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从哪里来?我们是谁?我们往哪里去?一个画家的追问,全人类都在寻找答案、他便是保罗.高更(1848-1903)。
如果说伴随梵高一生的是:阳光、麦田、向日葵,那高更的关键词则是:岛屿、女人、流浪。作为一个划时代的艺术家,高更的一生怪诞离奇,狂热于恋爱,终生辗转流离,不断旅行,“到远方去,寻找乐园”。
生命的热情究竟何在?在最后的日子里,高更重返大溪地——这个曾被他视为“新天堂”的地方,去追寻自己的理想生活。蛮荒=乐园,这是高更对生命之热情的理解,并一度认为这片蛮荒之地即是归宿。才情在此迸发,灵魂跃然于画纸。
尽管高更备受争议,但没有人质疑过他的艺术独创性。他从不用任何条条框框局限自己。他的出身和性情,使他难以适应古板的资产阶级。他理论上身在其中,却始终感到局促不安。说起来,他身后的名声,有时为他招来了种种毁谤,而他本人应该对这些误会承担部分责任。
比如,他于 1889 年创作的自画像明确显示,他把自己投射到了圣人和罪人、学者和享乐主义者的角色里。他告诉妻子:“在我身上有两种气质,印第安人的和神经质的。”
接着他又宣布:“神经质的气质已然消失,使得印第安人坚定、笔直地前进。”高更把自己视为让-雅克·卢梭式的高贵的野蛮人。
高更反抗堕落的文明,他与承继自文艺复兴的学院派作斗争。他认为周遭的社会腐朽而虚伪,又自觉受到了这个社会的谴责。而从中逃离的唯一途径,是转向一种更接近他出身的文化。
其实,高更目无纲纪,不是因为他乐于违背既有的创造规则,而是因为这些规则限制了他的想象。他搬移构思、突破手中材料的局限,在不同媒介间穿梭自如,使意义发生变化。
可以说,高更重新划定了艺术领域的界限。在他的时代,再没有一位艺术家能在同样多的领域里,掌握同样高超而创新的技艺。不过,也有人指责他三心二意、东拼西凑。但无论如何,高更都把创造过程当作头等大事,在无尽的变化中,不断地翻新了材料和技法。
高更的作品无疑是世界上最昂贵的作品之一,但在他的一生中,却过着非常简单的生活。他曾作为银行家工作了一段时间,但最终他辞去了工作,决定投入艺术,选择了一种更温和的生活方式。
为了解释自己的行为,更为了说明自己的艺术理念,高更在越发彻底地远离同辈艺术家的同时,感到需要为自己建立一个形象。而在他挑衅的外表下,却隐藏着对创造的全身心的投入。
随着时间的推移,人们责难过他的性别歧视和殖民主义立场。他最大的担忧——被后世遗忘——也险些成为现实。在立体主义压倒表现主义诸流派的时代,他在关于现代主义起源的早期历史著作中,一度被边缘化。
然而,尽管高更的为人颇受指摘——有时也不无道理,但作为艺术家的高更,却始终是象征主义和 19 世纪抽象艺术,无可争议的大师和奠基人,他从根本上影响了 20 世纪的艺术。
小时候,高更和他的父母一起在利马待了几年。这段经历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他一生中大部分时间,都在寻找并重现他从秘鲁记忆中的生活方式。后来,他两次访问塔希提岛,并最终在 1891 年在那里定居了几年。
对高更主要作品的粗略研究,足以说明这位不同寻常的艺术家的全部复杂性。他同古希腊和古罗马的传统决裂,选择了折衷的原始主义,嘲弄了法兰西艺术学院的所有清规戒律。
他注重想象,因此摆脱了叙事和文学的主题。他把色彩从描述的功能中解放出来,用概括和简化突显了形状的表现语言。他发挥了暗示的作用,任由观者发现意义的多重层次。他在创作方法中融入了即兴、偶然性和意外性。
总而言之,他肯定了艺术的装饰目的、或非模仿目的,为现代主义抽象艺术开辟了道路。画家用“什么都敢做的权利”,定义了自己留传后世的艺术遗产。像他那个时代的许多画家一样,高更从日本版画,颜色和主题中汲取灵感。这位画家受到彩色玻璃窗和黑色边框形状的影响。
也许高更需要经历种种动荡,才能孕育出如此令人惊讶和困惑的艺术。他试图建立信念,因此对抗体制、质疑正统,却不曾料想,他大胆选择的道路将使自己在生活中作出痛苦的牺牲。
也许正是因为他有着逞勇好斗、以自我为中心的性格,才能承受在他身上接踵而来的压力。“我是个伟大的艺术家,这我知道,”他安慰自己,“正因如此,我才忍受了这么多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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