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1 1941年纽约版孙中山像邮票16枚全套
图2 1941年纽约版孙中山像邮票中心倒印票
图3 1941年纽约版孙中山像邮票特制样张
图4 1942年“中国抗战五周年纪念”邮票
图5 1942年7月8日,罗斯福总统与宋子文在白宫观赏“中国抗战五周年纪念”邮票
辛亥革命爆发之后,以孙中山先生头像为主图的民国邮票(以下简称孙像邮票),基本占据了1912至1949年这37年间90%以上的邮票发行份额。这些邮票,被广泛应用邮政信函的贴用,随之走进千家万户,成为当时最直接、最普遍的记忆符号之一。
根据相关研究统计,层出不穷、种类繁多的以孙中山头像为主图的民国邮票,有数十种版别之多。或因当时邮票印制技术所限,或因时局动荡不得不转移,孙像邮票中有的种类并不在中国大陆印制,而是委托美国、英国等发达国家和我国的香港地区印制,遂有所谓“纽约版”“伦敦版”“香港版”等多种版别。这些版别因印制技术原因而产生的变异、错漏邮票种类多至百余种,其中不乏存世稀少的珍贵品种,最为著名者就是在美国印制的“纽约倒”孙像邮票。
1941:“纽约倒”孙像邮票,已成珍品
1941年2月21日至4月21日,邮政部门发行了一套以孙中山先生头像为主图的普通邮票,编号为普22,俗称“纽约版”。图案为孙中山先生头像居中,边框上印有徽记,下印“中华民国邮政”字样,邮票面值的阿拉伯数字分列左右两边。全套邮票共计16枚,均由美国钞票公司在纽约代印(图1)。
这套邮票中元面值票为双色雕版套印,分、角面值票为单色印刷。由于通货膨胀,面值过低不适应当时邮资费用,至当年4月21日就停售了。这套邮票印制精美、工艺精湛且少有变异,但2元面值的邮票却出现了孙中山头像倒印的变体票,这是双色雕版套印时的工序误置造成的(图2)。
这枚邮票边框呈蓝色,中心图案孙中山像呈黑色,分两次印刷,第一次先印边框,第二次套印孙中山像,套印时,由于纸置反了,就产生了孙中山像中心倒印的变体大珍邮,集邮界俗称“纽约倒”。这枚变体票据统计,目前只有50枚左右存世,是著名的民国珍邮之一。集邮大王周今觉(1878-1949)曾收藏有这枚珍品,一时被集邮界传为美谈。
1941:“纽约版”抗战特制样张,或为孤品
近年来,这枚珍邮所属的普22系列又屡屡发现了各种试印样张,均为纽约美国钞票公司存档收藏之物。这批样张一经面世,身价陡增,成为藏界新宠。殊不知,在1941年当年停止发行之后,当时的交通部还曾借用美国钞票公司原版印模,印制了一批用于赠送政府高级官员的样张,则更为罕见珍贵(图3)。
原来,1941年2月21日至4月21日只发售了短短两个月的“纽约版”孙中山像邮票,由于印制精美,虽因通货膨胀原因不便使用,但人们往往乐意购买收藏。政府官员们也竞相购买,用于收藏或馈赠同僚,停售之后更是身价倍增。
由于1941年是辛亥革命30周年纪念,又因正值抗战紧要关头,当时的交通部特别申请用“纽约版”中最低面额的“半分”票特制样张,用于政府内部赠送,以期缅怀先驱、共克时艰。在印制这批样张时,别出心裁地将邮票图案的外框、面值、孙中山头像逐一单独印制,将三次套印工艺成形的“纽约版”印制过程精确再现。而且,还特意将“半分”票原本的褐色改为红色,以示特制特用。
这枚特别的“纽约版”赠送样张,至今没有看到过任何邮票目录中有记载,也没有任何集邮家提及过,或为孤品。即使是收藏有“纽约版”中心倒印票大珍品的“邮票大王”周今觉,似乎也并没有特意谈到过它。
图6 1942年“中国抗战五周年纪念”邮票首日封
图7 1942年“中国抗战五周年纪念”邮票原地首日封
图8 1961年“辛亥革命50周年纪念”邮票
图9 1961年“辛亥革命50周年纪念”邮票首日封
图10 1994年“美国旧金山国父纪念馆开馆”纪念封
1942:孙中山与林肯,首度亮相美国邮票
此外,为了纪念中国自“七七事变”以来开展全民族抗战五周年,并向中国军民顽强抗击日本侵略者的精神致敬,由美国总统罗斯福亲自监制,美国国务卿刘易斯·亨利·史汀生策划,美国邮政总署于1942年7月7日发行了一枚“中国抗战五周年纪念”邮票(图4)。
此邮票是美国历史上第一枚用外国文字组成中心图案的邮票,也是美国第一枚印有中文的邮票。在邮票设计时,罗斯福特意要求将邮票面额设为5美分,这是当年寄往中国航空信件的基本资费。邮票图案两侧分别为林肯和孙中山肖像,林肯像下印有他在著名的盖德斯堡演说中的名句“OFTHEPEOPLE。BYTHEPEOPLE。FORTHEPEOPLE”,而孙中山像下则是竖排中文“民族、民权、民生”,以此表明孙中山的“三民主义”与林肯思想互相呼应。邮票图案中央是徽章图案,内有右读中文“抗战建国”,背景为中国地图。邮票中横排、从左至右读的英文与竖排、从右至左读的中文巧妙呼应,成为该邮票设计的一大亮点。
在邮票设计过程中,时任中国驻美大使的宋子文曾赴白宫,与罗斯福磋商相关细节。二人共同观赏与研究邮票细节的照片,至今仍珍藏于美国国会图书馆中,可为这段中美联合设计、美国自主印制发行、孙中山像首度亮相美国国家名片且还与林肯“同框”的邮坛嘉话作历史见证(图5)。
1942:白宫举办孙像邮票首发式,罗斯福寄出首日封
这枚邮票于当年7月7日,还在美国白宫举行了首发式,罗斯福总统亲自寄出首日封。这枚邮票迅即引发了美国朝野民众的极大关注;据美国邮政的文献记载,这枚邮票共售出2100多万枚,其中有约近17万个首日封(图6)。
除此之外,这枚邮票在发行首日,还有一种正式的原地首日封问世。本身就是资深集邮者的罗斯福总统,要求将“中国抗战五周年纪念”邮票首日发行地定为科罗拉多州的丹佛,并为之特别制作原地首日封(图7)。
当然,这一选择是经过慎重考证的,罗斯福总统为此还征求过中方代表及美国邮政官员意见。他们都一致认为,辛亥起义发生后,孙中山确于十月十二日在丹佛市第一时间得知了武昌起义的消息。至于当时孙中山为什么会到丹佛,也有其历史线索可循,因为当年丹佛附近有金矿,不少华工在此辛苦工作,孙中山到丹佛时由洪门致公堂的大佬黄三德陪同向华工募款,济助革命运动;其下榻的布朗宫旅馆(BrownPalaceHotel)至今仍在,并保留有孙中山在旅客签名簿上的签名真迹。对于这段历史的精心考证与深切回顾,促成了“中国抗战五周年纪念”邮票原地首日封设计方案的成形,并最终选择丹佛市为首发原地。
1961:孙中山头像再度印上美国邮票
1961年10月10日,美国邮政局发行了一套一枚纪念邮票,以纪念辛亥革命50周年。这枚邮票仍以孙中山头像为主图(图8)。在美国各地举办了形式丰富的邮票首发仪式,邮票首日封的种类也相当多(图9)。
从1941年至1961年,从中国发行、美国承印,到美国印制与发行的孙中山邮票时间跨度达20年之久,印发的种类与数量也相当多;不但独具历史价值与社会意义,其中甚至还诞生了现代集邮史上的“珍品”与“孤品”,集藏价值不可限量。
值得一提的是,1994年7月7日,美国“旧金山国父纪念馆”开馆。当地华侨及各界友好人士为纪念这一盛事,精心制作了纪念封数种。1994年,是中国农历狗年,美国邮政当年特发行印有中文“狗年”及剪纸狮子狗图样的生肖邮票一枚。在制作开馆纪念封时,人们将这枚狗年生肖邮票与1942年“中国抗战五周年纪念”邮票及1961年“辛亥革命50周年纪念”邮票,一同粘贴在纪念封上,并加盖了三枚造型独特的纪念戳,形成了邮票发行时间跨度达半个世纪之久的独特邮品。一经问世,至今也是一封难求(图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