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自苏州市工艺美术行业协会玉雕专业委员会的不完全统计,目前,苏州从事玉器生产经营者有3万余人,在这3万人中,新苏州人约占三分之二;处于这支队伍中的领跑方阵者全是60后、70后,苏州玉雕整体的梯级人才团队已经形成。
10多年前投资玉器的收藏家,对苏州的中、小件玉器不太关注,因为圈子里流行的说法是“天下玉,扬州工”,因为后者代表皇家气派,东西大有派头。所以,对苏州现代玉器的小巧精美缺乏足够关注与认同。然而近三年来,随着苏州玉雕在国家级、行业内的大展、大奖中屡获佳绩,并且呈现出作品量多艺人好手也多的态势,“大家忽然感觉到苏州的治玉名家真像雨后春笋似的,一批批地在冒出来;而且大家对苏州玉雕有了新的认识,改变了过去匠气有余,大器不足的看法。”资深玉器收藏家邵斌说道,他还举出了一个相当给力的证明:“苏州有不少名家在自己的作品上落款,放眼全国治玉良工,能有自信打品牌落款者能有几人?苏州人就占了大半。”
和田白玉手串
尤为可喜的是,玉雕艺人们把苏州文化元素融合到作品中去的尝试,不仅得到了藏家的认可,而且正逐渐成为市场追捧的主流题材。水巷小景、枕河人家、古典园林里的花窗等等,成功的创意设计需要根,苏州文化就是玉雕艺人们的根。
正是因为海纳百川的包容,苏州城内外集中了来自五湖四海的玉雕艺人,治玉理念也在发生着转变,“以设计为前提,最大限度地呈现原料之美”已成为许多艺人的共识。这个转变,使创作的空间放大了许多,想像力也自由了起来。“不用担心他们能不能站得住脚,艺术品需要与时俱进,一定要有时代痕迹。艺术品的工艺传承、审美情趣一定会有时代气息的。”邵斌对苏州玉雕的自信与创新,充满了期待。
1993年从家乡南阳到苏州闯天下的范同生,打拼十年后,于2003年开办了自己的工作室“文同轩”,从那时起的9年中,他的工作室搬了三次家。“每一次搬迁,就是理念的一次转变;是苏州这条大河让我有了这样的转变,让我们从一块‘山料’蜕变为一块‘籽料’。”
南阳素有“玉雕之乡”的美称,范同生却从家乡老人的口中知道,“要做好玉雕,得到苏州去。”到了苏州后,范同生觉得自己的选择是对的,从头开始,他一步步地掌握了设计、制作玉器的技艺。2000年到2002年期间,他借了钱到天津美术学院雕塑专业读进修生,那段日子很艰苦,一天只吃两顿,一顿费用两元;可是他心里很充实,“因为我对自己有信心,我相信机会总是要给有准备的人。”2003年,范同生的第一个工作室在相王路开张了,“相王路成就了我们这一批人,那是我们的梦想升起之地。”相王路是全国各地跑单帮拿玉器者常来之地,结果“客人杂,口味杂,产品也杂,做什么都能卖掉,不知道该给自己如何定位,没有方向感。”2年后,范同生把工作室迁到南石皮弄,“做佛像,做山子,人物件,动物件,想到哪做到哪。”2009年,他的工作室落户园林路、白塔东路路口,“我决定要专做和田玉了,这是我的艺术需求,到了这个地步,必须做精品;当然,有了前期的积累,我也可以专做和田玉了。”
回顾自己的治玉之路,范同生觉得苏州就是一条底蕴深厚的大河,有充沛的养料,但是需要你有汲取的能力;有激烈的竞争,你得抓住机会吐故纳新,去粗取精,这个过程与一块山料在河流中经历了无数次冲刷、打磨而历练成籽料,真有异曲同工之妙了。
随着近年来和田玉价格的不断上涨,市场上鱼龙混杂,良莠不齐的现象屡有发生,致使不少藏家变得更愿意与较有影响力的工作室合作。“苏州玉器能不能也像宜兴紫砂那样,成立一个专门的权威机构,对名家名品公示、出证、包装、推广呢?”邵斌提出这样的问题。
就以目前领跑苏州玉雕界的第一梯队为例,杨曦的作品极擅创新深受好评;蒋喜的传统功力独步江湖;瞿利军的双层薄胎器皿件是苏帮玉雕中的重器;俞挺的痕都斯坦玉器已属国内一流;曹扬在玉牌上的书、画雕刻技惊四座……“这些风格各异,特色明显的名家及其名品,其价值在未来可以说是非常可观的。”玉雕专委会会长马建庭表示。
在今年9月份举行的江苏省“艺博杯”工艺美术精品奖大赛上,苏州展团要拿出约20个精装修展位。在这个对名家名品进行展示、推广的平台上,马建庭认为应突破过去以销售为主要目的的意识,作品展陈空间要进行精心设计,突出苏州玉雕的技艺特色、文化特色,“曾有一位艺人在展会上只展出三件作品,而且一件不卖。但反响非常之好。不少观众一走进那个展位,就感叹说,瞧,这肯定是苏州玉器。”马建庭认为,以目前苏州玉雕界的综合实力,成立一个以玉器为主体的艺术品交易所,引入社会资本进行运作,不再是纸上谈兵之事了。