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年春,香港苏富比「当代艺术晚拍」将拓展西方艺术品门类,与市场鲜见的亚洲现当代艺术家杰作互相辉映。当中瞩目拍品包括鲁道夫·斯丁格尔(Rudolf Stingel)《无题》,为艺术家之招牌银毡画系列。斯丁格尔知名地毡装置艺术的核心是以画布为媒材的地毡画,透过更亲密的方式诠释其高调华丽的巧思。《无题》彷如一幅微泛银光的浮雕,挟带着雅致东方地毡的一缕缈逸气息,雍丽迷人,娴熟地平衡了新艺术主义繁复精细的技艺及预制模板的重复特性,潜意识表达出放纵与克制的博弈,尽显鲁道夫·斯丁格尔的艺术之道。
鲁道夫·斯丁格尔(Rudolf Stingel)《无题》
2012年作
油画及瓷漆画布
300 x 242 公分
估价 :16,500,000 — 22,000,000 港元
《无题》彷如一幅微泛银光的浮雕,挟带着雅致东方地毡的一缕缈逸气息,雍丽迷人,属于鲁道夫·斯丁格尔的招牌银毡画系列,众藏家求之若渴。《无题》作于二〇一二年,一年后,他在威尼斯格拉西宫的回顾展大获好评,也意味着此画创作于这位艺术家的成熟时期。作品尺幅巨大,散发着几分伤感和光芒,本身就是矛盾的集合体。作品的细节处理精致,整体却略显随性;它是平庸的代名词,画着平平无奇的地毡上重复的图案,然而成品却是瑰丽的银色;它既像泛滥成灾的多余装饰,亦如在严格规管下批量生产的几何式样工业制品。《无题》娴熟地平衡了新艺术主义繁复精细的技艺及预制模板的重复特性,潜意识表达出放纵与克制的博弈;除了令人联想起意大利巴洛克及法国洛可可的装饰风格,还展现出艺术家对绘画与建筑空间的融合、以及装饰与美已然工业化的思考。
地毡中蕴含的概念及绘画潜力一直吸引着斯丁格尔,一九九一年的纽约丹尼尔·纽伯画廊展上,一张鲜艳的橙色毡子在斯丁格尔的作品里首次登场,当时它铺在地上,到了一九九三的威尼斯双年展,它作为〈开放93〉展览的一部分挂到了墙上。这个概念自此不断发展,逐渐成为全面覆盖的艺术装置,如二〇〇四年在中央车站的范德堡大厅及二〇一〇年在柏林的新国家美术馆,艺术家以印满图案的地毡把整个地面覆盖起来。这些装置与斯丁格尔的绘画理念一致(人们经常毫不犹豫地在作品上走过),鼓励观众触摸及踩踏它们的表面,加入参与者带来的破坏元素,显示时光流逝的足印。二〇一三年,斯丁格尔在威尼斯举行的回顾展备受赞誉,将这种有趣的互动再次发挥得淋漓尽致,他把一张残旧波斯毡子上的图案印在巨大的地毡上,然后将格拉西宫富丽堂皇的房间地板、墙壁及天花板覆盖起来。这个装置不仅带来心理冲击,也使人沉思冥想。毡上褪色的红铺天盖地,营造出子宫一般的环境,引发压迫感的同时令观众自觉渺小,甚至有观众退避到较安静的角落,安坐地上。
斯丁格尔知名地毡装置艺术的核心是以画布为媒材的地毡画,透过更亲密的方式诠释其高调华丽的巧思。威尼斯崛起,外国使馆为当地带来影响,东方地毡从此在西方艺术里频频现身;从文艺复兴早期画作的背景,乃至维梅尔与马蒂斯的作品,地毡都成为画家的工具,界定或改变画面空间与结构。斯丁格尔采纳了这个惯常的艺术手法,并将其推向极致:他不单把纺织品用于创作、把地毡作为绘画主题,还进一步为地毡添上艺术色彩。斯丁格尔透过细密的模板涂刷油彩,以这一标志性技法创作成《无题》,他取材于家乡提洛地区及维也纳的装饰艺术图案,印出预制纹饰,是其代表作品《指南》(一九八九年作)中揭晓的创新工业化技法的延伸。
斯丁格尔利用事先准备的华丽模板印制锦饰表面,令《无题》呈现出如刺绣般的立体感,迷惑观众。关键在于他的概念源自沃荷(Andy Warhol)的DIY创作方式,视觉效果兼具洛可可、巴洛克及「美好年代」之奢华,此三者一度是华丽墙锦、地毡及花草形铁窗花的设计风格。随着十九世纪工业革命的来临,生产技术不断进步、完善,昔日需要几位能工巧匠合力苦干数月才能完成的工艺品,变成只需一台机器在一日之内就能制成的产品。此系列作品中不见东方地毡浓稠的色彩和花纹,沦为苍白无力的影子,唤起对往日的记忆与缅怀。《无题》里还遗留着金色纱线的残痕,过往的辉煌已然颓败,斯丁格尔把恢弘瑰丽的东方魅力描绘得破落老旧;这幅脆弱的作品表面斑驳不堪,满布划痕, 可见艺术家激进的创作手法。他在作品中留下印记,原来的地毡也保留了人们造成的磨损,这些人类活动的痕迹都一一记录在反映昔日繁华的虚妄魅影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