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代宫廷首饰是清代满族贵族服饰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折射了当时的时代风貌和人文
情怀,凝结成一种精神文化的象征。
本文从清代宫廷首饰的色彩入手,为我们讲述清代宫廷的审美风尚、色彩搭配以及清代风尚对现代设计的运用与影响。
清代宫廷首饰以一种繁复奢华的格局体现了清代满族华丽和富贵的审美倾向。在色彩上清代宫廷首饰继承和延续了前朝首饰的优点,在汉人提出的青、赤、黄、白、黑“五色”的基调上进行变化,但是它又有着十分强烈和突出的特点。首饰配色对比更为强烈夸张,热衷红绿、红蓝这样的对比色和补色搭配,色彩虽然浓郁艳丽却也能在丰富与醒目中求得和谐平衡、艳而不燥、张扬中不失内涵。点翠工艺的应用更是将翠蓝色和宝蓝色的魅惑之美发挥到极致,在中华民族“尚青”的审美传统上又描绘了浓墨重彩的一笔。清代宫廷首饰所凝聚的色彩特点与清代贵族审美风尚、藏传佛教的推崇以及满族游牧少数民族的生活特性息息相关,并受到西方同时期洛可可艺术的影响。
清《九阳消寒图》
清代宫廷的审美风尚
清朝是我国历史上最后一个由少数民族入主中原建立的政权。清军入关不仅是清廷政治上的一次重大转折,对清廷审美风尚来说也意味着一次重要的蜕变。它不仅使清廷的审美风尚保留着产生期的某些特征,而且又使它显现出某些新的气象。满人入关后以其帝王之尊,既强势引入草原文化之美学,又承接汉族审美文化,这一过程经过了选择与改造最终成为适合满族社会需要的审美规范或准则。最能代表清廷审美风尚发展的大概就是乾隆朝,这一时期是一个奢华至极的时代,皇室新贵们对饰品的要求越来越高从而创造出了一个纯粹为装饰而装饰的时代,就如欧洲的洛可可时期一样——纯粹的奢华。清廷崇尚色彩艳丽、材质显贵的用材审美文化,重视纤细精巧、繁褥精致的形式效果,这也造就了清代宫廷首饰雍容华贵的艺术风格。
满族审美文化的发展,既有满族自身审美文化的本质特征,又有满族对外部审美文化的选择与改造。清代宫廷首饰以其选用材料的性质特点和装饰特征突显了满族审美文化内在的精神旨意和艺术价值,反映了满族独特的审美文化。皇太极曾对诸贝勒大臣所说:“凡人之营求富贵,不过欲鲜衣良马、甲胄华丽,名望出众耳。”满族的审美文化中对材质的审美偏好是以金、银、珠玉、翡翠琥珀等金银宝石为贵,并且用色崇尚明亮艳丽,以材质华丽,色彩瑰丽富贵为美。在工艺上通体喜用全面性装饰,錾刻,堆叠,诠释了满族审美文化中崇尚华丽繁复的文化内涵,承载了满族民族特征的文化根源。
清朝统治者在入关以前就已经高度认可汉民族的文化,一切“仿古制而制之”。清代皇帝以正统观念的继承者自居,以表现他们兼收并蓄的伟大气魄。他们倾慕汉文化并以极大的热情积极学习,清朝统治者们大都具有较高的汉学造诣和文学艺术素养,这无疑加速了其汉化的进程且影响到清廷的审美风尚。清代宫廷首饰深受明朝首饰影响。明朝是集奢侈装饰艺术和工艺之大成者之期,色彩丰富、五光十色的奢华饰品充斥着明朝。首饰工匠们极尽一切工艺手段将各种色彩丰富的宝石珠玉镶嵌到首饰上,同时引进了一些阿拉伯和欧洲的工艺为这个时期工艺美术的发展灌输了新的血液。金银首饰的镶玉嵌宝在明代中叶盛行的基础上变得极为推崇。清代宫廷首饰延续了前朝遗风:色彩斑斓的宝石镶嵌,华丽雍容的宫廷造型,累丝花丝工艺的使用,满目皆是的吉祥祥瑞和龙凤纹饰,奠定了清代宫廷首饰的基本风格。
清 银镀金点翠嵌宝花卉纹簪
清朝的统治者大力推崇藏传佛教,这对他们治理国家稳定统治大有益处。藏传佛教又称喇嘛教,在西藏和蒙古地区的影响深远,藏族和蒙古族几乎是全民信仰喇嘛教,满清统治者入主中原前后一直实行拉拢蒙古族以钳制汉族的民族政策,宣扬“满蒙一家”。清代的皇帝和后妃们,有许多都是藏传佛教的虔诚信奉者。他们在紫禁城内功深处建造佛堂,供奉佛像,潜心佛事。雍正皇帝登基后,将他作为皇子时的旧宅改建为北京最大的藏传佛教寺院雍和宫。藏传佛教成为清代宫廷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藏传佛教装饰喜密集,色彩喜艳丽,多以镀金、镀银、镶嵌、錾刻、起花或彩绘等加饰为美。色彩多以红、黄、蓝、白、黑、绿为主。同时藏传佛教的器具俱施金或彩宝镶嵌,纹饰亦细致繁复,极大影响了清代的审美,使得清代形成 “求多、求满、求富贵、求华丽”的满族审美文化。
清 点翠凤吹牡丹纹头面
满族作为上层统治民族,其文化底蕴的深浅直接影响了清代的审美风尚。满族的审美文化受到自身的民族喜好、生活习惯等特点的影响。满族的祖先长期生活在寒冷广袤的白山黑水东北地区,以渔猎作为主。“吃肉、穿皮”成了他们的基本生活方式。入主中原后原始审美观继承了下来,他们对于兽皮鸟羽的原始依恋也保留了下来。满洲贵族所穿的服装多为东北特产的貂皮、狐皮等毛皮制成。后妃的朝冠冬用熏貂,夏用青绒,皇后以下的皇族妇女及命妇的冠饰依次递减。嫔朝冠饰以金翟,以青缎为带。清朝满族喜爱鲜艳的色彩,除了前朝和宗教的影响还来自与他们先祖游牧骑射的生活环境:在缺乏色彩的广漠大地上似乎颜色鲜艳更能引起他们第一时间的注意。此外满人对蓝色情有独钟,清代统治者将蓝色纳入服饰制度体系作为最重要的服饰色彩,首饰中蓝色点翠的使用更是在清代登峰造极。
清 镶珠翠青钿子
无法复制的蓝色
如果要说清代宫廷首饰色彩最令人印象深刻的就是那一抹无法复制的蓝青色。点翠首饰是清代宫廷最有代表性最有特色的珠宝首饰,以翠蓝色和雪青色为上品。点翠,是一种在金银托底上精心黏贴随型修剪的翠鸟羽毛的珠宝工艺。翠,指翠鸟,准确说是翠鸟的羽毛因为羽毛颜色异常艳丽,在宫廷常被贵族女子拿来插在头上或镶嵌制作成首饰。“满头珠翠,遍体绫罗”是中国古代诗歌中对于美人装束的必然描写。晋代学者张华在《禽经注》上提到点翠时说:“妇女首饰,其羽值千金。”点翠十分稀少又很脆弱不易留存,但又是那样的华贵难言。现在我们或许难以理解,用翠鸟羽毛制成的珠宝为什么能轻易与宝光流转的金银珠宝齐名。但若你亲眼见过那些明清皇室后冠的瞬间,那一汪明丽深沉的宝蓝就一定会瞬间夺取你的呼吸。
点翠之技始于战国盛于清,相比于前朝,清代宫廷皇室为何如此痴迷蓝青色点翠大致有这么几个原因:
1。尚青的审美传统。青色作为一种色彩在中国传统民族审美心理中占有重要地位。清代虽是满族建立,但清代皇帝高度认可汉族文化并以正统观念的继承者自居。中华民族传统文化中儒释道既自成体系,又整合互补的特点导致了民族色彩审美的鲜明特色。尤其是从文化的深层看,儒释道都从“天人合一”的思维方式出发,倡导“虚静”的人生修养论和认识论。儒释道主虚静的文化传统形成中华民族传统文化心理结构的深厚积淀,不仅塑造了宁静淡泊、克制忍耐、安分守己、知足乐天、祟尚中庸的民族性格,而且在色彩审美上,这种民族心理结构与具有宁静、内敛心理效应的青色异质同构,形成情感上的共鸣,并契合文化上的价值判断和理想。
2。游牧少数民族的生活特性。清朝满族的生存环境中与其休戚相关的色彩便是青色,“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见牛羊”。这既有头顶的青天,也有草原的绿色。这使其感知和想象力直接受到青色濡染和包围。青色已经根植于民族意识和集体无意识之中。青色对他们而言就如同雪域高原上湛蓝的天空,同时联想到那种豁达和宽广的情怀。满人入关前使用的纺织品主要为“毛青布”,是一种深青色的土布。蓝色是早期满人服饰的主要色彩,入主中原后统治者对蓝青色依然眷顾:皇帝“衮服色用青”,皇后礼服吉服掛“表衣色用青”,官员补服均用青色。后宫女子把她们对蓝青色的向往和迷恋都倾注在点翠首饰之中。也许她们不只是单纯喜爱这种色彩,压抑单调、如履薄冰的宫廷生活的让她们渴望海阔天空、蓝天绿水、自由自在。佩戴蓝色的点翠首饰或许能让深宫中的女子稍感慰藉。
3。满人对鸟的崇拜。点翠的材料是翠鸟的羽毛,人们对羽毛装饰的挚爱来源于人们对鸟的感情。鸟对原始人而言一直具有神圣的魅力。鸟类会飞,原始人相信鸟是灵魂的象征,象征天地之间的联系,通过羽毛人们可以与神灵对话。鸟在伊斯兰教里亦用来象征天使,《古兰经》里谈到“鸟语”即是“天使的语言”,代表精神上的觉悟:鸟类在我们中间保留着创造之歌的某些东西。满族先世向以渔猎为生,“精骑射,善捕捉,”禽鸟百兽朝夕相处,禽鸟不仅是满人的伙伴,更是他们观天候、测灾异的最佳卜物。满族禽鸟崇拜观念十分悠远,满族历史的三大传说都跟有鸟有关,一是喜鹊:满人相信是神雀(喜鹊)的指引使得仙女佛库伦仙胎受孕,生下了满族先祖肃慎人。一是乌鸦:努尔哈赤在被明朝官兵追杀时,乌鸦鸟群以身庇护相救得以脱险。一是海东青:辽兵进犯时海东青救了当时还是婴儿的金太祖完颜阿骨打。
清 金镶珠宝帽顶
清 铜镀金点翠嵌翠珊瑚蝴蝶纹簪
万点绿中一点红
清代宫廷首饰配色对比强烈夸张,尤其喜欢用补色和对比色配搭,比如红配绿,蓝配红。色彩虽然浓郁艳丽但艳而不燥、张扬中不失内涵。清宫首饰推崇“图必有意,意必吉祥”。吉祥要趋利避害,红红绿绿给人感觉喜庆,这与文人画萧疏淡雅实物理念大为不同。
清代宫廷首饰的红绿配搭有几个方面:
1。红绿色彩的节奏和韵律。色彩如同音乐也有轻重缓急和高低起伏。色彩的交替应用和色彩的间隔变化使色彩产生有规律的变化和重复,使得整个首饰具有层次感和节奏感,这种形态变化带来的神韵变化给人以情趣和精神上的满足。例如玳瑁镶金嵌珠宝镯,红色碧玺的蝙蝠与绿色圆寿字的翡翠交错排列,并点缀以珍珠。风格华美贵气十足,色彩明艳又不失沉着庄重感。翠十八子手串,手串主体为质地上佳的绿色翠珠十八颗,红色珊瑚结珠三颗,结珠之间各翠珠五颗,结珠与珊瑚佛头间隔翠珠四颗,红绿有规律有节奏如同婉转起伏的曲调,色彩明艳俏丽,女性气质十足。
2。红绿色彩的面积大小差异。红色和绿色在色盘上是补色。由于互补色彩之间的对比相当强烈,如果应用不当会显得首饰突兀不协调,让人头晕目眩。清代宫廷首饰在红绿色对比应用上特别慎重考虑色彩彼此间的比例问题:利用大面积的一种颜色与另一个面积较小的互补色来达到平衡,选择其中之一的颜色为大面积构成主调色造成其稳定的主导地位,而另一颜色为小面积作为从属。例如图中的铜镀金点翠珊瑚蝴蝶纹簪,红色珊瑚雕刻的蝴蝶翅膀与绿色翠玉的蝴蝶身体形成了大小面积的对比。
3。红绿色彩的调和。为了使红绿色调变得稍柔和协调,清代首饰把红宝石的明度和纯度适当降低,这样红绿原本强烈的色彩就变得柔和,看上去更有女性温婉之感。例如金镶珠宝帽顶,八瓣圆花形,采用镂空、镶嵌、米珠镶嵌等工艺。内层为四只翡翠蝙蝠,两只碧玺蝙蝠。花蕊和八个花瓣内镶嵌桃叶,两层中间嵌卍字,整个首饰寓意“福寿万年”。四只翡翠蝙蝠红绿对比鲜艳强烈,旁边的桃叶红绿两色都降低了纯度提高了明度,使红绿对比变得温柔内敛。
清 玳瑁镶金嵌珠宝镯
喜色彩斑斓
满人原本是游牧少数民族,长期生活在色彩比较贫瘠的广漠大地,处于一种补偿心理他们喜欢纯度比较高的色彩。少数民族一般对美的认识都比较大胆,喜鲜艳浓烈的色彩,视觉冲击力十分强烈,表达他们一种炙热的神灵信仰。清代宫廷首饰的色彩大部分是五彩斑斓、极尽奢华的。具有鲜艳的吉利色的材料如红蓝宝石、珊瑚、碧玺、翠羽等大量被用在首饰的镶嵌装饰中彰显皇家的富贵和奢华。另外宫廷生活压抑单调,鲜亮夸张的色彩有利于营造吉庆祥和的气氛。清代首饰典章制度等级分明,宝石按照色彩优良以此对应后妃的位分。红宝石有玫瑰红、蔷薇红、大红、暗红、以血红和鸽血红为稀世珍品。珊瑚有桃红、绛红、以艳红色最为名贵。蓝宝石太深太浅都不理想,以蔚蓝色为最佳。青金石有天蓝、深蓝色、以蓝紫色最为名贵。水晶有紫色、蔷薇色、黄色、烟墨色、白乳色、以蓝水晶最为少见。不同色彩的宝石含有深刻寓意,如清代朝珠的配色上选用与天色相同的青金石象征天,选用与土色相同的蜜蜡象征地,选用与日色相同的红珊瑚象征日,选用与月色相同的绿松石象征月。天地日月的四色齐备,充分体现出皇家天人合一之最高境界,这些无不彰显其主人身份地位的尊贵显赫和等级的至高无上。后妃们的首饰更是在色彩上争奇斗艳。如金累丝九凤钿口,九只凤凰头嵌珍珠并口衔流苏各一。每个流苏均由多颗珍珠串成,用碧玺、青金石、珊瑚等各色宝石琢成小蝙蝠等造型作结,下边坠角随形镶嵌上等翡翠五块,蓝宝石二块,红宝石二块,色彩绚丽而清逸,明亮而华美。银镀金嵌珠翠花蝶纹簪,以银镀金点翠叶衬底,中央横卧蝙蝠,蝙蝠身体为淡绿色和田玉,翅膀为艳红色珊瑚,胡须嵌白色珍珠。蝙蝠四周围绕艳绿色翡翠佛手,豆荚,粉色珊瑚葫芦,粉色碧玺花朵,淡粉色米珠花朵等装饰物。色彩明艳不失雅致。清代宫廷首饰偏好在蓝色点翠上施以各种鲜艳宝石,并常常辅以白色珍珠或粉色珊瑚来柔化和调剂主体的色彩浓度。翠羽的颜色饱和度高属于冷色系,银镀金属于暖色系,金银硬质,翠羽柔软,冷艳高贵的蓝色遇上绚丽斑斓的彩色宝石,呈现出刚柔并济、冷暖相宜的面貌。
焕鸾古典珠宝首饰工作室 18K金点翠雀羽胸针
焕鸾古典珠宝首饰工作室 18K金改镶老银点翠水母胸针吊坠
清宫风尚与现代设计
清代宫廷风尚对现代设计在形态、色彩、材质、工艺、纹式等方面产生了重要影响,就像隐藏着的创造源泉给予他们源源不断的滋养补给。很多年轻设计品牌一方面有选择性的继承,向传统朝圣致敬;另一方面更立足现在与未来,在两者之间从容穿行进行创新设计。
衣锦媚行珠宝现为国内最大、最知名的古物新饰工作室,同时还是中国首个登上美国纽约时代广场世界第一屏的首位原创珠宝女性设计师品牌。衣锦媚行不仅仅是传承和复古,品牌的理念是要把老东西做成新时尚。创始人马荆棘说:“如果只是一味地复原,那些东西是没有生命力的,我们永远只是在拾古人的牙慧,我们生活在这个时代,就必须要做这个时代的东西。”衣锦媚行不仅在工艺上研发了珍珠米珠微镶、古法錾刻、古法错金银等多项古法技艺,在设计上他们会选取清宫首饰一个或者两个标志性特点,让设计既有清宫首饰的特征或者手法,但又绝不是全盘复制。清宫首饰里大量的头饰非常繁复并不适合现代佩戴,为了更适合现代人的生活方式和佩戴的实用性,衣锦媚行的设计师会用一些簪子头部分的图案改成更适应当下佩戴的吊坠胸针。对于有些过于繁复的图案也会加以简化,有时候更多是吸取某一个设计元素,比如“五福捧寿”“凤穿牡丹”“玉堂富贵”“松鼠葡萄”的题材;有时候吸取一个构图手法或者是配色。同时他们还会融合一些现代的设计元素比如几何构图、不对称设计、西洋元素、抽象提炼等多种多样的手法,让作品显的更时尚更现代。
焕鸾古典珠宝为90后点翠守艺人王圣临所创立。鸾是神话中的神鸟,与凤相配,通体青翠;点翠工艺,光耀千年,经岁月侵蚀终于像浴火重生的鸾鸟一样重焕新姿。焕鸾古典珠宝首饰工作室传承传统点翠、花丝工艺,融合现代珠宝工艺及审美取向、佩戴方式等,设计制作精巧玲珑的新中式古典首饰,探索传统与现代的融合点。焕鸾古典珠宝首饰工作室主要是仿制经典、复原修复、创新设计三块。王圣临认为:创新的基础是传承,在继承传统点翠工艺的道路上仿制古代匠人优秀的作品是必不可少的。仿制原作的过程是在与古代匠人交流学习的过程,学习每一根线条的规律,每一个元素搭配的原则,每一个图形的含义,在工艺上和美学上也在随之增进。他复制清宫旧藏的一对点翠花枝纹簪,通过对实物、图册的比照进行一比一绘图,把所有细节都做到尽量复原。所有选择的配石都经过特别筛选,尽量做到与宫中原物一致。18K金改镶老银点翠水母胸针吊坠,是在一个满清点翠小簪面的基础上进行的二次创作,将传统的牡丹花转化为水母的头部,延伸出灵动的触手关节,镶嵌海蓝宝、钻石、托帕石等清代首饰中较为少使用的刻面切割方式的宝石,更显闪耀伶俐,使满清遗风以清新梦幻的方式展现出来。点翠菊花为胸针、项圈、吊坠三用可拆卸首饰。这件作品取材于传统工笔画的造型和构图方式,工艺上依旧沿袭了传统点翠的花丝围边、铺点翠羽的方式,但是在构成方式上与传统的点翠却略有不同。一改传统点翠多以平面图形堆垒平铺的散点透视构成方式,转化为更自然、立体的焦点透视构成方法,使线条更加灵动、活泼,也更加精准,符合菊花的自然生长规律,也更能将菊花的娇艳呈现出来。相比清宫首饰,这件作品的颜色搭配没有那么的鲜艳,较为雅致,搭配现代的服饰更加和谐不跳脱,搭配了黑欧珀、钻石和铜鸡羽毛,在材料上也进行了一些更替改进,使传统的点翠工艺能够与现代珠宝更好的融合碰撞。18K金点翠雀羽胸针是相对来讲更为跳出传统点翠首饰程式化思维的一件设计作品。先用18K黄金手工制作羽丝,按照孔雀尾羽造型,焊接在羽杆之上,贴点双色翠羽,翎眼使用18K白金做底,镶嵌枕形蓝色碧玺,钉镶钻石围边,水滴形翎眼贴点孔雀颈羽蓝片及背羽金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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衣锦媚行 《蜓蜓玉立》 18K金镶嵌老翡翠多宝蜻蜓吊坠胸针两用款
嗜闲居团扇工作室致力于修复老团扇,并制作传统形制的新团扇。创始人李晶生于1986年,自本科期间酷爱戏曲文化并跟随老师学习京剧、昆曲等多种戏曲类型,读研期间更是广泛接触传统手工艺。2013年李晶寻访苏州缂丝老手艺人并开始自己制作团扇。缂丝、刺绣、宋锦、罗、银錾刻、木雕、拉花、大漆等传统手工艺都被李晶融入团扇的设计制作。不管是新扇的设计制作,还是老扇的修复,嗜闲居都力求做到极致。他也带动了一些传统工艺的复苏,结合现代审美理念,让更多的年轻人认识并喜爱团扇。嗜闲居的团扇保留了清代宫廷风尚中精巧华丽的特点,更结合现代简约的审美理念:大面积素雅,扇柄精工细作,方寸之间见灵光,更开创了可拆分结构首饰与团扇结合的新设计路线,让人拍案叫绝。九阳团扇的设计灵感来源于清代的《九阳消寒图》(见题图)。原画中绘制有孩童、九羊、松、梅、竹、鸟笼、灵芝、山石花草、天空和树干,九羊寓意“九阳”。九九出则春深矣,春风送暖,寒意全消,所以有“九九消寒”之谚。团扇在设计上保留了原画中青、红、黄、白、黑的配色方案,图形上略减大半,只保留了流云、梅花、山石和天空,扇柄为清代乌木,整体风格既有创新图案又有清代风格。百宝嵌清代杂宝纹绸面团扇的扇柄采用清代风格的博古瓶花题材,并运用老南红和老玉重新做了镶嵌。清代万字菊花纹纱面团扇的扇柄为紫檀嵌清代牙花,比较有特色的是扇柄中间的金属部分可以拆下来单独变成珊瑚胸针和吊坠,使团扇不再仅仅是一把扇子,而是赋予它独立于自身结构的意义。
清代宫廷首饰突显了满族审美文化内在的精神旨意和艺术价值,反映了清代宫廷的审美风尚。清代宫廷首饰璀璨溢彩,浮翠流丹,色彩虽然浓郁艳丽但却能在丰富与醒目中求得和谐平衡,张扬中不失内涵,艳丽中不失雅致。清代宫廷首饰所具有的美感随着环境的变化和时间的推移,将汉族和西洋的审美文化融入满族的审美文化之中,使清代宫廷审美文化具有了深刻的历史意义,对后世特别是现代审美产生了深远的影响。
嗜闲居 九阳团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