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球琳为材料的西羌齐家玉文化亚板块从未发现过巫立像或巫面像。这一点与其他东夷、淮夷两大玉文化板块及鬼、荆蛮等玉文化亚板块的情况不同。关于西羌齐家玉文化亚板块玉凶像的问题只有求诸文献。
和田玉挂件
首先值得提出的就是黄帝,黄帝今天被认为是我们华夏民族的先祖,我们是炎黄子孙、痢的传人已是现代中国人的共识。但《山海经·西山经》中的黄帝则是食圭山稷泽沸沸汤汤的古膏,又取窒山之“玉荣”而投之钟山之阳生出瑾瑜良玉为天地鬼神是食是飨,君子服之以御水祥。如果没有稷泽玉膏黄帝便要腹饥辘辘,生不出瑾瑜,他的下属鬼神亦无玉可食,最终连生痢都无法维持,可知昆仑之玉与黄帝的关系十分密切,既是他的食物又是他播种生出的供鬼神食飨之物。汉刘安《淮南子·地形训》云:昆仑之丘为天帝之居,《山海经·西山经》记‘‘昆仑之丘,是实唯帝之下都”,郭璞云“天帝都邑须在下者”,袁柯案,郭注天帝即黄帝。《山海经·海外面经》云“海内昆仑之虚,在西北,帝之下都。昆仑之虚,方八百里,高万仞。上有木禾,长五寻,力五围。面有九井,以玉为槛。面有九门,门有开明兽守之,百神之所在。”袁柯案:“帝之下都”郭璞云:“天帝都邑之在下者”。《穆天子传》卷二云:“吉日辛酉,天子升于昆仑之丘,以观黄帝之宫”则此天帝实黄帝也。那么,天帝(黄帝)的上都在哪里?应在昆仑之丘之上又万仞。较下都更为豪华神秘。黄帝食种昆仑之玉确是神——天帝独具的玄机,但他可能又是西羌的一位神通广大法力无边的大巫,被部众尊为神巫。他是巫神帝合一的神话人物,也是西羌至高无上的神权统治的折射。
西王母是又一位即位于昆仑之丘又西八百五十里的玉山之主,可能既是神又是一巫和酋长。
创造了玉神物的重要论点、实践着以玉事神的集体行动的是巫,巫为女性原始宗教的创始人和主持人,她的形象与活动可从古文献中寻到一些线索,现在我们已知的与和田玉神灵观有密切关系的昆仑山北坡山脚下的西羌部母系社会的首领西王母的形象。她居于玉山,其状如人,豹尾虎齿而善啸,蓬发戴胜,是司天之历及五残(《山经柬释》卷二P9)。《山海经》所记西王母的形象怪诞不凡,是一长着豹尾虎齿而又善啸的好像是一位兽性尚未去尽的女性。
值得注意的是“发乱如蓬草,戴胜”,“胜”为首饰,亦称“春胜”或“方胜”,形如两个锐角三角形,起角尖相对而成“? “习”形,分别插于头上两侧,还记其职司为“主知灾厉五刑残杀之气”,这可能是后人依形貌可怖而附加上的解释。她头上戴的“胜”应是用玉做的,或称玉胜。“其南有三青鸟,为西王母取食,在昆仑虚北”。三青鸟一说“三足鸟”,总之是神鸟为她取食。“食”为何物?均未记。
西王母是昆仑之神,理应食瑾瑜之玉,她的形象可见于汉画像,亦可见于玉座屏上的西王母图,她的面貌已不复恐怖了。其两侧各有一只神鸟,西王母所居之处即玉山,“穴居”及‘‘居昆仑之山”(《河图玉版》)《庄子大宗师篇》云:“西王母坐于少广”。《释文》引司马彪云:“少广,穴名”,说西王母穴居,住于石洞是有道理的,昆仑山是一座充满神秘色彩的神山,出白玉、玉膏、玉英为西王母、黄帝以及天地鬼神食飨。所以西王母很像身上饰有豹尾、面戴虎齿的傩面,仿虎豹做啸吼,发乱如蓬草,戴胜以事神的打扮和动态。
我以为上述所现西王母很像身穿坠有豹尾之衣、面戴露出虎齿的傩面具仿做虎豹边舞边啸,摇头晃脑、手舞足蹈、戴胜的头发乱如蓬草的事神时的妆梳和打扮。足以认为西王母、黄帝等神话人物都是巫或觋,也是各方的统治者,又是神,受人膜拜。这种信息为后人传递演变为《山海经》上的人兽合一的怪诞形象。黄帝下都是昆仑之丘,西王母居于玉山,昆仑山也是神山,其古羌之巫也活动于昆仑山,慢慢地也成了神,还成立巫觋之国。如《山海经·海外西经》有“巫咸国在女丑北,右手操青蛇,左手操赤蛇。在登葆山,群巫所从上下也。”袁柯案:“巫咸国者,乃一群巫师组织之国家也。”当然,这是不足为信的,巫咸可能是一赫赫有名的大巫,下有众多小巫,而被人引申为“巫咸国”。据考,巫咸一说黄帝时人,另说是尧时人。引王逸注楚辞离骚亦云:“巫咸,大神巫也,当殷中宗元世”,此巫咸又是殷人。《大荒西经》记:“有灵山,巫咸、巫即、巫盼、巫彭、巫姑、巫真、巫礼、巫抵、巫谢、巫罗十巫,从此升降,百药爰在。”袁柯案:经言“十巫在此升降”,即从此上下於天,宣神旨达民情之意。灵山盖山中天梯也,诸巫所操之主业,实巫而非医。(P,g)《海内西经》云:“开明东有巫彭、巫抵、巫阳、巫履、巫凡、巫相,夹妾窳之尸,皆操不死之药以拒之。”袁柯案:前述“十巫”中巫彭即此巫彭也,巫礼即巫履,巫盼即巫凡,巫谢即巫相,十巫此六巫名皆相近。《大荒南经》巫载民,巫载民盼姓,所以山海经所记巫去掉重名尚有十巫,故从灵山升天,或兼事医药。此时巫的权力很大,十巫立国不实,但其势力强大,统治一方,以巫为血缘地缘之主则是可信的。至夏商巫觋即衍成为王效力的神职人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