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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国封建社会鼎盛期的唐代,因西域的开拓,新疆和田玉大量输入了内地,使得唐代的玉器多以此种材料为主。尽管它们的生产数量不多,但其品种和艺术风格上均有新的发展,且于质量上更加精雕细琢,故玉雕承前启后的特点十分明显。尤其是唐代玉器的文玩化功用,相较周汉玉器更显亲切可爱,更具玩赏性能。其中唐代玉器中的摆饰和头饰,通常以肖生玉器为主,且多为动物形象。如美国旧金山亚洲艺术博物馆(以下简称‘亚洲艺术馆’)馆藏的三件动物形玉器,其就有陈设、把玩和装饰之用途。
对于猪的名称,在古代的中国有许多种叫法,其中最为流行的是称豕(shǐ)、彘(zhì)、豚。且于古代各种猪的雕塑艺术品中,尤以玉猪的雕刻,最具艺术魅力和艺术价值。而趋于写实风格的唐代玉猪,相较于汉代的玉猪雕刻,其造型、工艺上更趋复杂。
这是亚洲艺术馆馆藏的一件唐代玉豕(图1)。它高4.4、宽9.2厘米,以黑褐色的整块玉圆雕而成。短耳,圆眼,嘴巴紧闭,尾巴贴于臀部,体态肥硕,四肢短小,作俯卧状。其造型布局均匀,线条简洁流畅,琢磨极好。且玉豕面部表情温和,神态生动逼真,憨态可掬。特别是以阴线雕刻手法,雕琢出头、四肢、尾的玉豕轮廓,手法凌厉,具有较强的概括性。同时仅用浅浮雕的简单几条线,便刻画了玉豕四肢,沉稳肥实,力道十足。而敦实饱满的玉豕体型,又令唐代玉器的时代特征非常明显,不失为一件精致的玉雕艺术品。
至于骆驼这种动物,在华夏历史上并非唐代所独有。但在当时的国家、社会到精神生活层面,均能见到它的身影,使它成为了唐代的一种“象征符号”。大唐帝国从进贡和俘获中获得的骆驼,不仅彰显了唐代的繁荣盛世,而且在农业生产、商业贸易、民间生活等各个方面,骆驼皆占据着重要的地位。同时作为沙漠中最理想的交通工具,骆驼对唐代丝绸之路的贸易,亦贡献巨大。有鉴于此,骆驼形象在唐代的艺术品中运用极广,其中不乏玉器的表现。
亚洲艺术馆馆藏唐代玉骆驼(图2),高8.3厘米。其玉材为糖色,温润凝厚,顺滑细腻,周身满布沁色,品质极佳。圆雕的骆驼形态逼真,神情宁静,身体比例捏拿准确,呈跪卧状。其低眉顺目,凝神回望,姿态安详,形态温和。玉骆驼以简练的线条勾勒出身体的轮廓及四蹄,背部起双峰,尾贴于臀。整器造型拙古沉稳,形象精致美观,刻工严谨细致,线条舒展流畅,运刀自信娴熟,工艺极为精湛,足显唐代艺人高超的雕琢技艺。另外,这件玉骆驼的形象,既写实又抽象,具有鲜明的地域特色与时代特征,同时亦塑造了大唐盛世的时代风格。
对来自域外之物,如当时西域和东南亚进献的马、狮、象、豹、犀、鹦鹉等动物,唐代帝王与历代统治者一样,总是充满着好奇。而邻国为获取丰厚的回馈,亦乐于将这些动物进献。被豢养在宫廷兽苑中的此类动物,除有专人照看以外,还有固定的食料供应,可谓“待遇”极佳。唐宫每逢重大庆典、节日或有宴乐,通常会以百戏杂乐助兴,宫廷的五坊便引舞马、驯狮、驯象、驯犀等入场,随音乐或舞、或拜,其乐融融。甚至在唐人的诗文中,对此现象也多有吟咏。
这件高5.7厘米、亚洲艺术馆馆藏的唐代玉头饰(图3),所塑动物形象即来自域外的瑞兽。此兽为黄褐色,笔者推断其形象应为域外的母狮,作蹲伏状。其神情闲适,形象威武但不失顽皮。大耳,环眼,扁鼻,闭嘴,四肢伏于地,全身带螺旋纹。尤其是前伸的两腿,十分拟人化,匠心别具。而左侧似有一鱼,似将被瑞兽饱餐。其尾部较长,并呈装饰性排列,作头饰的功能明显。此唐代玉头饰与前朝玉器的造型、用途相比较,既可作头饰,又可陈设和把玩,实乃一器多用而明显不同。
从以上三件亚洲艺术馆馆藏的动物形玉器中,读者可见唐代玉器的立体雕刻体形较小。且于雕琢中抓大型和主要部位,不同形象有不同的表现手法。特别是精雕细凿的动物形象细部,其往往在正常躯体结构比例的基础上,以夸张手法进行刻画。同时,玉雕动物不仅有忠厚富态的猪、吃苦耐劳的骆驼,还有神威有力的狮虎、怪兽等,题材广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