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位资深媒体人曾经说,特别反感媒体使用“持续调整、回暖”等这样的字样去形容拍卖,但是事实是,我们在很长的一段时期内,都面临着这样或者那样的调整。
而我最反感的是用诸如“黑色星期五、滑铁卢”等去调侃一个专场的拍卖,委托方、作品、竞买人,集齐这三个元素,那这场拍卖不会差,而一旦任何一个元素出现问题,那可能会出现一些问题。
悲观也罢,乐观也罢,在过去长达五年的时间中,很多人在不断建立信心中失望,但是又在不断的坚持中。
最爱的常玉《白瓶粉红菊》出现在保利香港2017年春拍中
在刚刚结束的纽约亚洲艺术周的拍卖中,藤田美术馆旧藏的中国艺术品似乎给了这个市场超级大的振奋,一天9件亿元级拍品诞生,用一句网络语言是“也是没sei了”。而当这股龙卷风效应还没有结束的时候,马上即将迎来3-4月份的“风向标”的拍卖,大陆是嘉德四季、保利四季以及匡时迎春拍卖,香港则是迫在眉睫的2017年春拍,“石渠宝笈”、“常玉”、“曾梵志”、“张大千”等拍卖行业的金字招牌早已经宣传开来。
在长期“调整漩涡”中的我们,迫切的想知道,接下来的“风”吹向哪里?作为局外人的我们,尚且被这混沌的五年所“折磨”的,对于拍卖大佬而言,怕是能更加直接的感受的这股风究竟是寒还是暖。
只是,希望这风是正经的。
从不乐观到惊喜,就是这么任性的吹来吹去。
嘉德四季第48期拍卖推出的于右任书法专题
“今年我感觉压力特别大,对我而言,应该是压力最大的一年,甚至是不可预测的一年。去年春天的时候,我对市场的增长并不乐观,一直到秋拍的时候,我们一下子拍卖出去了9件亿元的作品(2件9000万元以上的,7件过亿元的),这是一个非常大的惊喜。但是今年我们每个拍卖公司都有一些大货,并且来讲我们的客户没有以前那么多了,说是春天来了,我觉得挺难的。”保利拍卖执行董事赵旭一向是快人快语,在面对这股风向时,赵旭直言,还是挺困难的。
香港蘇富比2017年拍卖推出的张大千《灊霍瑞霭》 估价待询
其实,真的去看2016年的艺术品拍卖市场,从国内和国际两个层面来讲,成交额相比较往年,确实是增长了,并且超越了欧美等的确,中国艺术品拍卖重回世界第一的位置,正如赵旭所言,尤其是数十件过亿元的拍品,使得艺术品拍卖也再次回到大众舆论的风口上,3.036亿元的任仁发、2.07亿元的曾巩、2.3亿元的傅抱石、2.227亿元的张大千等等,哪一个拿出来,都能被不明真相的喷子们淹死,说到这里,真的不明白了,为什么一张那么珍贵的宋元书画才卖2亿,远远不及炒房团的一个楼盘,更不及西方所谓艺术大师动辄数十亿元的价格,而这就被吃瓜群众们所不忿,但对于从业者而言,真的是一个惊喜和信心。
“如果说艺术品拍卖春天的话,也是一种带着寒意的春天。从理念上来看,我们拍卖市场发展到现在,被社会所关注,到现在被社会逐渐理解与认知,这是一个很乐观的过程。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的社会公众,包括管理层、立法机构等对这个行业这么了解和认知。再从行情的角度来看,盘点去年,套用主流投资市场的说法,其实我们都很难过,虽然10家指标公司统计数量略有增长,但是平均下去的话,真的不如之前的几年,平均价位和成交量都是下滑的,但是这并不意味着我们这个行业永远在寒冷的冬天,我们还是带着寒意的春天,即便是对我们市场现在的问题看的那么透彻,我们还在向好。”北京华辰拍卖甘学军则是从整个艺术品拍卖的社会生态环境中说到。
这个藤田美术馆的创始人“搅起”了这股龙卷风
其实也如赵旭所说,艺术品拍卖市场是非标准市场,是客人的市场,只要有好的拍品,成交量照样会扩大。刚刚结束的纽约亚洲艺术周拍卖就是最好的例子,一天中有9件拍品以超过亿元的价格成交,其中8件是来自日本藤田美术馆旧藏,包括4件书画作品、4件青铜器,另外1件东南亚雕塑黑石世尊观音像2180万美元成交,合人民币1.7亿。
按说,在今天的市场环境下,出现1件超过亿元成交的拍品都比较难,而在纽约一天之内就有9件亿元成交的拍品。
当然,藤田美术馆释出的国宝级的拍品绝对是一个重要原因,就是所谓的好东西永远都有人买。而其实,朱绍良在拍卖开始前就断言,纽约的这轮拍卖将会是十分火爆的,其中一个重要的原因就在于中国版CRS的出台。
国家税务总局官网文件刊登截图
CRS绝对是对于那些有海外金融账户的人群有重要影响的一个“管理办法”。
2016年的年末,国家税务总局起草并且对外发布了《非居民金融账户涉税信息尽职调查管理办理(征求意见稿)》,这可是意味着,所有全世界有101个国家和地区承诺将会实施,而在这些国家开设有账户的富人们,面临着海外资产的曝光!
这是什么概念?这是税收要透明,即便你把资产隐匿到了海外账户。
保利香港2017年春拍推出玫茵堂珍藏瓷器
“这个CRS系统就好像是一个X光疗法,把你的全身都照透了,我们中国大陆在香港、欧美、加拿大以及澳大利亚等国家和地区一共有170多万人开设了海外账户,而这些人都要签协议的。”朱绍良说到。
而这就意味着,隐蔽财产行不通了,海外拍卖屡创新高、海外房地产暴增,这都是《管理办法》发布后的带来的一些影响,换言之,中国版CRS发布之后,非居民中的高净值群体将会受到非常大的影响,所以其实从这个角度来看,未来对于艺术品拍卖市场有着非常好的促进作用。
纽约亚洲艺术周这一轮的拍卖结果证明,异常的火爆背后,就是这些高净值人群的贡献。
生态环境在变化,中国版CRS之后,这些高净值人群都在暗流涌动,那么,这股风看来要正经了。
借助这个东风,拍卖企业除了力所能及的征集到热门拍品之后,还能怎么做?眼下很多人,把这股风的希望寄托在“文化”上。
匡时拍卖在“讲故事”中向来打的一手好牌
“艺术品行业,不管是拍卖还是画廊,或者是金融,文化肯定是基点,这里有两个含义,一个是所经营的产品,或者通俗的来讲,你卖的东西,通过文化视角发掘你所经营的产品文化艺术的价值,使它的价值得到揭示、推介、传播、认知,这可能产生价值,然后推动市场的发展。同时,我们这个行业,这是需要构建的,特别是现在整个市场盘整的情况下,这个东西又好像挺长远挺虚幻挺宏观的问题,其实也是很现实的一个问题。我想这个题目是想告诉我们,我们应该用什么样的态度重塑我们的行业,我们应该怎么去经营我们所经营的产品。”甘学军一向善于总结中国拍卖行业的内核问题。
这也的确是很多拍卖企业目前都在积极策划的一些案例,尤其是最近一两年以来,我们发现拍卖公司越来越会讲故事了,重点拍品的背后故事、本季拍卖的主题故事等等,给藏家营造出一个非常浓厚的文化氛围。
匡时2017年迎春拍推出的齐白石作品
“我觉得作为艺术品收藏来说,以后就是要两极分化,艺术珍品和艺术商品区别开来,在收藏的过程中拼的不是藏品的数量,拼的是,当我把藏品拿出来的时候,能够显示出你的智慧和审美,这才是最好的。”拍卖行业的文化担当朱绍良总是能一针见血。
真的,“文化”这个事儿不好做,但是如果能讲好故事,那绝对是走向春天的捷径。在这个春天里,马上就迎来第一次的“摸底考试”,其实更大程度上来讲,是一次信心考试,只是,希望这是一股儿正经的风。
著名收藏家曹兴诚曾经在匡时拍卖的讲座
真的,今天的拍卖公司,在预展现场没有请到资深专家来做演讲,或者没有一个情景式的展陈,在会讲故事的人看来,简直就是“耍流氓”、“裸奔”。
“现在很多的拍卖行都在为我们一级市场,包括博览会和画廊等冲锋陷阵,我们应该做的是和商品收藏消费有关的事情,这是很重要的。从经济能力来讲,我们中国人有钱的还是挺多的,但是在文化和艺术封面的普及太少了。”艺术北京的董梦阳如此说到。
的确是,有钱人多,但是耐不住那些分分钟就站到前线的“国宝帮”们出来“打天下”,你说,这是谁之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