彰显中国满族剪纸的传承精神 ——傅作仁剪纸艺术世家研究[图文]

傅作仁一家

傅作仁剪纸世家的三代人

李人毅与傅作仁（右）毕再生相会海伦

8月10日中国满族剪纸馆开馆仪式暨傅作仁从艺七十周年研讨会在黑龙江省海伦市举办，人民美术网总编、美术理论家李人毅为此撰写了一篇论文，以傅作仁满族世家的艺术成就，承传历史等方面，从学术的角度对中国满族剪纸的这一命题作以论证，文章分六个部分：

1、为中国满族剪纸举旗亮牌

2、海伦·中国满族剪纸的发祥地

3、傅作仁·中国满族剪纸的领军人物

4、傅清泉和满族世家几代人的艺术成就

5、傅清超·在创新中彰显家族实力

特在此发出，以飨读者。

傅作仁在传授给子女剪纸技艺

傅作仁、董振凡夫妻向孙子传授技艺

傅作仁 1949年欢天喜地庆解放27x25x10 幅宽206x85

傅作仁 铁姑娘1960年 科学种田73x34幅宽157x51

彰显中国满族剪纸的传承精神

——傅作仁剪纸艺术世家研究

人民美术网总编 李人毅

能参加傅作仁大师从艺七十周年研讨会，十分荣幸。可令我最高兴的是，这次海伦市有了中国满族剪纸馆。这应该是我国的第一个满族剪纸馆，能落户海伦这本身就是一种文化自信的体现，对海伦的文化建设是一个重要举措，也给中国美术界的学术研讨提出一个新的命题，这就是加强对中国满族剪纸的研究。

1、为中国满族剪纸举旗亮牌

应该说，满族剪纸是个有精神价值取向的命题，是东北黑土地文化厚积薄发的显像，是地域的文明成果，是我国有历史深度和辐射广度的文化遗产，是在东北沃土生发繁衍的，植根在民间的土著艺术，是符合大众审美需求，雅俗共赏，易于普及提高的美术学科，更是上入殿堂下接地气，特色鲜明艺术形式。

满族剪纸源远流长，至清代中后期，剪纸艺术臻于成熟。世代生息在黑土地上的满族人，在引入纸张之前，就有用树皮、兽皮、鱼皮、麻布等剪成的类似剪纸的艺术品。至近代，满族人民融合中原剪纸技巧，结合自身的民族文化，发展创造出独具特色的满族剪纸艺术。

“中国满族剪纸”这一命题，涵盖了黑土地剪纸艺术的昨天和今天，把东北民间剪纸的界定更集中统一化了。

傅作仁和孙子付明远

皓首初心

傅作仁 铁姑娘 兴修水利73x34幅宽157x51

傅作仁 祖国颂 五绣民族团结奋发图强69x35幅宽155x47

傅作仁 葵花向阳

满族剪纸风格独特，剪刻结合，形式多样。既有小巧玲珑的精致佳构，又有粗犷豪放的大型作品。既有如《牛郎织女》等的传统题材，又有如《北大仓》那样的现实题材的经典，更有记录满族风情的组画，形成了民族特色鲜明，地方文化深厚，技法技巧独特的东北风情样式。这种样式，虽有齐鲁、中原、北大荒和满族多方面文化的融合，也在发展过程中，借鉴了国画、版画、壁画、皮影、纺织和陶瓷等姊妹艺术优点，但都是流，而不是源。满族剪纸源于黑土地，经过几代人的努力，形成的自己风格和面貌，既有老一代艺人的引领，又有新生代的异军突起，有代表性的领军人物，又有标识艺术高度的作品，又形成了群众性艺术氛围，其规模不是画派胜似画派。

毋庸置疑，当代中国满族剪纸的标识性人物，就是一直坚守在家乡海伦的中国工艺美术大师傅作仁先生。

今天，海伦领导组织召开了一个盛大的研讨会，既是研讨傅作仁70周年的艺术成就，更主要是为中国满族剪纸举旗亮牌，为扩大发展点将誓师。

傅作仁夫妻和海伦剪纸作者在一起

傅作仁大师近影

万字袖头（祖母傅王氏）

傅作仁· 铁姑娘 求实理论73x34幅宽157x51

傅作仁 铁姑娘 飒爽英姿73x34幅宽157x51

2、海伦·中国满族剪纸的发祥地

我认为，涵盖东北三省的广大地域的剪纸作品，都属于满族剪纸的范畴。而海伦剪纸的个性化特征和传承心路，以及作品的艺术特质，更有其代表性。

海伦剪纸一直保持着满族剪纸艺术的原生态特色，形成了具有满族文化特征的艺术形式。海伦剪纸是以满族人为主体，融合北方文化，独创和经营起来的文化品牌。尤其是建国后，一大批满族剪纸的承传代表人物脱颖而出，共同开辟了一个崭新的满族剪纸新天地。他们用作品质量做标识，在全国，甚至在世界产生了积极的影响，形成了特有的文化符号，成为中国满族剪纸的发祥地。

如果把海伦剪纸界定为“满族剪纸”也是完全符合海伦剪纸的地域性和文化传承关系的。满族剪纸这四个字高度含括了海伦剪纸的文化属性，具有超越本地局限，涵盖面广播的特点。以满族剪纸命名，源自于海伦又不限于海伦，应是东北剪纸大系的的总称，是黑土地文明之光的显像，使东北剪纸艺术有了可以高扬的旗帜，海伦起到了领军、抗鼎的作用。

近百年来满族剪纸创作队伍人才辈出，在当代，最有标识性的代表人物就是傅作仁和毕再生；傅作仁用一系列经典作品，彰显领军本色，是高扬民族文化的一面旗帜；毕再生缜密严谨，尤其在反映满族风情的作品创作中，起到了核心的作用。傅作仁还以其特有的凝聚力，团结起东北各市县的剪纸作者，办画展、出画册，搞研讨，使海伦成为中国满族剪纸的创作中心。

学术的支撑是艺术发展的理论基础。满族剪纸从诞生到发展都具深厚的文化底蕴和鲜明的学术亮点。在傅作仁大师的苦心经营下，诞生于海伦的满族剪纸，以其独特面貌自立于艺术之林，成为具有民族特征的国家品牌。

傅作仁剪纸世家近影

2017年夏傅作仁海伦部分剪纸作者在一起

傅作仁在工作室接待来访者

傅作仁祖国颂 一绣伟大祖国繁荣富强69x35幅宽155x47

3、傅作仁·中国满族剪纸的领军人物

作为满族世家的代表，傅作仁先生作为中国满族剪纸的领军人物是当之无愧的，七十年的艺术实践，他上承古人，下率家人，并团结和激励广大作者，形成了剪纸艺术家群体，共同打造满族剪纸的繁荣新局面，形成了当代满族剪纸的学术体系。

海伦这剪纸艺术之乡，民间有许多剪纸高手，傅作仁生活于有浓厚民间艺术气息的家庭中，他在继承家传技艺的基础上，投身于剪纸、皮影等民间艺术的研究和创作。其实，傅作仁艺术修养比较全面，在年画、国画、版画等领域都有建树，最后选定了剪纸创作作为终身的艺术追求。是厚积薄发使得他的艺术风貌如异军突起，引领艺术同道开辟一片新的天地。他的作品或粗犷稚拙又严谨含蓄，风格雄浑多变。在传统剪纸的基础上，进行了挖掘、整理和创新，充实了满族图饰，丰富了作品格调，增强了装饰性。

早在60年代，傅作仁就名满海内外。他的系列剪纸《祖国颂》在《人民日报》、《人民画报》、《民族画报》上发表，并为新华社专题报道，在国内外产生了广泛的影响。1965年，剪纸《北国风光》装饰人民大会堂黑龙江厅；1965创作的剪纸《东方红史诗》作为礼品，被周恩来总理赠送给大庆铁人王进喜和北海舰队。1979年傅作仁出席全国艺代会，1987年，在北京举办“傅作仁世家作品展”。

在当代中国剪纸领域，是傅作仁开启了用剪纸艺术表现现实生活的先河，他作品最显著特征是反映黑土地的农耕生活，1949年创作的组画，《欢天喜地庆解放》共10幅，反了映农民新生的喜悦，是海伦现代剪纸的开山之作，为海伦现代剪纸的形成与发展起到了引领创新的导向作用。

在傅作仁的组织和影响下，海伦现代剪纸队伍逐步扩大。作品在美化生活的同时，为社会主义建设服务，表现了重大的政治和经济主题，描绘了人民群众的新生活，是中国当代剪纸由传统民间剪纸发展为现代剪纸迈出关键的第一步。而傅作仁也被称为“开创现代剪纸先河第一人”。

傅清泉工作照片

傅清泉 鱼皮画 孔雀

傅清泉 鱼皮画雄鹰

4、傅清泉和满族世家几代人的艺术成就

如今，满族剪纸具有标识性的承传亮点，并以此形成学术支撑的应是傅作仁的满族世家几代人的艺术成就。中国满族剪纸以此为核心，与群众性剪纸创作相结合，形成了既有领尖高手又有骨干群体相互推挽共同繁荣的创作局面。

傅作仁的剪纸世家有着引人注目艺术成绩。从他的祖母起，至今已有五代人致力于剪纸艺术创作。

傅作仁的祖母傅王氏巧夺天工，能剪善绣。新中国成立后，她的剪纸作品，曾在《民族画报》、《黑龙江日报》上发表。

傅作仁的母亲王玉芝也是剪纸能手，对傅作仁艺术人生有着深远影响。老人有多幅作品被收入《中国剪纸选集》、《中国剪纸艺术研究》等画册中，还曾赴国外展出，并被中国美术馆、黑龙江省博物馆收藏。

傅作仁的叔叔傅万举，是一位老皮影艺人，他的作品曾被收入《中国美术全集》工艺美术卷，由中国民族文化宫收藏。傅作仁的夫人董振凡，为中国民间工艺美术委员会会员。

傅作仁有二子三女，受父亲的影响，他们都挚爱剪纸艺术。儿子傅清良、傅清强，女儿傅清萍、傅清超、傅清泉，在剪纸艺术上也都有深厚的造诣。傅作仁的孙辈，也都酷爱剪纸，是傅氏剪纸艺术可持续发展的希望。

在傅氏剪纸世家的第四代传人中，小女儿傅清泉的艺术成就最为突出，她刚满30岁时，就被文化部等部门联合授予了“新中国剪纸艺术家”称号，2010年被评为黑龙江工艺美术大师，目前任职于黑龙江省工艺美术发展中心，是黑龙江省剪纸学会副会长，黑龙江省工艺美术协会秘书长。1995年代表家族以民间艺人身份，参加了第四届世界妇女大会非政府组织论坛，获得殊荣。2005年出版《傅清泉剪纸艺术》一书。

傅清泉独具匠心，在鱼皮画已经绝迹的情况下，妙手回春，以多种鱼皮为材质创作出系列作品，其中有用鲑鱼皮创作的《嬷嬷人》、《黑土魂》等，在《美术》杂志上发表，产生强烈反响。2007年1中国民间艺人节在杭州吴山广场开幕。傅清泉应邀现场创作，用普通的三文鱼鳞镶嵌出满族服装画、惟妙惟肖的老鹰飞翔图和山水人物图。她还在一根10厘米长的鱼线上写3000多个字的书法作品；在树叶上画出国画等，这精彩表演，让杭州市民大饱眼福。

傅清泉的艺术之路师承父辈，又紧紧衔接满族剪纸的远古基因的特点，多年来用树皮、兽皮、鱼皮、麻布等剪刻出一系列反映现代生活的艺术精品，在继承满族先人艺术成果的同时，复活了满族剪纸的多样性，延续着昨日辉煌，也预示着这民族艺术美好的明天。仅这一举措，就值得学术界进行深入研究，她上接古老的艺术本源，下承满族文脉，立足家族、含古纳今，彰显满族艺术的当代性，在中国满族剪纸的承传大系中，傅清泉成为承上启下的关键性的人物。

傅清泉的创作中，练成了不画底稿，用直剪法一气呵成的剪纸绝活。她创作的《京剧脸谱》、《金陵十二钗》、《嬷嬷神》等系列作品先后多次在各种比赛中获奖。

傅清超近影

傅清超·梅花倩影2010年

傅清超·林娃娃

5、傅清超·在创新中彰显家族实力

近年来，傅作仁的二女儿傅清超显示出强大的后劲。傅清超一直默守在父亲身边，对父亲的言传身教心领神会，深谙父辈的精神品格和艺术内涵，融入自己的作品中，在师承的基础上，闯出了属于自己的一条路。傳清超的剪纸题材多样，山水、花鸟、人物都有上乘的作品问世。在人物题材擅长表现社会生活，也有历史戏剧、舞蹈和古典文学中历史故事等内容，其中尤以满族人物画见长。

傅清超的满族人物剪纸特色鲜明，在作品中常采用满族的团花、袖头、幔帐帏边、麻花被等式样，使古老的民间文化遗产走向了艺术的永恒。在造型上保持着满族的服饰、头饰和环境饰物，饱满大气中彰显精致细腻的格调，彰显出民族艺术的特有魅力。

剪纸艺术要发展，还要在技法上不断创新，才能使古老的艺术焕发青春。傅清超站在把剪纸世家的文脉世代相传的高度，认真总结前辈的艺术实践，在把传统民间剪纸的写意性，发展为以刻线为主的装饰性的基础上，跳出传统单一的表现手法，创造多种新的技法。其中有：把平面单层次镂空，发展为多层次空间的画面；把平面纹样装饰，发展为主体造型和镂空衬景装饰；采用两色压刻、多色套刻和镂金衬刻等多种技法，进而丰富了剪纸的表现力。

工艺美术品要靠技艺来标识质量，自幼受到母亲剪纸艺术家董振凡的影响，傅清超练就了一手剪纸绝活，可以信手剪出许多很复杂的图案。2016年，傅清超作为傅作仁满族剪纸世家传承人代表，录制了“龙江技能达人傅清超专访”节目，在黑龙江卫视上播出，引起强烈反响。

这些年来，傅清超通过对家族艺术成就的梳理、总结，把艺术理论提升到新的高度，使傅氏家族剪纸发展，既有作品的标识，又有理论支撑，还有技术上的保证。2016年被评为黑龙江工艺美术大师。

2013年李人毅拜访傅作仁董振凡

2013年李人毅与傅作仁在海伦

一个艺术世家的生存与发展，要靠有文化底蕴的作品说话，更要不断吸取外界的精华为我所用，创作出新的作品，把艺术推向新的高度。傅清超深深懂得这一道理。她们这代传人的历史责任，要接过前辈的旗帜向前走。为此，她在总结的基础上，一面抓创作，一面抓推广，让更多人了解满族剪纸世家。

要推广，就要不断走出去，置身于艺术海洋中，开阔视野，取长补短，增强文化自信。这些年来，她相继在大庆举办了傅作仁剪纸世家展；参加全国十大知名女性剪纸艺术家作品展暨剪纸艺术发展论坛；向上海世界非遗文化城剪纸博物馆赠送作品；还多次参加香港、澳门、广州、上海的艺术交流活动。在交流中，也获得了许多荣誉。2013在首届中国窗花剪纸大赛中荣获金剪刀奖；2014年剪纸《忆江南》在杭州举办的国际艺术精品博览会上获中国工艺美术银奖；2015年至2016年连获“金凤凰”创新产品设计大奖赛银奖和铜奖。

由于在交流中不断扩大影响，提高知名度，她的作品业已形成了傅氏剪纸世家的品牌效应，也适应了市场机制。在省旅游局，她的作品被冠以龙江守艺人称谓，成为“龙江游礼”。她经常应邀到各地办展讲学，作品还被陈列在大连机场的文化长廊，使民间艺术腾飞在更广阔的文化视野。

要说傅作仁先生开创了海伦剪纸独特艺术风格的话，那么傅清超的艺术实践和生命状态，在作品的风格和样式上有了新的亮点。不仅让古老的艺术形式注入了活力，也使家族的艺术成就增加了厚度和锐度。

在傅作仁满族世家中，第五代传人也崭露头脚。傅清超的女儿赵航，傅清强的儿子傅明远等都有蓄势待发的潜质，预示着家族承传后继有人。

傅作仁满族剪纸世家，以剪纸艺术为载体，传承着悠久的民族文化传统，为弘扬黑龙江流域文明作出了积极贡献。愿傅作仁大师的艺术之树常青，愿傅氏满族剪纸的传承源远流长。

而今，我们更期待着“傅作仁满族世家剪纸馆”早日建成。

（李人毅 中国作家协会会员、中国美术家协会会员、国家一级美术师，人民美术网总编）

2017年8月于天健江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