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1 苏富比香港秋拍上海巡展现场的“徐震超市”
2018秋拍，随着苏富比启动香港秋拍的内地巡展，已经吹响了进军的号角。与往年不同的是，苏富比带来的“徐震超市”，令其上海北京巡展现场有了一番新气象。据苏富比亚洲当代艺术部门的专家透露，这件作品将在其香港秋拍的“现当代艺术晚间拍卖”专场中亮相，他们将借此在亚洲拍场率先推出一个新的拍卖品种——“观念艺术”。
“徐震超市”人气热络
在预展现场，笔者亲临“徐震超市”：乍一看像如今在内地城乡常见的便利店，空间不大，货架上却从高露洁牙膏到贵州茅台酒瓶摆满商品，琳琅满目。收银台上还有收银员，煞有介事。观众不仅可以进去逛逛，有什么感兴趣的也可以掏钱购买，价格一如市场行情，收银台还打印印有“徐震超市”字样的收银条。
但是，所有这些商品却有一个共同的诡异之处——它们没有内容，只有一个外壳，一个我们平时已经习以为常的绚丽的包装。艺术家似乎跟顾客开了一个玩笑，颠覆了当代社会的日常消费行为，对这种行为背后的商业体制，到我们随处可见的包装、广告、展陈与交易方式，也对其所代表的消费文化，作出诙谐而尖刻的反思与批判。
图2 琳琅满目的货架
正如负责这个项目的苏富比亚洲当代艺术专家陈敏熹对笔者所指出的：徐震的作品，想打破艺术和商业，艺术和日常生活的边界，这个“徐震超市”，包含有许多隐喻，让大家猛然醒悟，想一想：什么是艺术？什么是商品？艺术的价值是什么？
众所周知，苏富比从事艺术市场中的高端艺术品的拍卖。比如这次秋拍中，其瓷器古玩部分的拍品，总估价就高达10亿港元，因此在其拍卖预展现场，往往显得特别高大上。如今，却突然有一个“徐震超市”从天而降。苏富比的客户反应如何呢？
恰巧，艺术家本人徐震也在9月2日专门来到预展现场，与苏富比专家、现场的观众（顾客）互动。据他观察，苏富比的拍卖预展现场，作品所引发的观众互动跟其他地方没有什么两样。虽然来的都是苏富比的客户，也很能接受。他本人就看到几个古董藏家，进了“徐震超市”看到那些瓶瓶罐罐就动手买了。
图3 徐震在现场与苏富比专家合影
概念艺术首现拍场
人气热络，可以说这件观念艺术卖相好，有人缘，但并不意味着拍卖一定会成功，因为预展现场的这个“徐震超市”虽然让未来的买家有了直观的印象，也顺带卖了一些空壳的瓶瓶罐罐，毕竟这次拍卖的标的只是一个“观念”。苏富比是这样描述拍卖标的的：“由徐震签署的证书，授予重建及实施《徐震超市》的专有权”。
难怪徐震会对笔者表示，这次与苏富比合作拍卖“徐震超市”，让了解观念艺术的当代艺术的藏家也很好奇。他们没想到这样的作品也可以上拍，更没想到苏富比会选这样的拍品来作尝试。陈敏熹则向笔者强调：能把这个“徐震超市”带到拍卖场上“特别有意义”：“拍卖是艺术品的价值体现最极端的地方，通过与徐震的合作，可以把作品的概念进一步深化。”其实，伴随着近20年来艺术品身价尤其是当代艺术品的身价出现了全球性的大幅上扬，国际舆论对此一直质疑不断。以此为背景，“徐震超市”的拍卖及其引起的热烈反响，也把艺术家所引发的人们对商业体制、消费文化与资本主义的反思与质疑，从日常消费领域延伸到了高端而小众的艺术市场。
诚如陈敏熹所说的，“徐震超市”这个作品把观念艺术的许多元素都集成在一起。拍卖这件作品，不仅对我们苏富比、对徐震是一种探索，对拍卖业也是这样，看看能不能打破一个无形的禁区，让亚洲以及全球的藏家一起来关注“观念艺术”。对此，笔者要说明一个背景：香港作为亚洲的国际拍卖中心，40多年前以中国瓷器、字画拍卖起家，虽然已经与纽约伦敦三足鼎立，但在当代艺术领域还是后起之秀，藏家品味保守，偏重于架上绘画。为此苏富比一直锐意进取不断尝试，先后在香港拍卖中有意识地推出装置艺术、影像艺术作品。这次率先拍卖观念艺术，也算一如既往，精神可嘉。
公司化运作品牌经营
值得注意的是，苏富比在“徐震超市”的标签上，艺术家一栏标明“徐震 ®”。原来这是艺术家徐震注册的个人品牌。更有趣的是，他不仅有自己的品牌，也创办了“没顶公司”：这个“徐震 ®”就是没顶公司旗下的旗舰艺术品牌，是一个专注于艺术品创作和新文化研发的品牌。
徐震是70后的艺术家，1990年代在上海当代艺术展览中初露峥嵘。徐震的创作非常广泛，包括装置、摄影、影像和行为等。他不仅是艺术家，也是策展人，2004年获得中国当代艺术奖（CCAA）“最佳艺术家”奖，参加过2001年第 49 届威尼斯双年展主题展。笔者早在他担任比翼艺术中心负责人时就结识了徐震，一直关注他在当代艺术方面的探索。他所创办的“没顶公司”，我个人的理解是团队型的艺术家工作室，据我所知，其年营业额达到千万元的水平。至于他2013注册“徐震”品牌，更是史无前例。
早在2007年迈阿密巴塞尔艺博会上，徐震的《香格纳超市》就引人注目，到2013，他又将其发展为《徐震超市》。他表示，名字的改变，也许代表了两个时代吧：香格纳超市像西方艺术体制在中国的出现；徐震超市则像互联网创业时代中国品牌的崛起。当然，当初做的时候不会刻意地那么去想。但现在回过头来看，实际上就经历了这么一个变化。
他还表示：我个人喜欢这类事情，因为可以带来一些改变，打破了拍卖场上那些老面孔，出现了一些莫名其妙的、只有在美术馆能看到的新颖的作品。他强调，当代艺术，不再是做一些符合标准的东西，许多事情事先不知道做的结果会是什么。这次与苏富比的合作就是这样，不知道会怎么样。不过他还表示，大家反映挺好，应该不会流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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