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1
玉山子的价值有别于一般玉器。由于它结合了中国的诗词书画,并依山子的特色加以雕刻,还将中国的平面书画转换成了立体山水,因此它在玉器收藏中可谓独树一格、别具风味,在国外艺术创作中无法看到。而中国的玉山子,以清代尤其是乾隆朝所制最具精彩;特别是喜欢在其上化龙点睛地御题诗句的乾隆爷,在抒发他个人情感的同时,更是将中国书画与工艺巧妙结合于一体。且因玉山子为中国文人雅士所独创,是最具中国特色的玉器之一,故它常为文人雅士收藏之首选,并喜被清人陈设于室中观赏。
清代玉山子的雕琢,受清初“四王”的画风影响非常深。山石布局讲究均衡、稳重,层林叠起,意境清淡;并在雕造时力求古朴庄重,用刀平稳,转折圆润,不同于民间玉器“裁花镂叶”的装饰作风。而这些特点,在美国几个重量级博物馆收藏展出的清代玉山子里,均集中得到了体现。其中最著名的,莫过于明尼阿波利斯艺术博物馆的镇馆之宝——清乾隆四十九年(1784)雕兰亭雅集玉山子(图1)。此为世界第二大玉山子(世界第一大,为北京故宫乐寿宫藏清乾隆大禹治水玉山),其上还刻有乾隆爷御笔临摹王羲之的《兰亭序》,故而更加珍贵。
这件大玉山子高57.15、长97.47厘米,过去曾存放于圆明园;后被八国联军掠夺并在法国巴黎拍卖,最后由美国明尼阿波利斯澳克艺术中心收购。虽然其大小比不上“大禹治水玉山”,但它用材是不折不扣的一整块籽料;而要找到如此大、如此稀有、玉质如此好的鹅软石籽儿玉,实属珍罕难得。此玉山子画面,雕高峰深谷的一座玉山,山崖下有亭台殿阁,其间还有一百合花环绕的池塘,以及数棵参天大树;而几组浮雕人物则现于山中小路、下面山脊与亭台殿阁之中,或行或坐、或高谈阔论或轻声细语地雅集。同时由于籽料的关系,此玉山还能放射出清冷的灰绿色光泽——玻璃光,使得构图更为生动雅致、高冷壮观。
图2
盛行于乾隆时期的清代玉山子,多是以山水人物及历史故事为题材的大型场景,如“秋山行旅”“南山积翠”“会昌九老”等。小型的玉山子也较常见,亦是以山水人物、亭台楼阁为题材,雕刻出一幅幅淡雅宁静的山水风景。有的还运用巧作手法,利用玉石本身的颜色差别,分别雕出白云、流水、苍松翠竹、古道夕阳等景物,形成高低错落、深浅对比的特殊效果,韵味极强。而山石表面以长条棱边,似披麻皴,山石边沿、人物衣褶和树木轮廓都雕琢得棱角锋锐,类似今天的盆景。
斯坦福大学博物馆就珍藏有一件“清代青玉松石人物玉山子”(图2)。其新疆青玉雕刻,间以黄、白杂色,雕写玉山子佳材,图写奇峰林立下、松柏包围中的山间小路,行人正在缓慢攀行,此类图像一般就称为“秋山行旅”图。而旧金山亚洲艺术博物馆收藏的一件“清代碧玉围猎图玉山子”(图3),其碧玉质地,形体较大,犹如一座主峰突起的山岭。玉山子雕松柏苍翠,花木茂盛,野兽出没,一群骑马者正在回场狩猎,反映了清代皇室贵族的郊外巡游生活。
图3
图4
另外美国大都会博物馆馆藏的一件“清中期雕罗汉玉山子”(图4),是依玉石天然外形而设计的,十分独特。其高31.8、长12.7厘米,光滑的卵状外形巧妙地成为陡峭的山峰形状,山峰峭壁下部有一石窟;一位身躯羸弱的老僧,虽略显消瘦,但他天庭饱满,双耳垂肩,双目有神,面露微笑。其左手持芭蕉扇,呈自在姿安住在石窟内。该玉山子造型独特,构思奇妙,形象写实,很细腻地雕刻出了在石窟中修苦行的一位老僧形象。
当然,美国的博物馆收藏的清代玉山子远不止以上四个,闻名遐迩的还有西雅图美术馆馆藏的一件高19.4、宽14.6厘米的“清乾隆年雕白玉山子”,纽约大都会博物馆馆藏的一件“清代白玉籽料骏马图山子”等。但它们都有一个共同点,就是层次分明,各具形态,别具风格;且从取景、布局到层次排列,处处突显出绘画的章法,宛如一幅高度浓缩精华、立体完美展示的图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