堂、p。 43
Adalbert de Beaumont / Eugène Collinot, Ornements du Japon: Recueil de Dessins pour l‘Art et l’Industrie, Paris, 1883, The National Museum of Western Art, Tokyo, p。 43
1867 年举办的巴黎万国博览会中展出了餐具套盘“Rousseau”,大受好评,其他陶艺师纷纷效仿,北斋的花鸟鱼虫一下子成了最时兴的装饰纹样。
在当时的西方,人们本来就习惯将禽鸟游鱼等用作食材的动物绘制在餐具上,然而“Rousseau”将两栖动物用作餐具装饰则是崭新的创举。下图是 1867 年制造的“Rousseau”套盘之一,餐盘上的鸡和青蛙都照搬自北斋的作品。
Felix Braquemond / Fran?ois-Eugène Rousseau, Plate with Hen and Frog, from the Service “Rousseau”, c。 1867, faience, dim 32.1cm, Cité de la céramique - Sèvres et Limoges, Musée national Adrien Dubouché, Limoges, p。 1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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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只青蛙还出现在了艾米里·加利制作的八角形花瓶上。
émile Gall, Octagonal Vase with Frog, 1884, glass, h。 16.9cm, Musée de l‘école de Nancy, p。 155
下图餐盘上的画家被穿着裤子的蟾蜍吓了一跳,蟾蜍同样出自北斋的手笔。
Claude Monet, At Cape Antibes, 1888, oil on canvas, 65 x 92 cm, The Museum of Art, Ehime, p。 209
青蛙的足迹比我们想象中要深广许多,而北斋的作品不过是其中一隅。他描绘小动物的活泼笔触和观看风景的独特视角对西方艺术产生了深远的影响,或许也正是你我手机中游戏的原点之一。
本文中除特别标注的图片外,其他图片均翻拍自展览图录:
《北斋与日本主义》(“北斎とジャポニスム”)
主编:马渕明子
发行:日本国立西洋美术馆/读卖新闻东京本社2017年发行
本文中的作品都在国立西洋美术馆于2017年10月21日至2018年1月28日举办的《北斋与日本主义》展中得到展出。这次展览详细介绍了北斋与西方艺术之间的关联,除了文中提到的花鸟鱼虫和自然风光以外,还展示了人物、动物、鬼怪等其它类型的作品,这些作品会在下一篇文章中与大家相见。
葛饰北斎“北斎漫画”十编、1819、墨摺、淡彩摺、22.9 x15.8cm、浦上苍穹堂、p.154
Plate, Amédée de Caranza / Manufacture Jules Vieillard &; Cie, c。 1880, faience fine with enamel decoration in relief, 21x 24.5cm, Collection privée Laurence et Jacques Darrigade, Pessac, p.154
当时的绘画和装饰品中也能见到青蛙的身影,下面这枚胸针上的青蛙纹样就出自北斋的弟子葛饰为斋。
葛饰为斎“花鸟山水画式”五编、1865、墨摺、12.1 x 18.1cm、个人蔵、p。 142
Alexis Falize / Antoine Tard, Brooch, 1869,cloisonné enamel on gold, l。 4.8cm, Collection Polak, Courtesy of Wartski, p.142
北斋笔下的水仙花和法国画家 Charles-Louis Houdard 笔下的水仙与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